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
    惶恐！
    不安！
    以上種種皆是孟冰雁的情緒。
    畢竟，她沒有想到青陽子竟然能夠分出元神進入自己識海，而自己識海內有什麽，她一清二楚。
    血海觀音！
    那氣息一看就不是什麽好玩意。
    邪祟？
    詭異？
    邪神？
    不管怎樣，一旦顯露於人前，必定人人喊打。
    以上，就是孟冰雁繁瑣而不安的念頭，不過，這些念頭蘊藏的情緒並未顯露出來，而是被某個無形的力量牢牢壓製，控製在念頭的最深處。
    至於，識海內的血海觀音。
    此時，孟冰雁仍然感受得到她的存在，然而，進入她識海的青陽子的元神朝著神魂望了半天，卻非常平靜，並沒有什麽變化，就像血海觀音並不存在。
    沒多久，也就化為五彩煙霧消散。
    她看不見？
    也感知不到？
    血海觀音這麽厲害？
    鬆了一口氣之餘，孟冰雁很是感慨。
    “嗆！”
    刀劍最後一次交擊。
    青陽子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像那樣站著，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方才睜開了眼睛。
    雖然臉上塗滿了五彩斑斕的油彩，讓人看不清楚表情，疲態還是肉眼可見。
    吐出一口濁氣，她轉身朝著寧玉真，恭敬地低頭，輕聲說道。
    “宮正，這一位小娘是幹淨的……”
    “有勞了！”
    “坐！”
    寧玉真微微頷首。
    “應當的。”
    青陽子恭敬地回了一句。
    然後，返回座位坐下。
    “小雁兒，你來上官家的時候，老身和你也有過數麵之緣，不知道，你是否記得？”
    寧玉真溫和地問道。
    “大師，小雁兒記得。”
    孟冰雁怯怯地答道。
    “世事無常啊！”
    “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又在一起來服侍小姐，不過，和那時候不同，有些事情需得仔細交代，今日，我們在這間屋內的交談，絕不可外泄隻言片語……”
    寧玉真盯著孟冰雁，表情嚴肅地說道。
    “是！”
    孟冰雁低頭，用力應道。
    接下來，寧玉真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組織語言，半晌，方才開口說道。
    “關於這個世界，你所知幾何？”
    “關於大魏慕容皇族，四大門閥，你所知幾何？”
    “在這個世界之上，那些仙人，天人，邪魔，你又所知幾何？”
    三個問題連環而來，孟冰雁有點發蒙，透過魔種聽到這番說話的顧夕朝忙集中精神。
    這些問題的答案，他也很期待。
    “對於以上問題，哪怕是像你這樣官宦世家出身的子弟，所知也不多，至於芸芸眾生，不提也罷，沒人會向為自家耕地的牛馬解釋為何要它們流血又流汗……”
    說到這裏，寧玉真笑了笑。
    “其實，別說是你，就算是像我這樣的術士，眾多先天強者，對於這個世界的真相也所知不多，很多時候，不過是盲人摸象，妄自猜測罷了！”
    “在這個世界，知曉真相的隻有寥寥幾人，強大的武聖大人，脫離了術士血脈限製的大法師，以及我們的皇帝陛下……”
    貌似知道自己將話題扯遠了，寧玉真停了下來。
    她歎了歎氣，溫和地笑了笑。
    “其實，世界真相如何，對你我蜉蝣一般的人生來說，知道與否其實毫無意義。”
    “你隻需要知道，你侍奉的小姐是這個世界最尊貴的存在，是有可能獲得天人青睞，得以離開這個世界飛升到上界的寵兒，而上界，也就是天人所在的玄黃大世界！”
    “三個月後，正月十五的仙誕日，天人降臨之日，或許會是小姐飛升之日……”
    寧玉真說完，抿了抿嘴。
    孟冰雁一雙眼不知不覺瞪得溜圓，她不怎麽明白對方說的話，像是在聽什麽天方夜譚。
    顧夕朝同樣有點亂。
    上官燕不是梅妃麽？
    皇帝的妃子，怎麽和天人扯上了關係？
    天人？
    福德玄黃天尊？
    玄黃大世界，所以是玄黃天尊？
    太子慕容傑施展的玄黃真龍氣？
    也是來自天人？
    有意思！
    這個世界這才揭開冰山的一角，也就如此有趣，真是值得期待啊！
    “不明白？”
    寧玉真看了孟冰雁一眼。
    孟冰雁點了點頭，嘴巴微張，小小的臉顯得很萌。
    “小雁兒，四神宮你知道吧？”
    寧玉真問道
    孟冰雁再次點點頭。
    “哪四宮？”
    寧玉真問道。
    “上官家的雲華宮，蕭家的牡丹宮，洛家的軒雲宮，司馬家的神水宮……”
    “大魏皇後不能出自這四大門閥，貴妃娘娘卻隻能在四大門閥的嫡女中挑選，得以入住四神宮，若是沒有，宮殿也會空缺著，不容他人入住……”
    孟冰雁不假思索地答道。
    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仍然張著，沒法合攏。
    “是的，我猜你也應該想到了！”
    寧玉真歎了歎氣。
    孟冰雁的確有所猜想。
    太過驚世駭俗，故而表情震驚。
    當今陛下登基的時候，四神宮空無一人。
    和顧夕朝前世的古代帝皇一樣，大魏皇帝的後宮還是很充實的，才人，貴人，嬪妃等加起來，接近了三位數，更別提那些一時興起臨時寵幸的宮女。
    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選秀女什麽的。
    不過，每一屆都沒有出自四大門閥的女子。
    直到三十年一次的仙誕日即將降臨前的一兩年，已經不算年輕的皇帝這才選了四大門閥的嫡女入宮為妃，上官燕的梅妃，蕭娉兒的令妃便是由此而來。
    她們幾乎是同時進宮。
    “是的，我們小姐和蕭家的那個丫頭便是天人選定的天女，在兩人之間，經過挑選，最終出現一個勝利者，仙誕日那天，勝利者會被降臨的天人攜著飛升玄黃界，成為飛天的天女……”
    “陛下納她們為妃，不過是遮人耳目！”
    寧玉真輕聲說道。
    這是真相？
    孟冰雁倒吸一口涼氣。
    同時間，顧夕朝也大受震撼。
    怪不得那個上官燕如此囂張，原來她是天女候選者，皇權雖然是大哥，老天爺卻是大哥大！
    皇帝都隻能自稱天子！
    她橫行無忌自然不在話下。
    隻是……
    李滿月這個宜妃又是怎麽回事？
    那天，發病之前，上官燕為何那樣說？
    這個寧玉真知曉真相麽？
    她會說出來麽？
    顧夕朝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