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使團要來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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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淩昏死著被送回了顧家老宅,立即引起一番雞飛狗跳。
梅笙失去了往日從容的方寸,哭成了一個淚人。顧家的老太太怒罵著奴才,催促著請大夫。
顧家的下人,全都膽戰心驚。
二少爺出事了,幾個主子心情暴躁。誰敢不小心,萬一被遷怒就是個死。
顧淩本就沒什麽病,大夫幾針下去就醒了。
國子監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就清楚了。不過顧淩嘴裏說出來,自然都是顧道的錯。
是顧道用了陰謀手段,算計了他,讓他丟了臉,也丟了名聲。
“孽畜,這個孽畜。竟然如此陰毒。”老太太氣的咬著不多的牙齒罵道。
“龐氏,派教頭帶幾個家丁,把這個孽畜抓回來。我要讓他跪祠堂。”
掌家的二夫人龐氏冷漠的站在一旁,聽了這話嘴角挑起一抹嘲諷。但表現的十分順從。
“好,我這就派人去袁祭酒府上抓人。”
去三朝元老袁琮府上抓人,你真當皇帝他老丈人是顧家的奴仆?
顧老夫人聽出她這暗戳戳的嘲諷,一伸手把茶碗摔在地上。怒火直接朝著二夫人撒去。
“龐氏,你還有臉跟我甩臉子,要不是你把煙翠居給他立足,能有今天的事情麽?”
被婆婆當眾這樣罵,龐氏麵無表情。
自從顧道出走,這婆婆就沒給過她一天好臉子。不是讓她站規矩,就是放縱下人忤逆她。
後來龐氏想明白了,當初老太太讓她掌家就沒安好心。
惡奴想要弄死顧道,不但是梅笙的手段,背後也有著老太太的主意。
嫡長子被虐待而死,總要有人背鍋。讓她掌家就是為了這口黑鍋。
現在顧道孤身跑出去了,不需要背鍋。她這個掌家也就礙眼了。
“哎呀,胸悶!”二夫人龐氏捂著胸口一皺眉,順勢朝地上栽倒。
幸好身後的丫鬟婆子反應及時,一把抱住才沒讓她摔在地上。
顧家老太太隻能閉了嘴,剩下的話憋回肚子裏。
她不想落的逼迫兒媳的名聲,何況龐氏的娘家不好惹,真要出事定然打上門來鬧。
龐氏被丫鬟婆子抬走了,不久之後,龐氏身邊的管事婆子,就拿著賬本和一個裝滿各種印信的盒子來了。
這些事掌家的憑證。
“老太太,我家二夫人舊疾複發,無法掌家,還請老太太您另擇賢明。”管家婆子說道。
顧家老太太一聽,正合心意,但是麵上要過得去。
“讓你家太太好生養病,我老了也沒精力,就讓東院梅姨娘幫忙管幾天,等她好了再交還。”
隨後就把掌家的權利給了梅笙。
顧淩可以在家裏巧舌如簧,母親和祖母都願意相信他。一切錯誤歸結於顧道。
顧家老太太覺得乖孫好的很,梅笙覺得兒子受了委屈,要想辦法給他報仇。
兩個躲在深宅內院的女人,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外麵的風雨已成滔天之勢。
顧道一句:棋無國界,下棋的人有國家。
不但揭破了梅子蘇的偽高人嘴臉。
也徹底把對梅子蘇卑躬屈膝的顧淩,釘在了恥辱柱上。
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如玉公子陸章,在國子監詩會之後明確表示,恥與虛偽公子顧淩齊名。
顧淩身邊的那些跟班,全都表示,以前就是被他的虛偽所騙。現在跟他劃清界限。
袁琮已經正式派人通知顧淩,國子監對他無限停課。
以前是顧淩不願意來國子監上課,現在成了國子監給他停課。
之所以沒開除他不是為了給顧家麵子,也不是為了給他爹顧雲璋的麵子。
而是為了顧道的名聲,不能顯得他太咄咄逼人。
如果按照顧道的本意,他很想說,師祖千萬別給我麵子,幹他就完了。
這件事影響太大,已經直達皇宮。
皇宮禦書房。
皇帝拿著幾張紙,苦笑著麵對華陽居士。
紙上麵全都是顧道沒寫全的詩詞,還有《愛蓮說》全文。
“恩師,果然如你所說此子太剛,這才幾天,就惹出這麽大的風波,還讓棋聖派人來戰?”
華陽居士想的深遠的多。深沉的說道:
“此子看似胡鬧,卻擅用危局,知大義,通權變,若是用到正地方就好了。”
皇帝讚同的點了點頭。事後琢磨顧道的表現,他自己都覺得精彩。
這個詩會,本是給顧道準備的絕殺局。
誰想到,他不但自證清白,還徹底變成了他揚名的機會。
解決了魏青梅給他帶來的困境。
提出‘棋無國界,棋手卻各有國家’。可謂是振聾發聵,點醒了很多人。
京城文人從欽慕梅子蘇,變成了警惕。於國有利。
也正是這句話,把一直跟他奪位的顧淩定成偽君子。聲名狼藉,沒幾年緩不過來。
最關鍵的是,他寫下那麽多絕妙詩詞,卻故意留一句。
這就讓人不斷地去猜測,去試圖補全,甚至去找他求教。
這名氣持久而有力。
緊接著,華陽居士笑了。
“恩師笑什麽?”皇帝湊趣的問道。
“我在笑,棋聖現在該頭疼了。”華陽居士說道。
皇帝一想也笑了,的確是挺尷尬的。
梅子蘇作為棋聖入室弟子,被顧道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指著鼻子聖宣戰。
棋聖不派人來肯定不行,可是派人來,無論輸贏都太興師動眾,落了下稱。
皇帝突然來了精神,突然問道:
“恩師,你說他是一時興起,還是在布局?”
