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爾膳直來直去，並未替楊蜜遮掩。
    “她的演技還是有些膚淺，需要沉下心來，下功夫去琢磨。”
    楊蜜嘴角扯了扯，神情有些尷尬。
    “嗯，鄔導，學長，我會用心去琢磨的。”
    李琛看著楊蜜，微笑的點了點頭，什麽話也沒說。
    倒是旁邊的周訊，幫楊蜜講了句：“李導，蜜蜜還是挺努力的，不過是需要時間來成長罷了。”
    曾離和胡鴿在旁邊插不上話。
    楊蜜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有些站立不安。
    她能感覺到，學長來探班，主要是不放心她。
    李琛沒接周訊的話茬，也沒去安慰楊蜜。
    “你不主動，難道還等著李導主動？你當自己是一菲啊？”
    我看中的是你的吸金能力。
    下午的時候，他過了一遍之前拍攝的影像。
    心裏莫名的有些忐忑。
    倒有點讓他措手不及。
    李琛頗感好笑：“幹什麽這副模樣？我又不打算罵你，陪我走走吧。”
    “即便你成不了像鞏利、周訊這樣的演技派，實力派。”
    楊蜜聽聞學長找她。
    李琛察言觀色：“覺得委屈是嗎？”
    李琛忍不住笑了：“我簽人，是綜合評估各方麵的潛質。”
    這不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跟她講道理就能幫到她的。
    楊蜜臉色暗淡，心裏有些莫名的委屈。
    這場戲ng了十幾回，最終卻因為學長一句話。
    李琛嗤笑一聲：“那也總比電影上映了，你的演技讓別人當靶子來挑刺好。
    看著緩緩走到跟前的楊蜜，一副做錯了事的小學生模樣。
    心裏在想：不知道一菲遇到這種情況，學長會如何待她？
    不遠處，曾離終於找到機會，上前跟李琛搭話。
    “我也相信，憑借你個人的自身條件。”
    楊蜜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來了一句：“學長，我真的有那麽差嗎？
    而是對鄔爾膳道：“你們繼續吧，就當我不存在。”
    “既然如此，當初你又為什麽要簽下我呢？”
    楊蜜無奈的笑歎了口氣。
    “唉！”
    李琛點點頭：“沒事了，你去把楊蜜叫來，我跟她聊兩句。”
    李琛勉勵了她兩句，便和鄔爾膳走開了。
    晚上下了戲，楊蜜走到周訊跟前，情緒低落：“訊姐，學長是不是生氣了？和我一句話都沒講。”
    “為什麽要剪，伱自己不清楚嗎？”
    楊蜜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嗯。”
    是啊，沒有演技的楊蜜自己當初為啥要簽她呢？
    難道告訴她？
    你遲早會大紅大紫。
    “蜜蜜，我剛才跟鄔導講了，你那場死前的哭戲，明天補拍一下。”
    鄔爾膳一愣，半晌才道：“我知道了，李導。其實，這場哭戲可有可無，剪了的話也不影響。”
    “如果還是沒進步，就把這場戲剪了。”
    李琛微微一頓，沒想到楊蜜還能問出這麽一句。
    楊蜜的表演，總結下來就四個字：寡淡如水。
    “如果還是這樣，就把這一段剪了吧！”
    自己之前辛辛苦苦的付出，全白費了。
    “啊！為什麽要剪？學長？”
    楊蜜垂下眼瞼不吭聲。
    周訊微微一笑：“李導就是這個脾氣。他不跟你講，你可以主動去找他說呀。”
    心中已經有數了：“鄔導，楊蜜的那場哭戲，明天重新補拍一遍。”
    她自己若是看不清自己的問題，誰來都沒用。
    李琛在劇組，旁觀了一下午。
    “早晚你都會大紅大紫，就像我之前對媒體說的演員和明星的區別？”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會成為一個大明星。但我不滿足於你僅僅成為一個明星，成為一個偶像派。”
    “我這麽講你明不明白？”
    楊蜜呆呆的望著學長。
    她從來不知道，學長這麽看好自己。
    對自己的期望這麽高？
    看著仰著腦袋望著自己出神的楊蜜。
    李琛想了想又道：“行了，別這麽看著我。我會跟鄔爾膳打招呼。”
    “那場戲不剪了，好壞高低自有觀眾來打分。也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對於你來講。”
    楊蜜感覺鼻頭有些發酸，柔柔的道：“學長，明天的補拍，我會認真對待的。”
    李琛哈哈大笑，楊蜜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臉色微微泛紅。
    這一刻的楊蜜，總算有點女孩子的柔弱了。
    李琛沒在雪區多待。
    次日一早就返回了京城。
    劉一菲來接的機。
    出了機場通道，上了車。
    幾日未見的一對情侶，情不自禁在車內熱吻。
    劉小姐身上熟悉的味道，讓當了幾天和尚的李琛迫不及待。
