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一菲那邊的金碧輝煌不同。
    任忠輪帶李琛來的是浦東一家鬧中取靜的私房菜館。
    一座兩層的小洋樓。
    門麵不大，門口的停車位卻隻有一個。
    李琛和任忠輪下了車，一位年輕漂亮的旗袍小姐迎了上來。
    “任董，裏麵請。”
    任忠輪微微點頭。
    旗袍小姐一抬眼，才看清與任董同來的朋友。
    立馬微笑道：“李導，歡迎，裏麵請。”
    雅間內，三米長的烏木長桌被打磨的鋥光發亮。
    “我就知道這頓飯不是那麽好吃的。”
    “不錯。”
    李琛無奈：“沒法，身在娛樂圈，有人認識總好過無人問津。”
    旗袍小姐替二人斟上茶，一躬身，安靜地退了出去。
    任忠輪笑道：“李琛，你雖然不是明星，可比明星知名度高，走哪都有人認識。”
    蔡毅濃眼珠一轉：“那一菲呢，你和胡鴿這麽熟了，幫忙在李導那敲敲邊鼓總行吧。”
    楊思維打了個哈哈：“這就得看我老板了，我做不了主。”
    旗袍小姐沒插話，心中暗道此話一點不假。
    蔡毅濃聞言一笑：“這不是緣分麽？去年胡鴿和楊蜜無緣《聊齋誌異》，今年有機會，李導可不能再拒絕我們了。”
    《致青春》目前隻定了女主，就是楊蜜。
    李琛考慮了片刻才道：“我現在沒法答複你，隻有臨近了才知道有沒有時間。”
    “我的話，他也不一定聽。”
    “好啊，不過他這人很有主見，特別是選角，很不講人情。”
    “哈哈哈，應該的，你要覺得不好意思，那就過來給我們當個評委。”
    李琛隨意打量了一番，裝修一看就是用了心的，簡約而不簡單。
    “怎麽樣？金像獎伱都去了，我們好歹是國際a類電影節，不辱沒你金棕櫚的名頭。”
    任忠輪笑道：“說的一點沒錯。”
    兩人聊了會，服務生開始上菜了，完全是一對一的管家式服務。
    不過被李琛婉拒了，去年歐洲三大走了個遍，今年他打算歇歇。
    李琛笑道：“任董，沒必要這般破費。”
    “怎麽樣？環境還可以吧？”任忠輪笑道。
    兩人進了內裏，旗袍小姐領著二人上了二樓。
    恐怕除了對劉一菲能特殊對待。
    李琛的風格，蔡毅濃有所耳聞。
    前陣子圈內有傳言，《盜賊門》選角，薑聞想把老情人塞進去，李琛也沒給麵子，就可見一斑。
    李琛今天來之前，就猜到了任忠輪的意圖。
    那邊蔡毅濃也從楊思維口裏打聽出了想要的訊息。
    劉一菲已經有些習慣了這些人的打趣。
    戛納電影節主席也給他打了電話。
    任忠輪表示理解，隻要李琛沒拒絕就行。
    希望他能和港島的墨鏡王一同擔任本屆戛納評審團成員。
    席間，任忠輪又提起了李琛剛過審的三個本子。
    所以也想讓自己來給六月中旬的魔都國際電影節捧場。
    其他人好像還沒聽說過有這麽大麵子。
    李琛沒把話說死，隻說回京了再說。
    上菜完了也不忘行半蹲禮。
    “呂克貝鬆和馮曉鋼擔任評審團正副主席，早知道你會參加金像獎，這副主席就直接找你了。”
    李琛和任忠輪兩人在一旁的單人沙發落座。
    “一會嚐嚐這家的蠔皇原汁極品澳鮑，絕不會讓你失望。”
    無非是看自己參加了金像獎。
    “這是自然，姐這點事理還能不懂麽！”
    楊思維暗道，你要懂事理，就不該跟一菲提。
    你當你誰啊，一點規矩都不懂。
    紅口白牙就想拿角色，真沒誠意。
    其實不是蔡毅濃不懂規矩，利益置換她懂。
    關鍵是她現在手上沒有人家李導看的上的資源，怎麽置換。
    隻有拿人情套住劉一菲，曲線救國了。
    四人還算融洽，一直到快九點，劉一菲才笑著道：“估計李導是不會來了。”
    楊思維立馬接上：“蔡總，胡鴿，時間也不早了。”
    “那今晚就到這吧，胡鴿，你送送一菲和思維。”蔡毅濃笑道。
    胡鴿起身，劉一菲戴上口罩和棒球帽，又穿上外套，和蔡毅濃揮手告別。
    三人出了包間，胡鴿才道：“一菲，你別說了，明天我見著李導，自己跟他講，或許會好點。”
    楊思維點點頭笑道：“你比你老板實誠多了。”
    三人道別。
    回去的路上，楊思維暗襯，唐人和周易走的是青春玄幻風，和正午陽光不一樣。
    現在還算風光，就是不知道《闖關東》能不能為正午陽光打響招牌。
