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肯定是我又犯神經病了，這他媽是錯覺！
    我別過臉不再去看老王頭的遺像，當然，我也沒敢收老王頭兒子的紅包，隻是接過來了一根煙。
    幾個村民把我帶到堂屋正中央停放的漆黑棺材前，準備開棺取屍體。
    老王頭的兒子閨女們立即下跪哭作一團，邊哭還邊說道：“爹，開棺了，你往中間躲躲，別碰到你！”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村民緩緩將棺材蓋移到一邊。
    棺材內鋪著黃金被，把老王頭的屍體蓋得嚴嚴實實。
    “兄弟等一下，讓我們最後再看我爹一眼！”
    老王頭的兒子突然站起來，他身邊還有個哭得跟淚人似的女人也站了起來，估摸著就是老王頭的女兒或者兒媳婦了。
    我想了想，反正耽誤不了多大會兒，於是點了點頭：“你們快點哈！”
    老王頭兒子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雙手顫抖著伸入了棺材內。
    緩緩將蓋在老王頭身上的黃金被掀開，我也好奇地朝裏麵看了一眼。
    老王頭走得很安詳，緊緊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突然很好奇問了一嘴：“哥，老人家是什麽時候走的啊？”
    老王頭的兒子聲音微微顫抖說道：“前天，晚上！”
    “什麽？”
    我頭皮一陣發麻，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走的，那昨天在停屍房攔著我的是？
    我他媽簡直不敢再往下想了。
    “唉，我家老爺子突然犯了心髒病，心肌梗死，走的時候沒有太多痛苦。”
    老王頭的兒子說著，不禁再次潸然淚下，看樣子他和老王頭的關係很好，老王頭去世了他才會這麽傷心。
    “唉，兄弟，行了，走吧，路上慢點，別磕著我爹！拜托了！”
    老王頭的兒子蓋上被子，轉過身跪在了地上。
    我在村民的幫助下，用黃金被把老王頭的屍體包裹嚴實，然後背在身上。
    “爹啊，路上慢點！別磕著碰著！”
    老王頭的兒子女兒對著我後背的老王頭屍體不斷磕頭！
    我把老王頭的屍體放在金杯車後備箱內，然後用捆綁帶將屍體固定好，這才跑到前座發動汽車，放哀樂。
    平日裏跟老王頭關係不錯的村民都上來給我遞上根煙，叮囑我在路上開車慢點。
    我揮了揮手告別後，開著金杯車駛出這破落的小村子，開靈車隻求穩不求快，雖然走得慢，可土路依然是很顛簸，車子開在上麵左搖右晃的，大概十分鍾才離開了土路走上大道。
    我在後視鏡裏向車廂後看了一眼，發現竟然不知何時蓋在老王頭身上的黃金被竟然掀開了一個角。
    而掀開的這個角，恰巧就是蓋在老王頭臉上的那一塊！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因為我在後視鏡裏還看到，老王頭原本安詳的臉龐，此時也變了樣！
    他的兩隻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毫不誇張的說，能放下去一顆鵝蛋！
    我甚至確信，就算老王頭活著的時候，也不可能把嘴張得這麽大！
    什麽情況！
    開靈車拉屍體的時候不能隨意停車，我隻好放慢了速度，再次看向後視鏡。
    沒有錯，老王頭的臉露了出來，瞪著眼張著嘴，一副想咬人的樣子，又像是有什麽話要說。
    我頓時額頭滲出豆大的冷汗，吞吞吐吐念叨：“王大爺，你要是有什麽遺願就給你的兒女們托夢吧，我看他們都很孝順你！”
    “害死你的也不是我啊，我也是聽張哥說你和老於死了！”
    “實在不行我今晚給你燒紙，你老可千萬別來找我啊！”
    “我今晚就去找張哥說的大師，讓他給你超度行不行？”
    當我念叨完這最後一句話，後邊突然傳來“嘎吱”一聲！
    我一陣頭皮發麻，抬頭去看後視鏡，發現捆綁屍體的帶子竟然鬆了，老王頭的屍體發生了偏斜。
    我操，我明明記得出發前我檢查了好幾遍，捆綁帶刹的很結實，怎麽突然鬆動了？
    不過好在隻是鬆動了一根，還有另外一根。
    我心神不寧地開著車，時不時地去看後視鏡，生怕後邊的老王頭會突然坐起來給我一口。
    不過好在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兩個小時後，我把車安全地開到殯儀館。
    通知了管理火化的同事，我也跟著推車，把老王頭的屍體推向火化爐。
    老王頭的嘴巴依舊張得很大，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
    我和同事們都很奇怪，又感到很恐怖。
    大家都是同事，平日裏和老王頭的關係也不錯，覺得就這麽把他火化了不吉利。
    於是一個膽子大的同事伸手去幫老王頭閉上眼，合上了嘴巴，但下一刻，眼睛和嘴巴又同時張開，給我們一群大老爺們嚇得腿肚子發軟！
    “這老王頭有點邪門兒啊！”
    “小雨，你去幫老王頭合一下！”
    終於，膽子大的同事都認慫了，他們都紛紛看向了我。
    “是啊小雨，你有精神病，應該不會覺得害怕吧！”
    我可去你的吧！擦，誰規定的精神病人不會害怕的？
    更何況我現在已經康複了，而且我也壓根不記得我犯精神病時是個什麽樣子！
    不過話都說到這裏了，就算是抱怨我也隻能在心裏發發牢騷。
    我深吸了一口氣，手打著哆嗦伸了過去，慢慢按在老王頭的眼睛上幫他合上。
    又伸出另一隻手去合他的下巴。
    神奇的是，我鬆開手後，老王頭的眼睛和嘴巴竟然就真的合上了，一臉安詳。
    甚至就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小雨，還得是你啊！”
    火化間的同事對我恭維道。
    我撇了撇嘴，拿出死亡證明催促道：“趕緊把老王頭的屍體火化吧，我還要把骨灰給送回去。”
    “好嘞！”
    同事回應的很爽快，然後推著老王頭的屍體就往焚化爐走去。
    我閑的沒事幹，就走到院子裏抽煙，一根煙還沒抽完呢，突然剛才火花老王頭屍體的那個同事一臉焦急的跑了出來。
    “小雨，別抽煙了，趕緊進來看看吧！”
    同事的臉上還帶著驚恐。
    “咋啦，大白天的遇見鬼啦？”
    同事臉都嚇綠了，抓起我就往裏麵跑，來到焚化爐前，讓我透過上麵的玻璃往裏看。
    我就這麽踮起腳往裏一看，瞬間就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老王頭的屍體，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