華陽居士捏著胡子沉默不語,如果換做是別人,他一定一笑置之。
年輕人,有這種魄力布局天下麽?可是顧道的表現,讓他真的拿不準。
國子監。
國子監從未這麽熱鬧過,沒有參加當日詩會的學子,後悔的捶胸頓足。
這樣的盛會都錯過了,簡直後悔終生。隻能來國子監遙想當時的盛景。
而且這事的後續還在不斷發酵。
《愛蓮說》自然驚豔絕倫。可是真正讓這些學子津津樂道的,還是殘詩。
國子監的學子成群的紮堆。討論顧道的三詩一詞,試圖將其補全。
奈何拽光了頭發也難以企及。
偏偏又欲罷不能,樂此不疲。
無數人把自己補全的詩詞,四處那給人看,跟別人比的一較高低。
終於有一個書生瘋了,啪的一聲摔碎了硯台,怒吼;
“顧修之,你這詩詞絕對是抄的。”
其他人一愣,緊接著怒了,怎麽又一個來汙蔑顧道的?
什麽叫抄的,我大乾就不能出天才了?
可是那書生緊接著悲憤怒吼出來:
“一定是從天上抄來的。你簡直不給我們活路啊。你連女人的詞都不放過,是人麽?”
有人感歎著總結了一句,廣在京城流傳:
“三詩一詞皆殘句,瘋煞天下讀書人。”
也有人去煙翠居拜訪,希望顧道把這詩詞殘句都給補全了。
可是顧道給了直接的回應:
“這詩詞都是我抄的,你們去找那舉報的人補全。”
大家都當這是賭氣的話,都期望楚王趕緊把冤案澄清,顧道好把那些詩詞補全。
汙蔑顧道抄襲的人已經被楚王給抓了。
這種事情輪不到楚王出手,直接轉交到官府去處理。平安縣令親自審問。
結果查到一個顧家小宗哪裏,那戶人家的老婆子,曾經是顧淩的奶娘。
她承擔了所有的罪責,承認就是看不慣顧道,想要毀了他才弄出這些事情。
這婆子招供之後,就服毒自盡了。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一個婆子有這麽大的膽子?幕後主使肯定就是顧淩了。大家自由心證即可。
顧道閉門不出,任憑拜帖堆了好幾車他看都不看。
梅子蘇被五仙樓的掌櫃的攆出來了。
原本從三樓垂下的,兩條寫著狂妄字跡的白絹也燒了,徹底偃旗息鼓。
在一個不太起眼的宅子裏,梅子蘇把自己鎖在屋子裏,不見任何人。
他在國子監丟了大臉,開始被大乾的人討厭。
這都不是他所擔心的,他真正擔心的,是被曾經的屬下輕視。
梅子蘇是個敏感的人,他享受別人的謙卑,無法忍受任輕視。
輕視對於他來說,就是傷口上的鹽。
越是驕傲的人,往往越是自卑。梅子蘇就是這種人之中的嚴重患者。
而他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逃避。
“梅先生,我們在京城還有行動,接下來如何做還請您指示。”
肥胖的中年人在門外第四次請示。
梅子蘇仔細聽著中年人的每一個字,從門縫裏麵偷窺中年人的表情。
他在揣測,這個曾經尊敬自己如神的人,會不會因為自己丟臉,而存在一絲絲輕視。
看了一會兒,那個肥胖中年人一直很尊敬的樣子,他這才鬆了口氣。
“散播謠言,就說北狄使團這次南下,是為了強迫大乾送長公主李纖雲去和親。”梅子蘇虛弱的說道。
肥胖的中年人眼前一亮,這一招真是太狠了。不愧是算盡機關的棋聖弟子。
這謠言一出,大乾和北狄將永無寧日。而南越就安全了,甚至可以從中漁利。
接下來他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先生,那靖節先生書稿的事情?”
梅子蘇沉默了一會兒,用惡狠狠的聲音說道:
“去官府告他,強占靖節先生書稿,耽擱江南書局印書,讓他賠償損失。”
肥胖的中年人領命之後從院子裏出來。一琢磨,這兩個計策都是對付顧道的。
那公主李纖雲跟顧道有婚約在身。
一旦北狄使團要迫使李纖雲和親的消息傳開,先不說大乾和北狄陷入糾纏之中。
他顧道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顧道很狂,可他敢找使團的麻煩麽?
如果衝撞使團,他就是找死。
如果他一點表示沒有,那就會成為天下笑柄。
至於第二個計劃,純粹就是為了惡心顧道。江南書局哪有什麽損失。
但是說有也可以有,反正跟顧道打官司玩唄。至少能把書稿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