第1章 刺眼的白光

字數:4356   加入書籤

A+A-


    八十歲的老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思兔閱讀sto.ist),接著再看更方便。
    寒風蕭蕭,白雪皚皚,立冬才剛剛過去,外麵就洋洋灑灑地飄起了雪花,一襲狂風漫卷而過,枯黃的樹葉伴隨六角冰晶,紛紛投身於大地的懷抱。
    東北早上六點的天空朦朦朧朧,仿佛披上一層罩紗,遠處一棟六層的樓房裏,燈光陸陸續續亮起,從窗口望進去,一個個年輕的身影來回忙碌著。
    “半仙兒,你病好點沒有?嗯,摸起來不燒了,那趕緊起床吧,上課要遲到了。”帶著嘶啞,聽起來沒怎麽睡好的聲音在劉稱欣耳邊響起。
    “咳咳。”劉稱欣眼睛都沒睜,咳嗽兩聲嘟囔道:“起你妹啊,小爺十幾年前就畢業了,羅五斤你上一邊玩去,別打擾哥睡覺。”
    等等,好像哪裏不大對勁?
    羅五斤的眼睛很小,睜開和閉上看不太出來,身材高大肥碩,像是一座肉山,他用力地搖晃劉稱欣:“別睡了,早自習可是大魔王的課,再磨蹭一會就沒時間吃飯了。”
    “嗯?”
    劉稱欣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刺眼的白光殘留在視網膜上,讓他看東西有些模糊。
    緩了片刻才看清麵前那張熟悉又略帶陌生的胖臉,劉稱欣愣了幾秒,隨即發出刺耳的尖叫。
    “羅鵬飛?臥槽,鬧鬼了,救命啊。”
    劉稱欣哆哆嗦嗦夾緊雙腿,滿眼驚恐。
    這時從羅五斤身後探出來個腦袋,眉毛略往上吊,一副苦兮兮的長相,他不滿地說道:“劉稱欣,你搞什麽飛機,大早上鬼吼鬼叫。”
    看劉稱欣滿頭大汗,臉色煞白,眼睛幾乎沒有焦點,羅鵬飛莫名其妙地撓撓頭,朝一臉苦相的少年問道:“強子,你看我像鬼?”
    “不像,你什麽身材心裏沒點數嗎?還像鬼?你飄得起來嗎你?”
    “嗯,我也是這麽覺得的。”羅鵬飛沒生氣,也可能習慣了,笑嗬嗬自嘲了一句。
    得益於本身性格,當強子出現的那一刻,劉稱欣迅速冷靜下來,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麵。
    二零二零年十二月中旬,j市大酒店某間包廂。
    “小琳,過來敬陳總一杯。”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對一個高挑清秀的女孩笑道。
    小琳看著杯子,臉上滿是愁容、委屈和不情願:“王總,我酒量不太好,可以換成啤酒嗎?”
    陪酒的意思屬於司馬昭之心,劉稱欣一時看不過眼,腦子一熱,笑嘻嘻上前幫著解圍。
    沒想到陳總一眼看出他酒量不好,再加上王總以工作相要挾,一杯白酒灌的他七葷八素。
    等吐完回來,恰巧看到小琳舉起酒杯,用弱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道:“陳,陳哥,我不太會喝酒,這一杯喝完肯定是要醉的,你得…你得送我回去。”
    許是因為有個病弱的父親,剛上高中的弟弟,亦或想起一身名牌的閨蜜們,原因不重要了,在王總的哈哈大笑聲中,她一飲而盡。
    ‘騷狐狸!’同事們的眼神裏糅合了羨慕和鄙夷,其中一個身材魁梧,麵目表情有些猥瑣的青年收到王總的眼神示意,點點頭向外走去,路過劉稱欣身邊時,嘴唇微動。
    先走,一切有我,放心。
    劉稱欣看懂了他的意思,說了一句回家帶孩子,率先離開,身後隱隱傳來同事對他離婚的八卦。
    ‘小偲子不錯,有事真上啊,沒白請客,可惜長了張嘴,啥都往外咧咧。’劉稱欣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幫平時不怎麽接觸的同事肯定是從李偲(音:猜)那聽到的。
    和諧的婚姻生活轉變在孩子半歲以後,他突然有一天意識到妻子對他的態度有了極大的不同,談話聊天表現得不耐煩,手機從不離手,包括洗澡洗臉上廁所,重要的是很少讓他碰,讓碰也沒了往昔的熱情,解鎖的姿勢技能更是重新封印起來。
