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唯一可行的門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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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與強大的對手廝殺,似乎可以淬煉自身魂魄靈子的密度…這與在現世打磨肉體差不多,類似於精進氣血。主要,強大的對手會釋放出一定的靈壓或者說靈威,這種氣場會在無形中影響敵我雙方的身體,如果能長時間在這種受壓的環境中進行對抗,就會變得越來越強,體內的靈子也會隨之變化。”
步行稍許,月找到了一棵還算隱蔽的樹下癱倒依靠,輕聲囈語著。
這一場戰鬥,給他帶來了不少感悟。
難怪藍染會說,死神之間的戰鬥,本質上就是靈壓的對抗。
原來如此。
“78區嘛…嗬嗬,一定要去看一看。”
笑了笑,月閉上了眼睛,意識陷入沉睡。
他太累了。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睜開眼睛時,刺目的光線已經從樹蔭間灑落在林地之中,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
身上的一些傷口也已經結痂了。
他在附近找了一處水源,簡單清洗了一下就回到了街區。
與離開時不同,年紀尚幼的他手中多了一把長刀,這正是被他殺死首領的佩刀,已經成了他的戰利品。這把武器看似比較貴重,特殊,應該價值不菲…刀身的鑄造工藝也挺不錯。
月仔細想了想,他這一次來到死神,為的是磨煉實戰技巧與經驗,順便溫養戰鬥時的心性和思維。
同時也是為了吸取死神這個世界的‘力量源泉’。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要盡量少用忍者的手段,一方麵是擔心暴露或引起關注,另外也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的適應和融入這個環境。
“雖然對這個年紀的自己來說,這種刀刃大的有些超模,重量也有些過沉…但好在,相比風魔一族的忍具來說,已經算是比較輕的了。隻是沒有苦無、匕首那種用起來舒服而已…劍道、刀術一類的話,自己在忍校和家中也學過一些粗淺的皮毛,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進修一樣。火影裏,用刀比較出色的角色,也有不少…可以考慮當作貼身兵器。”
回去的路上,月不停揮舞著刀刃,熟悉著這把武器。
他將閉合的刀鞘,抗在了肩膀上,一條胳膊壓著刀身。
這種姿態與模樣,放在一個少年身上多少有點不太和諧,卻很有特點。
而當他一腳踏入街上時,月明顯察覺到了與昨天與眾不同的變化,這裏的所有人在看到他後,都麵露恐懼…甚至有人快速轉身回了破敗的房屋內,將房門關死。
就仿佛他是一個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也不怪如此,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但一覺醒來,這個街區的百姓就發現了那些亡命之徒的屍體,別說血跡了,就連遺骸,那些幸存的惡徒們都沒有處理,任由同伴的屍身曝露在陽光下,散發腐臭的味道,引來螢蟲。
也有傳言流出,說78區的頭目,已經去追殺月了…但現在,一些明眼人已經注意到了月拿著的佩刀,就是頭目的。
這說明…不管發生了什麽,最終活下來的人,是這個小鬼。
月沒有理會那些明裏暗裏偷窺自己的視線,目不斜視,大步流星的走在街上。
這時,有一個人卻一反常態的出現了,攔住了他。
是昨天那個髒兮兮的小女孩,名叫春香奈。
“太好了…你還活著。”
春香奈高興道。
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注意到一旁木屋裏傳來的淫穢聲音,眼珠翻動,盯著前者,示意她讓開。
兩人一麵之緣,並不熟。
而且,和自己扯上關係的話,也不是一件好事。
對春香奈來說,十分危險。
從短暫的接觸來判斷,每當她母親在‘工作時’,春香奈就會無人看管的跑出來。
“咕嘟。”
突兀,月的肚子裏發出饑餓的響動。
春香奈怯生生又小心翼翼的從衣服裏掏出一小塊芋頭,遞了過來。
意思不言而喻。
月皺了一下眉頭,“食物?你也會感到饑餓嗎?”
這食物對她來說,應該很寶貴。
“嗯,我剛剛去垃圾堆裏翻找過了…這個給你吧。”春香奈露出笑容。
饑餓並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需要忍耐而已。
雖然流魂街的邊緣地帶,食物相當匱乏…但野外有很多東西可以攝取,真要是餓到極點,啃草皮什麽的,也不是不行。總之,饑餓不是大事,隻要想活下去,有很多辦法。
這種感覺…隻是對於年幼,沒什麽能力的小孩子來說,比較‘致命’。
“你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月伸手接過,當即將難吃的芋頭塞進嘴巴裏咬碎,囫圇吞咽,“我從不白拿別人的好處,雖然你隱藏的很好,但是…目的還是太明顯了。”
“說吧…你想做什麽?”
