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選秀變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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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清澈溫和的女聲響起。
    “你好,請問這裏是選……”選秀的嗎?
    神殿的接應員,赫克托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微微歪著頭,靜靜望著她:“是的,這裏是在選……”選神。
    “太好了。”執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急忙快走了兩步,走到赫克托身邊,鬆了口氣。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們這兒地方好大啊,我都迷路了。”
    她在電視台大樓這層已經迷路二十分鍾了,手機也沒有信號,微信都發不出去。
    現在好了!終於找到她來參加的這檔選秀節目的演播廳了!
    赫克托沉默了一下,有些困惑。
    在他眼裏,這裏自然宏偉、肅穆、遼闊——因為這裏是神殿。
    是三千多年前那位神明的隕落之所,在祂隕落後的三千多年以來,保有著祂破碎的神格,一直開展著每十年一次的競選神明工作。
    迎接選出的新一屆神明登臨,靜候過往老去神明的死亡。
    執微看不出這裏是神殿。
    她以為這裏是演播廳。
    她很講道理的喔,她進的是電視台的大樓,迷路自然也是在電視台大樓迷路。她在樓裏找到的選秀地點,這裏不是演播廳,又是什麽?
    執微抬眸望去,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嘶,執微倒吸口氣,瞧這檔選秀節目走的是科幻風啊!
    她看過去,隻見樓裏內部有一座挑高的巨型穹頂,如半圓鬥笠扣蓋在麵前。
    穹頂包裹住了演播廳內部的景象,外側做了細密精致的浮雕鐫刻,目光所及的每一處都漂亮輝煌到了極點。
    這選秀節目,不僅科幻風,還國際化嘞!
    站在這裏和她說話的這位工作人員,明顯是混血的長相,五官深邃,鼻梁挺直。頭發是黑色,可望過來的眼睛卻有些蜜糖琥珀色,抬眸間眼底閃過流光。
    他穿著通體熒光藍色的製服,那衣服是幾何外形的裁剪,他肩膀位置還戴著袖章。一眼望去,帶著未來感和工業風。
    執微的麵部表情管理是滿分,溫和元氣又親切,心底已經開始歡呼了。
    這麽有錢的節目組!按著她做地下愛豆這麽多年的眼光來看,節目是下了血本了,很有火的潛質啊!
    執微揚起眉梢,帶著笑意,眼神亮亮的,很有親和力,目光落在了赫克托身上。
    為了避免混血小哥中文一般般,她還體貼地放慢了語速:“你好,我叫執微。我是來選……”
    在執微觀察四周的時候,赫克托也一直打量著她。
    他瞧見她年紀不大,黑發黑眸,長發微微卷著,蓬鬆到腰部的位置。
    她穿著一件白襯衣,外麵套了一件墨綠色的披風,下麵是黑色的長褲和皮鞋。
    衣服很幹淨精致,但赫克托看出她穿的不是作戰服,更不是防護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武器設備。
    赫克托更是注意到,她身邊一個護衛都沒有,是獨自一人來的。
    瞧著有些拮據,但她說話輕緩柔和,態度真切,連對待他這麽一個接待員都這麽禮貌得體,明顯帶著貴族的禮儀風範。
    這叫赫克托摸不清她的來曆了。
    他點點頭,應道:“來這裏的,都是來海選的,您稍等……”
    執微眉梢微抬,輕輕唔了一聲。
    海選?她都進演播廳了,這還能叫海選嗎?
    她注意到赫克托拿出一個手柄狀的檢測槍,對著執微的臉掃了一下。
    執微有些疑惑,但忍住了。
    她隻端著臉上的微笑,沒貿然地開口問什麽。
    赫克托看了看那檢測槍,又確認了一下,這才望著執微,說:“抱歉,沒有您的信息。幫您現場報名可以嗎?”
    執微麵上不顯,但心裏驚訝極了。她隻說:“我之前報過名的。”
    這,這是什麽問題啊?誰會來現場報名啊?!
    她之前不僅是報過名,還通過了這檔選秀節目的視頻初試和線下複試。
    不然她怎麽能自己跑到電視台大樓裏找演播廳?
    她正想問,卻見人家工作人員比她淡定。
    赫克托聽見了執微的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問:“就您自己過來?”