    世上沒那麽多傻子,區別在於想和不想,說和不說,查和不查。
    劉稱欣選了第二條路,他不願意繼續深思,還經常自我安慰,妻子可是拋棄了初戀倒追的自己,而且婚後生活一直很好,幾乎沒吵過架。
    那麽,答案隻有一個,妻子這種狀況肯定是產後抑鬱,雖然來的晚了點,於是他加倍的對妻子好。
    八十歲的老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思兔閱讀sto.ist),接著再看更方便。
    世上最廉價的東西,莫過於男人一事無成時的溫柔。
    大約兩年後的一個周末,他獨自在家帶孩子,小孩子嘛,好動好奇,喜歡到處翻東西,尋找他認為的寶藏。
    那是一堆不知道哪裏翻出來的票據,劉稱欣在收拾的時候或許是湊巧,或許是潛意識裏想要找些什麽,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名,是妻子的初戀男友,也就是妻子曾拋棄的那個男人。
    內容是一張賓館開房入住登記單,時間在半年前的二月十四日。
    兩人大吵了一架,妻子說他們隻是去打麻將的,什麽都沒做,偏偏她提供不出另兩人是誰,也不打電話證明。
    嗬,二月十四日和前男友開房打麻將?果然是好大的一個誤會。
    平時女人怎麽做怎麽鬧沒關係,但不要嚐試踐踏男人的底線。
    劉稱欣壓抑不住怒火,第一次動手打了女人。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為了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庭,在前妻的苦苦哀求下,他忍了。
    事實證明,出軌這事有一必有二,何況還是她家族傳統。
    沒等劉稱欣從孩子臥室被占,還到處噴灑哺乳綱靈長目成年雄性的基因液的陰霾中走出來,他就再次抓到前妻和初戀的幽會。
    這一次,沒打沒鬧,沒哭泣沒乞求。
    三天內,妻子完成簽離婚協議,找房子,打包搬運行李等工作,效率極高。
    頗為諷刺的是,辦證剛好趕在五月二十一日,那天結婚的比離婚的人多多了。
    曆經劇變,有的人發憤圖強,有的人自怨自艾,還有的人隨波逐流,成為一條鹹魚。
    劉稱欣屬於後者,他放棄沒日沒夜的高薪崗位,兌出生意不錯的店鋪,找了個不太忙的工作養老。
    也是在這裏,他認識了李偲。
    離婚後的五六年裏,劉稱欣從沒想過再找個老婆,前妻使他對婚姻感到恐懼,或者說,對愛情產生了恐懼和厭惡。
    付出那麽多感情幹嘛?
    不如學學李偲,讓海鮮商人們掙點穴汗錢,促進經濟貨幣流通呢。
    反正都是出錢出力,雙方共同享受,大差不差,還能一次換一個口味。
    更不如他那幾個當情人的單身女伴,沒有利益往來,沒有家庭糾葛,互相撫慰,走腎不走心。
    當然,其中未嚐沒有怕孩子受到欺負的想法。
    在這種心態下,他添了個新的毛病,特別喜歡和美女聊天,也就是俗話說的撩閑,可每當有女孩子想進一步的時候,他總是跑得飛快,拒絕得無比幹脆。
    “怎麽又想起這些來了?”劉稱欣懊惱地晃晃頭,戴上耳機。
    ‘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注1)...
    ’
    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店大門,他看著天上的星星,點了根煙,嗯,生活還是很美好滴,趕緊找個代駕,回家陪孩子去寫作業去。
    自己的娃,血壓飆升也得輔導不是?
    沒等念頭落下,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出現,下一瞬間,整個世界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