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甘州換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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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密,一定要保密……”
    皇帝委頓在座位上,使勁兒地扣著自己的眉心。
    太子丟了開始,他想過了所有可能,但做夢都沒想過這種可能。
    竟然帶著北狄人,去雁鳴關叫門,他真的是自己的兒子麽?
    還不如死了。
    徐相也滿臉陰霾。
    堂堂一國太子被敵人俘虜,簡直是天崩,一旦爆發出來就是天大的醜聞。
    無論這一次取得什麽樣的勝利,在政治上完全就是大敗。
    將對整個大乾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害,大乾朝野會失去信心。
    “臣會處理,但是要盡快結束這場戰爭,如果實在不行,隻能……”
    徐相無奈地說道。
    皇帝知道這位老夥計未竟之意,實在不行的時候,隻能宣布太子死了。
    但是怎麽死的?
    一國儲君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接下來幾天,皇帝發瘋了一樣壓著北狄打,大炮已經徹底不管是不是會暴露了,火力全開。
    駱馳依舊是拚命三郎的打法,費長戈和徐趕帶著步兵,不斷緊逼。
    “大王,打不下去了,撤吧,以後再找機會。”甲托跟北狄王隗嶽說道。
    這不是請求,也就是告知。
    無論隗昆是不是撤退,甲托都決定走了。
    甚至白墩也是這樣想的,顯然大乾瘋了,軍隊的老弱已經淘汰得差不多了。
    再打損失的就是青壯,那是部落的根本,著實犯不上。
    隗昆猶豫不定,以後找機會的話,他根本不信。
    雖然這王做的憋屈,但是何嚐沒有雄心壯誌?一旦攻入大乾,獲得的威望,就再也沒人質疑自己。
    可是他也知道,別說白狄和長狄,仗打得順利勉強還能聽話。
    現在逆風,連哥哥隗嶽都提前走了,更不用說他們了。
    甲托和白墩都帶著人走了,把隗昆扔在了駱駝城裏麵。
    “準備準備,我們也撤退吧!”隗昆也痛苦地下令。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萬戶跑進來。
    “王,隗倫王子來了。”
    “滾!”隗昆大怒,“說過多少遍,他就是個汙穢之子,本王沒有這個兒子。”
    “王……”護衛猶豫了一下“隗倫王子說,他帶來了大乾太子李榮。”
    “什麽?”隗昆不敢相信,自己跟牧羊女生的那個崽子,給自己帶來了什麽?
    “那個汙穢之子,說了什麽?”
    很快。
    隗倫進來。
    隗昆掃了一眼他的額頭,五顆赤紅色的痣若隱若現。
    “父王,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隗倫興奮地把太子推了進來。
    一個曾經出使大乾的人,仔細辨別了一下,興奮地點了點頭。
    “恭喜我王,這個真是大乾太子。”
    隗昆一下子站起,繞著太子轉了幾圈,仿佛在看一座金山。
    “嗬嗬,這下,大乾皇帝你怎麽跟我打?”
    隨後掃了一眼隗倫。
    “沒想到你還有點用,要什麽賞賜,說吧!”
    隗倫興奮地摸了摸耳垂。
    “父王,我要一個大部落,我的功勞值得這樣的獎賞。”
    “不可以。”隗昆冷聲打斷,“你的血脈太過汙濁,不配擁有一個部落。”
    隗倫臉上充滿了巨大的失望,眼睛變得血紅。
    “你不是收集了一些殘兵麽,就賞賜給你了,他們就是你的部落了。”
    隗昆說著,揮揮手把他打發了。
    第二天。
    火炮準備好,對準了駱駝城。
    “今天不要留火藥,用炮彈把駱駝城填滿,朕要讓此城成為北狄的墳墓。”
    皇帝騎著馬對著炮兵做最後動員。
    “遵旨……”炮兵大聲喊道。
    “你們兩個,今天加把勁,不顧傷亡,擊殺北狄。”
    皇帝給駱馳和顧道下令。
    一番動員之後,整個大乾軍隊的氣勢,高漲到了極致。
    雄姿勃發準備進攻。
    突然駱駝城裏麵,一騎狂奔而來,後背插著一麵白旗。
    很快一封信送到了皇帝手裏,皇帝看了半天不敢打開。
    他已經預感到不太好。
    但是最後還是顫抖著打開,屬於太子的熟悉字體。
    說什麽已經不重要了,皇帝隻覺得天旋地轉,仰頭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顧道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也看到了信上的內容。
    “兒臣俯首,受北狄王隗昆之邀,來北狄一遊……”
    看了個開頭,顧道揉了揉眼睛,連手裏扶著皇帝都顧不上了。
    一把搶過信紙看了一遍,太子竟然落在北狄人手裏。
    不過信裏說的是被北狄王盛情相邀,他暫時到那邊去做客。
    太子在信中恬不知恥地要求,大乾軍隊後撤三十裏,為了報答北狄王的招待。
    請父皇給北狄糧食百萬石,食鹽三十萬石……
    後麵顧道不用看了。
    “去你媽的……”顧道把信紙給撕了。
    “開炮,立即開炮,把駱駝城給我轟平了……”
    顧道對著雷字營怒吼。
    “進攻,進攻,殺光他們……”
    顧道徹底氣瘋了,去你媽的,跟著你的北狄王一塊死吧。
    “修之……”皇帝沉聲說道,“後撤三十裏。”
    顧道氣瘋了,仗都打在這個份上,竟然因為這個煞筆,要後撤三十裏。
    死的那麽多人怎麽算?
    國家付出那麽多錢糧,征集那麽多民夫,勞民傷財怎麽說?
    “陛下,兒子沒了可以再生,皇後還年輕……”
    顧道都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他要死,就當他為國戰死了,這樣不丟臉,殺進去,我保證他死……”
    顧道氣瘋了,這話簡直是大逆不道。
    皇帝沒有怪他。
    “不能賭!”徐相歎了一口氣。“老夫來善後。”
    大軍突然後撤三十裏。
    沒有任何解釋,所有人都蒙了。
    徐相跟皇帝秘密地商量了一個時辰,最後代表皇帝去駱駝城談判。
    征北將軍徐趕,也被皇帝叫進了帳篷,商議了一個時辰。
    顧道如同焦躁的野獸,在軍營裏麵竄來竄去,仿佛隨時要吃人。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修之,到底怎麽了?”駱馳找到了他,一把抓住他,不讓他亂跑。
    “怎麽了?”顧道咬牙切齒,“那個傻逼被抓了,就在駱駝城裏麵。”
    “別問我那個煞傻逼是誰。”
    駱馳想了想,突然一下子蒙了,太子在駱駝城裏,被北狄人給抓了?
    “這,我們打生打死,還有什麽意義?”
    駱馳一個踉蹌,一身風發意氣,瞬間散盡。
    顧道抬頭看天,他終於明白,人力有時窮。
    麵對這樣一個孽障,他竟然也有些無能為力。
    三天之後,徐相回歸。
    大乾割讓甘州,那個傻逼回歸。
    顧道聽了這個消息,沒吵沒鬧,而是找到雷字營要了兩個手雷。
    攔住回來的徐相。
    “徐相辛苦,那個傻逼什麽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