    執微壓下疑慮,也沒說什麽。
    “是。”執微調侃道,“我這種咖位,當然沒有助理了,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來。”
    赫克托沒完全聽懂她在說什麽,但意思大概是明白了。
    懂了。這種沒報名信息的又說自己報名過的,就是偏遠荒星的了。
    隻有位於星際邊緣的荒星帶,才會出現信號糟糕,連報名都報不上的情況。
    赫克托提起精神,先帶她去做汙染值檢測:“我明白了……總之,您和我來吧,過來先測一下。”
    他說的汙染值檢測,是選神前很重要的一步。
    汙染值代表著這個人的被汙染程度,也代表著對神明的異心與自我的私心。
    所謂選神的“純潔”。
    越虔誠的信徒,汙染值越低。如果汙染值過高,這個人類便不可信,自然不可以參與選神。
    過往的海選裏,也有來自荒星的競選人。赫克托並不是歧視偏遠荒星來的野蠻人,但他也要承認,荒星遠離神明庇護區域,汙染值普遍都無法通過檢測。
    荒星能出什麽優秀的競選人?
    他都要為執微做檢測了,執微還在琢磨呢。她心想,測什麽?怎麽,選秀還有筆試嗎?
    但她一點兒都沒大意。
    “謝謝。”她輕輕笑著,跟在赫克托身後,在赫克托微微躬身抬手為她指引方向的時候,她急忙點頭示意,也抬手做出‘請’的動作,恨不得跟他鞠躬。
    執微可是很懂的哦!
    現在看著沒有鏡頭,但誰知道哪裏就躲著隱藏攝像機呢?
    雖然執微之前隻做過地下愛豆,沒上過選秀節目,可沒吃豬肉,但見過豬跑豬狂奔豬撒歡,她也是對娛樂圈那些套路很了解的。
    這種和工作人員相處的時刻,她出現一點兒不禮貌的,可以被放大的疏忽,就很有可能被惡剪!
    於是她對著赫克托禮貌得很!禮貌到赫克托都有些不習慣。
    赫克托帶她去了旁邊的小房間,做了報名登記和汙染值判定。
    在等汙染值結果的時候,他為執微端了一杯水過來,執微雙手接過來,又對著他點頭致謝。
    “您不用這樣對我的。”他似乎有些驚慌,輕聲說,“我隻是一個接應員,沒有什麽值得您這樣禮遇的。”
    執微低頭,斂著眸子,喝了一口水。
    “那你的名字是……”她問道。
    赫克托眼睛亮了一下,他急忙答道:“哦,您叫我赫克托就好。”
    “還沒有人問過我的名字,您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低聲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執微總感覺這人說話怪怪的……
    一旁的汙染值分析儀還在兢兢業業地閃著紅光,晶藍色的數據條一點一點走著。
    她盯著那儀器,想問這是在測什麽,但沒說。
    那紅光閃著,叫人不安,又陡然生出幾縷危險意味。
    執微覺察到了奇怪,一切都神秘兮兮的。但她又想,沒準是測體溫,又或者,可能這就是節目組的風格?
    她又懷疑這是什麽隱藏攝像機小劇場,不然工作人員說話怎麽這樣?
    主要是戲都遞過來了,她怎麽能不接?
    於是執微目光真摯,語氣真誠,迎著工作人員自苦的卑微話語,噸噸噸給人家灌雞湯。
    她這營業狀態是練出來的,語氣自然活潑靈動,眼神清澈明亮,簡直就是把小太陽的人設發揮到了極致。
    執微看著赫克托,堅定道:“沒關係,不要這麽想,要相信自己,才可以成就自己。唯一能救我們於水火的,隻有我們自己,是不是?”
    積極的態度,不服輸的底色,堅守自由的野心,這些是愛豆的基礎行為素養!
    執微在對著赫克托的飯撒裏,把每一點都做到了!
    她都要為自己而歡呼了。
    可惜,赫克托聽完,一愣,眼睛眯了起來。
    他帶著遲疑,頓住了動作,手放在了腰側的位置,盯著執微的眼睛,不假思索地立刻篤定反駁:“當然不。”
    他語氣幽幽:“我們應該相信神,神會救我們於水火,是不是?”
    頃刻間,變成了他在試探。
    他敏銳地覺察到了執微和他的不同,他的手摸上了腰間的武器,隨時可以製服執微。
    執微:……誒,這什麽劇情?
    這她怎麽接??
    赫克托見她茫然,心裏又湧起幾分警惕,正要再問她些什麽的時候,一旁機器汙染值檢測結果出來了。
    他移開目光望去,隻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汙染值,為零。
    赫克托停在腰間的手,立馬卸力,他怔怔地望著檢測儀的屏幕:“……零?”
    ……她的汙染值居然是零?!