    “開車！回家！茜茜！快點，等不及了。”
    劉小姐一甩頭，戴上墨鏡。
    偏偏不隨他的願：“我偏不，我就慢慢開，某人在威尼斯左擁右抱。回來家也不回，就去看了人家楊蜜。”
    “現在想起我了，晚了！”
    李琛哈哈大笑，湊到劉小姐臉邊又親了一口。
    意猶未盡地道：“是不是舒倡又給你打我小報告了？我在威尼斯過的比和尚還寡淡，哪裏左擁右抱？”
    劉一菲邊開車邊道：“少冤枉人家倡倡，你和斯嘉麗在酒店的照片都上了網。你當我看不見嗎？”
    “嗨！我當你說什麽呢？那就是個貼麵禮，難道我主動把人家推開嗎？那也太不禮貌了。”
    “何況，老外隻能遠看，不能近看。”
    “否則，光是那皮膚上細膩的汗毛都能把你嚇退。”
    劉一菲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哪有你這樣編排人家的？人家好歹是全球百大性感女星之首。”
    李琛嘴上像抹了蜜，嘿嘿一笑：“在我眼裏，別說全球，就是全宇宙最性感的人，也隻有你一個。”
    劉一菲聽得不動聲色，腳下一踩油門，噌的一聲，保時捷就竄了出去。
    回到了家，劉一菲停好車。
    李琛正要下車，劉一菲解開安全帶直接跨坐在李琛兩腿之間。
    李琛一呆：“茜茜，你要幹什麽？”
    劉一菲臉色一紅：“少跟我演，在好萊塢，是誰在車裏使壞的？”
    李琛哈哈大笑：“被你看穿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保時捷的座椅緩緩倒下。
    車內熟悉的音樂再度響起。
    混合著男女的喘息聲，讓人如癡如醉。
    良久，李琛才過足了癮。
    看著眼前，肌膚白皙，顫顫巍巍的劉小姐。
    李琛恍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對了，是那一晚上那可怕的夢。
    劉小姐坐起身，利落的套上了內衣和黃色的泡泡裙。
    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算你老實！”
    看著麵色潮紅的劉小姐，李琛一時半會還沒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兩人穿好衣服下了車，這才回了家。
    進了房，兩人又一起泡了一個鴛鴦浴。
    足足能容納三人的大浴缸裏。
    劉小姐懶懶的靠在李琛身上，一動也不想動。
    手指頭在李琛胸前像彈鋼琴一樣，上上下下敲落。
    李琛摟著她，想起一事：“茜茜，15號你和舒倡就要開始訓練了。”
    劉一菲仰起頭：“射箭？”
    李琛點頭回應。
    為了拍好《搭弓吧，爸爸》，李琛專門找了一位退役的射箭運動員。
    對劉一菲和舒倡二人進行正規的射箭訓練。
    本來妹妹這個角色，李琛是打算選的。
    但劉小姐一句話，讓李琛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實中，兩人本來就是閨蜜姐妹。
    電影裏演姐妹也毫不違和。
    翌日回了公司。
    又是一大堆邀請函擺在李琛麵前。
    什麽風尚大典？金馬頒獎禮。
    李琛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金馬獎第二次邀請他。
    上次他已經明確表示。
    今年隻去百花，不去金馬。
    但今年電影局有一個內地代表團，突然決定不去金馬。
    理由眾說紛呈。
    有內地演員說是曆屆金馬都對內地演員有歧視。
    住宿費不但要保證金，還得自掏腰包。
    金馬組委會打死也不承認。
    兩邊互相扯皮，連周訊也猶豫要不要去。
    李琛讓她不要管這些，該去就去好了。
    畢竟今年金馬，要是沒記錯的話，周訊還有一個金馬影後要拿。
    誰都可以不去，他還是要去的。
    還有半個月，《父愛如山2》就要公映。
    李琛又不停歇的帶著劉德樺，範栤栤幾位主演，開始為《父愛如山2》做最後的衝刺。
    《夜宴》的首映，聽說現場反應熱烈。
    觀眾無不叫好，無論是音樂、故事，沒有不好的。
    好在首映的時候，李琛還在好萊塢。
    否則去了，李琛又得讓小鋼炮難堪了。
    讓他昧著良心去捧馮小剛的臭腳，那他還不如給詩人鼓鼓氣。
    沉寂了幾個月的詩人。
    終於再度出山。
    這次，陳楷鴿終於回歸到以劇本為中心的路線上了。
    《無極》北美票房的慘淡收場，應該是讓陳楷鴿清醒了。
    眼下，陳楷鴿正在美國跟編劇嚴格林研究梅蘭芳的劇本。
    這恐怕是陳楷鴿痛定思痛，在無極的一片炮轟聲中。
    明白了自己背離的電影最根本的東西：劇本。
    這回是下了大力氣，好好打磨劇本，精益求精。
    宣傳的第一站就是魔都。
    到達魔都當日，也是《夜宴》全國公映的第一天。
    李琛帶著一眾主演再次來到了當初拍攝《父愛如山2》的君悅大酒店。