月淡淡的問著。
不要小瞧任何一個能在不法地帶‘合理’存活下去的人,即便是一個小女孩。
“你能教我變強嗎?”
春香奈目光中流露出希冀之色。
“不能。”
月直接回了兩個字。
既然能感受到饑餓,說明春香奈也是有一定的成長天賦。
“強大這種事…別人幫不了你,你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說著,在春香奈錯愕的眼神下,月突然轉身,走到了隻隔著幾塊腐朽木板的房門口。
隨即,抬起穿著草鞋的腳掌直接一腳踹開門板,暴力入門。
一走進去,果然就見兩個赤身裸體的人在糾纏。
月眸子冷漠。
對於眼前的一幕,沒有半點反應。
地上的男人一呆,下一秒麵紅耳赤,神情憤怒,直接抓起一旁的武器就要出手,暗罵這小子壞了好事。
但他的速度太慢了。
這人剛起身,月已經抽刀,二話不說的就劈了過去。
直接在男人身上開出一道一米多長的口子,刀傷深可見骨,胸腔鮮血噴灑,濺了滿地。
“啊啊啊!”
對麵縮到角落裏的女人先是驚叫了幾聲,接著就恢複了平靜。
顯然,殺人這種事,對她來說…也見怪不怪了。
隻是當下發生的狀況,有點太過突然。
月突然闖了進來,二話不說的就幹掉了她的‘顧客’。
月雖然隻是一個少年,但女人卻完全不敢小看…睛目中隱藏的,是一種坦然的恐懼。
之所以說是坦然,因為對她和春香奈來說,死亡…是隨時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早就習慣了。
男人的血水也灑了月一身,還染了他的半張臉。
讓他稚嫩的臉蛋,多了幾分猙獰。
“穿上衣服。”
說了幾個字後,月就轉身出了門,直接席地坐在了門口。
一邊趕來的春香奈也傻眼了。
但她意識到了對方在做什麽。
少年說過,他從不白要別人的好處。
街上周圍的人也察覺到了這裏發生的事,但沒有噪舌或議論,隻是在暗中觀察情景。
月閉目養息。
也就十幾分鍾後,兩個浪人武士裝扮的家夥就出現了,聞訊趕來。
並一眼就盯上了坐在門口的小鬼頭。
月感應到了殺意的視線,拍拍屁股起身,望向這兩個比自己要大很多的成年壯漢,慢慢拔出了刀。
“嗯?”
而後,在兩人有點震驚的表情下,月竟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主動向他們殺了過來。
不知為何,那笑容讓兩人有些心裏發毛。
刀光與身法在街上交織,碰撞,打得火熱。
但並沒有持續太久。
僅僅二三分鍾後,兩個成年人就倒在了月的腳下,安靜的躺在血泊中。
殺完人後,月一甩刀尖上的血水,再次走回原位,靜靜等待。
又過了片刻,和他預想的一樣,又有新的敵人出現了。
這片街區既然屬於不法地帶,那麽勢力一定錯綜複雜,並且與其他街區有牽扯,另外還有地盤的關係在。對於所有生活在此的亡命鬣狗而言,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地盤上,出現了一個像他這樣的不安定因素。
而且,他接連幹掉了控製這一帶的人手,也意味著‘蛋糕’空了出來,肯定會有人冒出頭爭搶。
他這種形單影隻的小鬼頭,一定是對方最先要解決的目標。
又是一天…不間斷的戰鬥、廝殺。
從白天殺到黑夜…
死在月刀下的敵人,起碼有幾十個…比較慶幸的是,這幫人明顯來自於不同的派係或勢力,並沒有抱團,而是相對分散的一波波前來送死,每一次人數都不多。主要還是因為77區也不算不法地帶的核心區域,生存壓力比不上7880那三個街區,總體來說,人員的戰力還不算太高,組織性也不強。
另外一點就是,這些人每一個形成的小團體都打算‘撿漏’,以為自己能占到便宜。
畢竟眼前的小鬼一直在戰鬥,在旁人看來,體力早晚都會耗盡。
但是…每當幾個人站了出來,準備趁月看起來精疲力盡時補刀,最後…不出意外,都會被反殺。
這種戰鬥節奏與強度,恰好是月最需要的。
不能太強,也不能太危險…要先打好基礎,熟悉廝殺的感覺,保持心性。
他需要大量的實戰來‘滋養’,並且通過與其他人的交手,來吸收、甚至是模仿、學習對方的招式。
以劍道為主…哪怕是野路子的劍道,隻要能殺人…就是好的殺人技。
當然,體術和身法方麵也能鍛煉到一些,隻是沒有劍道來得那麽直觀。
也就是斬拳走鬼中的斬術、白打和步法三個層麵,除了鬼道。
他猶如一塊幹癟的海綿,在浸著水份,不斷壯大自我。
……
“這小鬼什麽來頭?”