    那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這個人,一點屬於自我的雜念都沒有,全心全意都是神明啊!
    她一定對神明是極度的虔誠!赫克托後悔極了。他剛剛居然懷疑她的虔誠,他簡直罪無可恕。
    他剛剛生出的那一點懷疑,不是在懷疑執微,而分明是他對神明的不敬!
    執微看著他愣在那裏,呆了幾瞬,又陡然回身,而後目光熱切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執微:……??
    “我可以進去了嗎?”她指著遠處的穹頂,問。
    “當然。當然!”赫克托微躬著身子,立刻帶著她往穹頂走去。
    赫克托帶她進入穹頂的時候,執微四處觀察了一下。
    這是一大片圓形的場地,四周都是懸空的晶藍色虛擬大屏,隨處都零零散散坐著人。
    基本都是幾個人圍著一個人的形態,眾星捧月般服務著。
    中央位置有一處閃著刺目光芒的地方,是一道圓柱體的光,光柱大概可以容納一人。
    虛擬屏上麵快速刷新著數據,執微看了一下,沒怎麽看懂。
    但這足夠她驚詫地懷疑人生了。
    現在科技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節目組下血本了?攝像機在哪?怎麽沒有選手過來搭話營業?
    執微本想和人互動互動,看能不能多蹭些鏡頭。
    可她瞧見的人,麵色都極其嚴肅。她也就歇了這個想法。
    這肅穆的氛圍,不知不覺間把她帶著都緊張起來了。
    執微輕輕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好自己的心情。
    她等這個機會很久了,特意調了休,從互聯網大廠溜出來,來參加這檔選秀節目。
    之前她一邊在互聯網大廠996,一邊做地下愛豆,累得她全靠參片咖啡濃茶吊著命。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終於有了一個,把愛豆變成工作的機會了!
    執微思緒萬千。
    沒錯!她即將閃亮登場,用準備好的唱跳rap請評委宣布她的初評級!
    然後努力學習主題曲,並過五關斬六將,爭取在這檔選秀節目中出道!
    她閉目養神,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又過了一會兒,赫克托走了過來。
    他彎腰在執微的耳邊說:“到您了,競選人執微。”
    “還挺嚴肅……”執微咕噥著競選人這個稱呼。難道她不應該是什麽逐夢人、追夢人、待成團人嗎?
    執微起身,把隨身物品一股腦塞到帆布袋裏,遞給了赫克托幫著保管。
    赫克托引著她走向了穹頂的中央光柱。
    執微一頭霧水,但跟著照做了。
    她以為這裏是升降機,升上去就是舞台。結果,才步入這片光芒,執微就眼前發白一陣強光襲來,什麽也沒看清。
    但她的職業素養還在!
    她牢記著從一出場就要給自己做人設,保持著完美的營業微笑,左右微微偏頭,小幅度地點頭示意。
    直到執微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人已經在舞台中央,就站在主持人身邊。
    執微:……升降機動了嗎?怎麽沒感覺。
    她抬眸一看,目光就呆滯住了。
    等會兒?這是演播廳嗎?台下怎麽密密麻麻全是人?
    這怎麽看著跟體育場似的,這看著都得有十幾萬人了……這合理嗎?鳥巢體育場都坐不下這麽多人吧?
    近處的是真人,遠處的虛影是什麽玩意兒?!
    執微的營業態度是在地下愛豆的小劇場裏練出來的,同時,她還是社畜。
    她每次對著無禮甲方的無理要求,都能做到言笑晏晏,麵不改色。
    於是,在實戰裏積累出來的經驗,叫她此刻的表情管理完美無缺,任誰都看不出她心底已經驚濤駭浪了。
    主持人也不是人,是一顆圓潤的光球,抽出兩根觸角當作手,漂在空中,懸停在她身邊,還和她打招呼。
    她用了極大的自製力,才麵色溫和。
    “你好,執微,可以這樣稱呼你嗎?”主持人輕聲細語道。
    可再怎麽輕聲細語,都掩不住聽到耳朵裏的是平靜無波的電子機械音這個事實。
    執微眼神呆滯,笑意盈盈:“當然。”
    主持人音量提高:“各位同胞,我們在本屆競選神明的海選現場,迎來了一位荒星競選人,執微!”
    “那麽,接下來的時間屬於執微——請為我們闡述你的競選綱領!”
    執微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揪下來,在嘴裏咬一咬!
    壞耳朵!這聽到的是什麽東西!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我有什麽競選綱領?我是來選秀的,這是讓我選什麽?!
    給我幹哪兒來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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