    讓正午陽光在電視領域異軍突起。
    劉一菲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楊思維的思路。
    楊思維笑道：“估計是老板，快接吧。”
    誰知劉一菲搖頭說不是，是劉母。
    楊思維沒想聽她們母女二人對話。
    但劉一菲驚喜莫名的樣子，著實讓她有些好奇。
    “真的？媽媽？”
    “那還有假，剛才公司給我打電話，他們的人已經來京了，明天我和他們見了麵先看看，還不知道時間衝不衝突。”
    “嗯嗯，那我等你消息，媽媽。”
    掛了電話，劉一菲臉上還掛滿了欣喜的笑容。
    “什麽事這麽高興，一菲？看把你樂的。”
    “告訴你也可以，但你可得保密。”
    楊思維點點頭，劉一菲附在她耳邊說悄悄話。
    楊思維聽的瞪大眼珠，也替劉一菲高興。
    但旋即又皺起眉頭，擔心檔期會衝突。
    “算了，別想了，一會見了老板，看她怎麽說，這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算算華人導演裏麵，恐怕也就這位能在獎項上穩壓老板一頭。”楊思維感歎道。
    “如果真衝突，大不了《盜賊門》讓給別人。”劉一菲憧憬道。
    “我老板真可憐，這話也就你敢說，你能說！”
    回了《那些年》劇組下榻的希爾頓酒店。
    李琛也剛回來沒多久，隻見進門的二人笑的像吃了含笑半步跌似的。
    “怎麽了？笑得跟羌族雙煞一樣！”
    劉一菲笑嘻嘻地坐在李琛身邊，主動親熱地挽著李琛胳膊。
    楊思維坐在對麵，隻想看他老板被老板娘拋棄的精彩表情。
    “我如果不演《盜賊門》你會不會生氣？”劉小姐聲音軟糯清脆。
    李琛好笑道：“我生氣什麽，但起碼得有個理由吧？”
    “是不是誰給我們劉小姐下了迷魂藥了？”
    李琛心中暗襯，不會是《功夫之王》吧？沒那麽快呀？
    劉一菲藏不住心事：“李銨導演公司的人今天聯係紅星屋了”
    劉一菲話還沒講完，李琛打了個激靈。
    我的媽呀，哪是什麽《功夫之王》，是《色戒》！
    自己怎麽把這茬忘了，可轉瞬一想，好像劉小姐母女最後也沒答應李銨。
    自己激動個什麽勁。
    “你怎麽了？”劉小姐還沒講完，就發現男友神情不對。
    楊思維坐在對麵憋住笑。
    “沒事，你繼續說，是不是李銨有戲約找你，所以看不上我這個金棕櫚，要攀奧斯卡的高枝？”
    被戳破了心思，劉一菲臉色一紅，捶打了一下李琛：“哪有你說的這麽難聽。”
    “你的戲我什麽時候不能拍，可李銨導演的戲那不是可遇不可求嘛。”
    李琛點點頭笑道：“也對，但願你能得償所願。”
    李琛越想越搞笑，不知道劉母得知劇本內容以及李銨的要求後，臉上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你同意了？”劉一菲沒想到這麽順利。
    還準備今晚好好磨磨男友呢。
    “老板，你怎麽笑的這麽古怪？”
    “對啊，你笑的好討厭！”劉一菲覺得有點不對勁，撅起嘴道。
    李琛疼愛地捏捏劉小姐的臉蛋：“李銨的這部戲，我清楚。”
    “隻怕你真要演了，那你後半生恐怕得向港島那位舒琪小姐學習了！”
    這話一出，楊思維和劉一菲兩人都是一愣。
    “什麽意思啊？”劉一菲有些炸毛。
    “意思就是，得學她把脫下去的衣服再一件件穿起來。”
    “啊”
    劉一菲嘴唇微張，楊思維愣在當場。
    “老板，你，你的意思是，那部戲是”
    “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見劉小姐還發呆的可愛模樣，李琛忍不住又捏了捏她水嫩的臉蛋。
    “還想演麽？茜茜？”
    劉小姐這才反應過來，一雙眸子滿是難以置信，臉色更是羞紅，打開李琛的手：“討厭！你怎麽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其實說這話時，劉一菲已經信了一半。
    男友沒必要騙自己。
    “我當然知道，他這部戲就是改編的張愛玲的，而且，剛和我見麵的任忠輪就是製片人之一。”
    劉一菲這回徹底信了，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