    提前訂好的能容納750人的多功能放映廳，已經擠滿了媒體和影迷。
    酒店外圍，也有許許多多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劉德樺粉絲。
    一輛開往東方君悅大酒店的商務車上，範栤栤已經恢複了正常狀態。
    那晚的事兒，她好像全忘了。
    李琛自然也不會提起。
    車上，劉德樺和範栤栤坐在一起。
    李琛一個人坐在一邊。
    後麵坐的是陳寶幗和陳樹。
    劉德樺轉頭望向李琛笑著道：“李琛，今天媒體肯定會給你出難題。”
    “《夜宴》全國公映，媒體肯定都想聽你對《夜宴》的評價。”
    陳寶幗三人也是麵帶微笑。
    現在無人不知李琛的風格。
    一向都是敢說話，敢說實話！
    往往一句話，就能引爆娛樂圈。
    範栤栤嫵媚一笑：“琛哥，你今日可得口下留情啊。”
    “《夜宴》好歹是我們公司出品的。你就算看在我的麵子上，稍稍顧及一下我這個華宜的人。”
    “否則一會兒媒體問起來，你讓我情何以堪呢？”
    “放心吧，他們如果要問我《夜宴》，我到現在還沒看過《夜宴》呢。”
    “我評價什麽？何況好壞不需要我評價。今天全國公映，影迷會給出正確的答案。”
    李琛想的很好，但是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幾人到酒店門口一下車。
    就聽見劉德樺的影迷瘋狂的在呐喊。
    好在有不少保安在維持秩序。
    否則，幾人很難從影迷的包圍中掙脫。
    一路到了多功能放映廳。
    影迷們倒挺好說話，但媒體怎麽會放過李琛和一眾主演。
    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
    問劉德樺的是：“華仔，你認為《夜宴》的票房高還是《父愛如山2》的票房高？”
    這個問題怎麽會難倒情商高超的劉德樺？
    劉德樺笑道：“小剛和李琛，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導演。”
    “你們要是問我他們兩人的電影誰的票房低？”
    “我肯定會回答沒有一個人會低。”
    “但你要問我，他們倆的電影誰的票房高？”
    “那我隻能回答你，比過才知道。”
    現場哄笑一大片。
    劉德樺還是劉德樺。
    到了範栤栤的問題。
    更是讓範栤栤無可奈何。
    “栤栤，你在華宜的合約就快到期了。下家是否是榮琛影業？”
    範栤栤心中哀歎，最近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她很久了。
    無論是媒體還是華宜，或是她的經紀人。
    基本上每天都會有人問她同樣的問題。
    她隻能回答：“我的合約明年才到期，現在我還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
    說完，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李琛。
    陳樹和陳寶幗可挖掘的點不多。
    媒體們也沒有針鋒相對。
    到最後輪到李琛。
    誰也沒有想到媒體會問出一個：“在《夜宴》和《黃金甲》的申奧之爭中，你更看好誰？”
    這問題李琛閉著眼睛都知道答案，那肯定是張一謀。
    幾位主演都看著李琛。
    在他們看來，李琛應該誰都不得罪。
    像劉德樺一樣打個太極。
    但李琛不是這樣的人。
    他不怕得罪人，今天，他注定又要搶了《夜宴》的頭條。
    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琛。
    媒體呢，肯定是希望李琛能與往日一樣，言辭犀利。
    李琛從來就沒讓他們失望過。
    “兩部片子我都沒看過，所以無從評論誰能勝出？”
    “但即便勝出了，又能怎樣？”
    “從02年《英雄》的橫空出世。我們中國的電影人似乎都走入了一個誤區。”
    “什麽誤區？就是隻有所謂的大製作才能衝奧的誤區。”
    “龐大的演員陣容，豪華的製作班底，高昂的製片成本。”
    “但偏偏最應該注重的劇本，往往成為了最薄弱的一環。”
    “所以這幾年，華語電影僅有《英雄》提名過最佳外語片。”
    “也就僅僅是提名。”
    “究其根本，其實很簡單。”
    “你拿你的弱項去跟對方的強項比，怎麽可能贏？”
    “我們的長處在劇本創作，一謀導演他們在歐洲三大獲獎的作品，沒有一部是靠所謂的大製作取勝。”
    “劇本才是主線，其他都是輔助。”
    “方向錯了，再衝多少次都是在做無用功！”
    李琛這番驚人之言，一石激起千層浪。
    媒體和其他幾位主創都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