“媽的…從哪冒出來的這麽一個變態?”
“打了一天了,還有體力嘛…”
“走!”
暗夜之下,街道的一處空地上,鋪滿了屍體。
幾個敵人又驚又懼的瞅著站在幾米外,連衣服都已經被鮮血染紅,好似血人一樣還在持刀,向他們緩步靠近的月,忍不住咒罵道。
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瞅著少年血麵上,那一雙張開的陰冷瞳孔,幾人終於失去了戰意,轉身逃跑。
月也沒有去追,隻是放下了刀。
他受傷了…
如果用忍術的話,他應付起來會更加容易。
但他始終在以‘死神’的方式戰鬥…這樣,能學習到的東西自然更多,但他也在冒著更大的危險。
首先就是‘戰力’會有下滑。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保證自己絕對安全的前提下進行的。
他想喚起自己更強大的意誌,激發身體。
所以,他其實一直都在強撐。
想要看看自己能做到什麽地步…自己當前的極限,又在哪裏。
現實給他的‘答卷’,月已經得到了。
“自己應付這種數量的家夥,就已經感到十足的吃力了…還是有另一個世界的力量做基礎的前提下。而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更木劍八,在80區興風作浪,簡直不是人!”月閃過一個念頭。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還不夠,遠遠不夠…
月站在原地,抬頭看著天空,雙臂無力下垂。
他現在渾身酸痛,在對手離開後,精神稍有鬆懈,連視線都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似乎連再次舉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的話,談什麽在兩個世界活下去…還大有作為?”
“對於沒有血脈和背景的自己來說,努力雖然不值一提,但也是唯一可行的路徑了。”
月意識有些渙散,身子傾斜。
仔細看去,連他的瞳孔都渙散了。
他真的…到極限了。
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聽到動靜,一瞬間,看似已經被榨幹的月,猶如觸發了‘本能’,也是因為他從一直廝殺的氛圍中,還沒徹底‘脫離’出來。
他好像頃刻有了力量,緊握刀柄,霎時轉身。
殺意十足的刀芒,眨眼在半空中劃出一抹半弧銀光,犀利的刀刃上映襯著他那一張宛如惡鬼般,生人勿進的臉龐。
隻是,刀鋒最終懸停在了一個人的脖頸處,沒有砍下去。
是春香奈。
女孩脖子處的皮膚,浮現出一絲血痕,流出了鮮血。
她冒然靠近月,差一點就被切掉腦袋了。
不過,女孩沒有驚慌,也沒有叫…似乎也感受不到脖子上的痛楚,隻是崇拜又敬慕的看著眼前回過頭的少年,微笑道,“累了的話,就休息一下吧。”
“……”
月恢複了清醒,冷聲警告,“不要隨隨便便的靠近我。”
說完,放下了刀。
默默走到一直盤坐的位置,養精蓄銳。
春香奈瞅著不再說話的月,忽然問道,“你在害怕什麽?”
“像你這麽強大的人,也有害怕的東西嘛?”
月被她這一問,在心中泛起了波瀾。
這小女孩的觀察力和感知,讓他有些驚訝。
“強大?”
“你理解的強大和我理解的強大,不是一種東西。”
月依然閉著眼睛。
“也許吧…”
春香奈似懂非懂。
隨後,注視著月,“可是在我眼裏,你就是最強大的人,不管現在,還是未來。”
“所以,無論你在擔心什麽,害怕什麽…最終,獲勝的人一定會是你!我相信,應該是他們害怕才對。”
“幼稚。”
月聞言,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