    再無剛才的歡天喜地。
    “那，我去給媽媽打個電話吧。”
    李琛點點頭笑著應了，其實打不打都無所謂。
    劉母見了劇本再一聽李銨的要求，肯定就會替劉小姐拒絕。
    不過李琛也不阻止，讓劉小姐給劉母打個預防針也好。
    “老板，李銨拍這種片子，內地怕是又得禁映吧？”楊思維突然想到了背背山。
    李琛擺了擺手：“這倒不一定，刪了激情戲就行。即便內地禁映了，也不會影響李銨名利雙收的。”
    楊思維心道沒錯，以李銨的名頭和能力，在歐洲和北美還是很有市場的。
    打完了電話的劉小姐情緒不高，坐在李琛身邊垮著雙肩，耷拉個俏臉。
    “媽媽嚇了一跳，她說明天和對方見麵了，如果真是這樣，就替我拒了。”
    楊思維悄無聲息地溜了。
    李琛摟著劉小姐吻了吻她的額頭。
    又瞥了眼楊思維的背影，暗道算你識相。
    “行了，別不開心了，這種機會不要也罷，你年紀還小，有我在，機會多的是。”
    劉一菲不服，一指頭點向李琛的額頭：“說的好像你多大似的，也就比我大五歲而已！”
    見她笑了，李琛湊上前猛然噙住她的紅潤雙唇，貪婪地汲取她檀口間的甘甜。
    劉小姐主動攬著李琛頸背，被動回應，興致不高。
    李琛雙手自然而然順手撫在她胸前的曼妙。
    “嗯嗯，進，進房間，別在這裏”
    劉小姐嬌喘籲籲，雙眸迷離，漸漸動了情。
    黑色的短發，黑色的瞳孔，黑色的襯衣，還有窗外黑色的夜。
    眼前的男友好像和暗夜融為一體。
    輕舒雙臂，輕鬆將她抱起，大踏步跨進了臥室，一隻腳帶上了房門，把她重重地扔在了鬆軟的大床上
    翌日，上戲的路演盛況空前，李琛看到了好多熟麵孔。
    雷佳殷，萬倩，小宋佳。
    這三位都演過榮琛影業的影視。
    小宋佳的《闖關東》也算。
    還有胡鴿那位未來的女朋友江疏穎。
    以及好男人就是我的曾小賢和一屁成名的小獵豹。
    上戲的大劇場人滿為患，除了媒體和少部分影迷，基本全是上戲的學子。
    學校的安保周末無休，全體在崗。
    否則，影迷得把上戲擠爆。
    薛曉璐帶著李琛一行人站在舞台上。
    所有主創包括李琛在內，清一色全部穿的《那些年》裏的白色修身校服，青春洋溢。
    底下坐著的學生和媒體們，爭先恐後的提問。
    但問著問著，提問的方向，卻漸漸跑偏了。
    陳賀笑的最為活躍：“李導，李導，我叫陳賀，我毛遂自薦出演陳孝正！”
    現場學生們笑罵一片。
    “老陳，你要點臉行不！”
    “赫赫，麻煩你照照鏡子，哪點像陳孝正，除了姓氏像！”
    一旁的小獵豹也高舉起手。
    “李導，我覺得我更像陳孝正！”
    台上的李琛忍不住笑了，你像個屁！
    現場熱鬧又吵雜，過道都站滿了人。
    還是胡鴿和萬倩，雷佳殷幾位主動維持秩序，才沒亂成一團。
    上戲的負責人是表演係的一位老師，和薛曉璐站在一起，也趁機給李琛發難。
    “李導，你看我們上戲的學子這麽熱情，是不是給個機會啊。”
    學生們聽老師這麽一說，更加興奮了。
    李琛沒法，隻得站出來發話。
    “其實你們看看，我本人對上戲的學子還是情有獨鍾的。”
    “可是你公司沒簽一個我們上戲的人呐，對不對，同學們。”陳賀起哄道。
    李琛哈哈笑道：“你這麽說也沒錯，我簽約的第一個藝人雖然不是上戲的，但卻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
    李琛回望了唐煙一眼：“是不是，糖糖。”
    唐煙接過話筒：“沒錯，不過老板你要是今後能簽約一個上戲的同學，相信同學們就沒怨言了。”
    “你們說，是不是，同學們？”
    李琛沒想到唐煙還有這一手，將了自己一軍。
    “沒錯，唐煙說的沒錯。”
    “楊蜜北電的，唐煙中戲的，怎麽能缺我們上戲的，李導要一視同仁！”
    現場又鬧將起來了，《那些年》路演徹底離題十萬八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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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