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露臉不是露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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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執微身後的安德烈,他沉默了一下,輕輕吸口氣。
他又懂了。
隻見他緩緩開始鼓掌,發出讚歎的聲音:“連小孩都傾倒在你的人格魅力之下,主官,你生來就是選神的。”
執微一聽,加倍無語。
小孩詛咒她,小熊也詛咒她!
“我現在倒是迫不及待買星艦了。”執微說。
她盯著安德烈,咬牙道:“買了星艦之後,你坐在主駕駛室,我可以在後麵挑個臥室睡覺,就不用聽你說話了。”
安德烈是貴族出身,他見多了人前人後兩副模樣的競選人,自然是不驚詫。
他反而對執微的淡然有些疑惑。
“你之前不是覺得很感動很溫馨的嗎?”安德烈好奇地問執微。
“難道你沒有那種世界好像破碎了一樣的痛苦,心裏灰突突的,恨不得縮起來哭一陣子,半個多月不說話,後麵調整好了也心情晦暗,再見不得這種虛偽的臉孔?”
執微看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清奇起來。
她神情複雜:“……說得還挺具體的,你之前這麽哭過一場?”
安德烈囁嚅兩聲,不說話了。
執微笑起來了。
她隻說:“其實,人是論跡不論心的,要是裝,能一直裝下去,也和真的沒區別。”
“裝到一半不裝了,裏外不是人,傷人還害己,你說對吧?”
安德烈點頭:“就是。都不如你,主官,你天生就是這麽高尚,你裝都不用裝,別人誰也裝不過你。”
執微沉默了一瞬。
“你到底有什麽問題?”她驚奇又真誠地問,“你的眼光也真是……”
真是一般!可惡!
她有些無語,回頭去看安德烈,他也正好望過來。
正午天光大亮,光暈撒在他纖長卷翹的睫毛上,襯著他清透幽深的藍眼睛仿若一汪寒潭。
他長得嚴肅,說些笨笨的話討你喜歡,怎麽就是罪無可恕的呢?難道就不值得被原諒嗎?
執微把花塞到了他懷裏。
安德烈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但已經乖乖抱住了花。
一大捧橙色的花,占滿了他整個胸懷,他低頭去看,金色的發絲垂過鬢角,比花朵更加明豔。
執微也沒有什麽可氣的了。
他有什麽錯啊?他不都是好心嗎?生什麽氣,趕緊去吃飯才是正事。
執微和安德烈在衛星城裏隨便吃了一餐。
吃飯的時候,安德烈時刻盯著網站募款的渠道。
獻金一直往上增加,到了六百五十萬的時候,他們正好吃完飯。
安德烈很高興,連連說他們幸運。
“需要錢的時候剛好就有錢,這就是最幸運的事情了!”
執微:……你的幸運,通通都是我的不幸。
下午他們又逛了逛,采購了些東西。傍晚的時候,他們回到了二手交易店。
執微又去星艦內部參觀了一下。
裏麵其實也不咋樣,破破的,但好在有機器人一直兢兢業業維護,並不髒亂。
後期改造的幾個套房,臥室還都挺合適,床墊子彈彈的,執微坐著感受了一下。
這床墊不知道什麽材料做的,像是史萊姆一樣,起身的時候吸屁股。
這一覺不得睡到下午五點?!
安德烈去看星艦的巡航係統了,他會開星艦,屬於家族培養的必修課,學是都學過,但能力就一般了。
好在自動導航和行駛的係統很成熟。
結賬的時候,執微留在星艦內看廚房機器人做飯,安德烈去付錢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滿臉茫然地回來了。
“他們說不用付錢了,主官。”他傻乎乎地高興起來,“說有人付錢,可以捐給我們用誒。”
執微:??
那是什麽意思?!等等,付款沒成功,意味著錢花不出去了,還白得了一艘星艦??
失敗久了,執微竟有一種美妙的荒誕感。
就是那種,哈哈,又失敗了,的感覺。
她真的需要去拜拜神了,不是這種她都可以去競選的神明,而是真的會給她點兒好運氣的神!
怎麽這麽不順,怎麽到處都是倒黴的事情!
執微猛地回頭,深深地凝望了安德烈一眼。
“你真是……”
安德烈懵懵懂懂:“我怎麽了?”
他遲疑一下,鬼鬼祟祟地低頭湊到執微眼前:“你生我氣了嗎?”
他似乎本能性地想發脾氣,又硬生生忍住了,梗著脖子:“你不要我做副官了?”
執微早知道他有這麽多附加功能,真的不一定要他做副官了哎!
說好的幫倒忙,指的是幫她快點淘汰的倒忙,不是幫她越來越好的倒忙!
“什麽情況?”她問。
安德烈:“我不知道,你去和老板說吧,我是副官,我不能代表你說話。”
執微無語極了:“你已經代表我做很多事情了。”
“之前的事情都是背地裏的輔助事情,副官可以做。但露臉的事情,一定要競選人做。”安德烈堅持道。
謔,他還挺傳統的呢!
但對執微行不通,執微本來要選秀,現在改選神了,這是露不露臉的區別嗎?這都跨時代穿越了!
執微閉上眼睛,麵色淒苦:“誰想露臉?我想露臉嗎?我倒是想露臉,怎麽把屁股露出來了?!”
安德烈一聽,大驚道:“真的嗎?”
他立馬把自己的製服外套脫下來,拎著肩部,把外套披成兜布,就要圍著執微的腰際兜一圈。
執微怒吼:“你到底是哪裏不正常?沒有!沒有!”
沒有真的把屁股露出來,死腦筋的大少爺!
