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精神病出院後,入職靈車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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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齊小雨。”
“年齡。”
“18歲。”
這裏是一家精神病院,在寬敞的辦公室裏,我坐在穿著一身白大褂的主治醫生的對麵,機械般回答問題。
目光無意間掃在他胸牌上,上麵寫著他的名字,李克司。
李克司。
立刻死?
這個名字……
好奇怪。
“經過我們醫院的康複治療,你今天可以出院了。”
李克司麵無表情的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
“哦。”
就在我推開門即將走出辦公室時,我又扭過頭問道:“對了,醫生,我想知道我來到精神病院,究竟是得了什麽病?”
李克司猛的抬起頭看向我,露出一抹詫異的表情……
一個小時後,我走出精神病院,看向晴朗的天空,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李克司說我得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並伴有人格分裂與夢遊症。
但在我的腦海中,卻沒有任何有關於精神病院治療的記憶。
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睜開眼時便出現在了這裏。
我好像丟失了一段很長的記憶。
盡管已經康複,但後來找工作的過程中仍然是四處碰壁,幾經輾轉,終於有一家殯儀館同意讓我入職。
給我分配的崗位是靈車司機,除了開車外,我還要負責搬運屍體。
讓我入職的原因也很簡單,精神病,膽子大!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這天接到了交警隊的任務,是要去清理一個車禍現場。
一輛客車,在高速上撞斷護欄翻了下去,整輛車包括司機在內,一共十八名乘客全部遇難!
和我一起出車的是殯儀館的一名老師傅,年齡四十歲上下,長得身強體壯,名叫張超,大夥兒都叫他老張,而我則叫他張哥。
到達事故現場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多,此時現場停放著好幾輛警車,這麽大的交通事故,交警肯定要重視的。
現場慘不忍睹,大客車側翻在一邊,地麵上則是散落著一具具血肉模糊,殘缺不全的屍體。
除了交警外,還有不少接到通知來認領屍體的家屬,他們或是相互攙扶,或是在一具屍體旁嚎啕大哭。
而對於我和張哥來說,已經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內心並沒有太大的波瀾。
張哥和現場的交警交接過後,便招呼我幹活。
我們要拉走的是暫時聯係不上家屬的屍體,隻有一具。
這是一個處在花樣年華年齡的女孩,屍體也比較完整,可以看得出她生前很漂亮,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此時卻已經沾滿了血跡,在她的右眼中,還插著一塊鋒利的三角形玻璃碎片,鮮血已經凝固,遮擋住了半邊臉。
“真可惜啊,這麽年輕就死了!”
張哥歎息了一聲。
“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在殯儀館工作的規矩很多,畢竟是和死人打交道的,這就是其中一條,死者為大,搬運屍體之前一定要對屍體鞠躬,保持恭敬地態度。
我就是一直嚴格遵守著殯儀館那些奇怪的規定,入職一年都沒有發生過詭異的事。
當然,這些奇怪的規律都是老員工總結的經驗,手冊和規章裏可沒有。
我和張哥鞠完躬後,便取出了收屍袋,將屍體抬入了收屍袋內,但是在拉上拉鏈的遇到了問題。
屍體的眼睛裏插著一塊玻璃碎片,拉鏈無法拉上。
可如果把玻璃拔出來,死者會不會不高興?
張哥盯著那塊玻璃說道:“拔出來吧,要不然沒法帶走!”
我有點膽怯,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上,半天都沒下去手。
張哥皺著眉頭說道:“讓我來!”
然後我就看到張哥抓住那塊玻璃,開始往外拔,似乎是插得很深的樣子,張哥拔了一陣,額頭上都已經滲出了汗水,玻璃還是牢牢的插在屍體眼眶內。
“請多見諒,請多見諒……”
張哥不斷的喃喃著,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手上加大了力度,終於,玻璃開始鬆動,一點一點的被張哥拔了出來!
然而令我們都沒想到,這塊玻璃碎片會插得這麽深,足足有二十多公分長,已經插進了顱骨內,我甚至還看到玻璃尖處還沾著一些白色粘液。
拔出玻璃,張哥才敢長呼了一口氣,慶幸沒有把眼球給帶出來,在屍體的右眼,留下一道深深地駭人的傷口,還有血水往外慢慢滲出。
張哥沒有猶豫,直接將收屍袋的拉鏈拉上,然後招呼我背上屍體,快步朝靈車的方向走去。
屍體並不重,也就是四十公斤上下,看來女孩生前也很注重自己的身材。
在張哥的幫助下,我們把屍體送進車廂,便準備回去。
上車後,我準備打火發動車子的時候,突然瞥見一道亮點,轉頭一看,竟然發現張哥手中,還握著那塊從屍體眼睛裏拔出來的玻璃!
我疑惑問道:“張哥,這塊玻璃還留著幹嘛啊?”
張哥抬起握著玻璃的那隻手說道:“這塊玻璃是要上交的,到時候家屬認領屍體的時候,如果質疑屍體的傷痕,就能用的上了。”
我“哦”了一聲,便沒再多問,啟動金杯車,朝著殯儀館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我和張哥都是沉默不語,這也是那些老員工說的奇怪規矩,如果車裏沒有屍體,可以隨便聊天吹牛逼。
可如果車裏有屍體,那麽就最好閉嘴,萬一聊著聊著,後麵躺著的那位也加入話題,想想都頭皮發麻。
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抵達殯儀館,我去推運屍車回來的時候,發現張哥已經離開了。
我本以為他是去了廁所,就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張哥卻遲遲沒有回來,現在時間來到了晚上八點,交接夜班的同事已經來了,在他的幫助下,我把這具女孩的屍體送到了停屍房。
“你們見到張哥了嗎?”
走出停屍房,我向一個同樣是開靈車的同事問道。
那名同事想了想說道:“我見他從隊長的辦公室出來就直接離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誰又惹他了,臉色很不好看!”
知道張哥已經提前下班,竟然都沒有跟我說一聲,害我等了他半天,我直接掏出手機,準備給他打電話興師問罪。
張哥入職比我早好幾年,仗著自己是老師傅經常欺負新人,我氣鼓鼓的撥通了電話,沒多大會兒,電話就接通了。
“喂?小雨啊。”
電話那一頭傳來張哥的聲音。
“張哥!”
我突然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諂媚道:“張哥,聽說你提前下班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需不需要我去給你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