執微調整了一下心情,準備去和老板batte。
主打的就是一個死活不能白白接受這麽大的星艦。
老板要真是安德烈的熟人,要關懷合作商的兒子,她跟著沾什麽光,她立馬推辭。
但,她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這裏就沒有安德烈一根金頭發絲絲的事情。
老板不收錢,說的是:“這是您的支持者捐獻給您的。”
執微:“……哇。”
除了獻金,獻其他的東西,也算是有力出力啊?
那幫他們付款的女士就在旁邊。
她走過來,和執微問好:“執微競選人,您好。”
執微的戰鬥素養是準備好了做在役愛豆的,認臉能力一流。
講究的就是,見過的粉絲,絕不忘記,第二次見麵就有一對一針對性飯撒。
所以她見了這位女士,一眼就認出來了她是誰。
就是之前她剛穿越,在台上胡說八道的時候,上來握住她小臂,第一個試圖給她光腦轉賬的,那位年紀大些、鬢角微白的女士。
之前執微看她的時候,就覺得她像學者。
她此刻的自我介紹,也的確如執微所想。
“我姓徐,是蘭蒙學府的教授。”
執微開始試圖推辭這場捐獻:“您好,徐教授,是這樣的,我們買星艦也是為了以後方便,您真的不用捐給我們的。”
執微很誠懇地說:“我想花錢買,拜托了。”
徐教授說話的語氣很溫和,有些空靈:“你不收下嗎,我還怕你嫌棄它破呢。”
執微搖頭,她很會說話:“這不叫破吧,這是歲月和曆史的痕跡。”
她看中的小船,破點怎麽了,又不是一般的小船,是星際小船!
徐教授目光很放空,整個人似乎是飄著的,說話的時候每個音都像是要跑偏。
執微和她說話,但她隻在最開始深深望了執微一眼。
然後,就偏頭去盯著那艘星艦。
徐教授:“中午的那場集會,你安慰小朋友的時候,我看見了。”
她輕輕道:“別人和選民握個手,都要在鏡頭下才肯發生,而你帶她去見她喜歡的競選人,又安慰失意的她,你沒有借此誇耀自己,你隻是追隨本心這樣做。”
執微趕緊試圖抹黑自己:“我就是順嘴,徐教授,順嘴您懂吧,我什麽都沒付出,還白拿了一捧花!”
她很努力地想解釋自己,但在徐教授眼裏,這嘴硬都是因為喜歡做實事而不喜歡被誇耀。
徐教授笑了起來:“你是善良的人,在選神的路上,能保持善良就已經很難了。”
她像個謎語人一樣,要說話呢,也不完全說明白。
她望著星艦:“這艘星艦看著破爛,但係統卻完好,放出去能對轟體型大於它十倍的戰艦。內心比外形重要許多。”
安德烈站在執微身後,偷偷插話:“主官外形也漂亮的。”
執微:“這不是重點。”
徐教授幽幽道:“沒錯,重點是內心。”
執微真誠極了:“重點是不用幫我付款,謝謝。”
徐教授有些驚奇,還是要送:“許多人開始選神的時候,就用神的待遇對標自己,神收受供奉,無論金錢還是實物。你自然也可以收受我供奉給你的星艦。”
執微:……供奉個腚啊,她還沒死呢!
誰家供奉收受二手小破船的啊?
執微當機立斷:“不不不,安德烈!我攔著她,你去付錢!快點!”
安德烈:“啊?”
“再啊一聲我就把你漂亮的金頭發揪禿!快去!”
安德烈急忙跑了。
徐教授這才回頭看向執微。她猶豫了一下,問:“這筆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執微真心道:“所以你留著,比我留著更有用。你是教授嘛。”
徐教授嘴角綻出一絲笑意。
她鄭重地看向執微,意有所指地說:“我總想研究世界的出路在哪裏。可這一生匆匆,人力有限,實在沒有辦法。”
可她,卻在執微身上看見了一種奇妙的可能。
當人競選神明,無視人性而無限靠攏神的時候,堅持保有善良人性麵,並堅持靠近人類的競選人,會是新的出路嗎?
徐教授要了執微的聯係方式,就離開了。
執微看著她慢悠悠走遠的背影,覺得這教授有些玄乎乎的。
也不知道她教什麽課。
安德烈也付完錢回來了。
執微突然問:“中午的時候,你注意到她了嗎?”
安德烈使勁回想了一下,道:“沒有。”
他很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這個競選團隊,人太少了,如果有護衛官就好了。護衛官可以做周圍警戒,中午這種情況,就可以提醒我們。”
執微抬頭,撞進他湛藍色的眼睛裏。
那是玻璃珠一樣的藍色,和海洋一般,清澈到可以倒映出執微的影子。
“就叫,紀藍號吧。”
安德烈沒聽懂,眨著眼睛問:“什麽?”
執微抿出笑意:“這艘星艦,就叫紀藍號。”
紀念她回不去的地球,回不去的蔚藍星球。
不過,執微還是想著,等淘汰了,她就可以想辦法回家。
所以,執微深吸口氣,打起精神,招呼他:“走吧,安德烈,我們回去退房。”
“退房後去哪兒啊?”安德烈懵懵懂懂地說。
這麽猛地一問,倒是把執微問住了。
去哪兒?離開神殿區域?去開辦集會?去亂跑一個月,等到二月一號再回來神殿參加淘汰賽被淘汰?
“不知道。”執微也有些迷茫,但她很快又堅定起來。
如過往一樣,她在任何險境,都可以提起勇氣,永不放棄。
執微抬手拍了一下安德烈的肩膀:“去冒險吧!走嗎,我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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