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慘淡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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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了抽鼻子,接著說,
    “其實這些天,要不是有我爸的戰友和我媽的領導工友們護著,我都不一定能活著到這。
    但是人家幫忙是情分,我總是要靠自己的。
    我就想,就我自己,其實城裏農村的也沒有關係,我一個人,隻要活著就行。”
    劉衛民倆人也聽出來了,
    一,是孤兒,但是是烈士後代;
    二,雖然來了這,但是也不是無依無靠的;
    三,練過幾年,身手有點;
    四,可能也不差錢。
    劉家屯一直窮,這幾年公社也一直沒給安排知青,倆人也沒想太多,這孩子看著不是那蠻不講理的,那在他們村應該不成問題,再窮,這一個孩子的口糧是能擠出來的。
    “孩子啊,來到劉家屯,就是劉家屯的人,就當是自己家,咱們村的人啊,偷奸耍滑的沒有,都認幹,能吃苦,壞心是沒有,就是幾乎都沒上過學,認字的都沒有幾個,那些老娘們要是說了啥不中聽的,你就跟叔說,叔說他們。”
    要說簡單完全放心,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目前為止也隻接觸了這兩個人,管中窺豹不可取。
    “叔,你看你這話不就把我當外人了嗎?那誰家長輩不說孩子啊?我這現在可是啥也不懂呢,啥啥不都得跟嬸子大娘學呀?你要是說這話,那我還咋厚著臉皮去啊?”
    “哈哈,你這孩子。”
    劉家屯不愧是最窮的,從安吉縣城出發,到向陽公社用了一個多小時,這還是縣城的路比較平整。
    到向陽公社時,簡單眼看著那太陽就要往西偏了,偷偷的看了一眼表,下午兩點五十。
    八月的驕陽毫不客氣的釋放著餘熱,車上的兩個人已經沒有力氣多說話了,蔫頭耷腦的,隻是不時的對著路邊的荒地歎氣,嘴唇也泛著幹皮裂著細小的口子,一說話幾乎就有鮮紅的血跡浸出來,他們明顯的沒有帶水,看空空的車上,應該是也沒有帶一點吃的。
    想到剛才說的幹旱,她心裏一沉,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叔,到村裏還有多遠?”
    劉衛民回頭指了一下被甩在身後的房子,
    “看見沒,那邊是公社,順著這條道一直走,繞過前麵的山,就算到了。”
    簡單用她52的超標準視力望了半天,連山的影子都沒看見,劉三爺道,
    “還遠著呐,牛車得三個多小時吧,你要是累了就躺一會。”
    簡單撇嘴,
    “那要是出來一趟可費事了。”
    “哈哈哈,咱們村是偏,不是與世隔絕。平常啊,一個月我會趕車出來一趟,鄉親們要是有事大多也都是跟車,也有起早走著走著的。”
    幾句話,嘴唇就多了好幾個血道道,但是神色卻沒有一絲變化,明顯就是已經習慣了的,簡單看的直揪心。
    果然,書本說的再多,也還是要親眼見到,親身經曆,才更真實。
    腿邊的包袱就是做樣子的生活用品,從裏麵掏出一個掉了漆的搪瓷缸子,想了想,又翻出一個軍用水壺,半新,但是看得出來,保護的很好,是簡立業前幾年帶回來的,原主一直當做寶貝,裏麵還有大半下的水。
    擰開蓋子,就往搪瓷缸子倒了大半缸子,汩汩的水聲給這炙烤的煎熬,似乎都帶來了一縷清涼,兩個人不由自主的就把視線投了過來,嘴唇也不自覺的蠕動著。
    就見小姑娘轉過身來,一隻手拿著那個軍用水壺,一隻手端著一個大搪瓷缸子,透著縷縷涼氣,
    “三爺,叔,我忘記了,我還帶了水,我說這包袱這麽沉呢,給,”
    劉衛民吞咽著吐沫,言不由衷的拒絕,
    “不不,不用,我們,習慣了,你快收起來看一著自己喝,收起來。”
    視線卻還是不受控製的移不開,簡單也沒多勸,
    “叔,我要端不動啦!”
    巧了,老黃牛也配合,牛車真的就是一個顛簸,劉衛民眼疾手快的把缸子接過來,穩穩的兩手捧著,愣是一滴也沒灑出來。
    簡單仰頭把水壺剩下的水喝了,搪瓷缸子還穩穩的在他手上,也直歎氣,
    “叔,你信我,天無絕人之路。”
    幹脆的翻翻包袱,又掏出一壺,晃了晃,
    “你看,我還有呢。”
    還給他使眼色,前麵的劉三爺已經有點打晃了,又指了指天,劉衛民這才不強,自己往前蹭了蹭,幹脆的把水味道老頭嘴邊,也不容他拒絕,就著手,直接灌了大半,老頭怕弄灑了,沒敢亂動,很是順利,不過喝完了就一臉的心疼。
    劉衛民看著剩下的底,想了想,一狠心,自己給打掃了,也心疼的很,
    “你說你這孩子,現在這可是金貴的很,給我們這不白瞎了。”
    簡單把包袱係好,
    “叔啊,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誰的命不是命,倒地裏還能潤潤莊稼呢,更何況是人了,咋能叫白瞎?
    就這天,這麽熱,本來就容易中暑。
    咱就說句不好聽的話,您也別不愛聽,您這不吃那不喝的,是,能省下來兩口,然後呢,您的身子就不注意,萬一,咱就說,萬一您倒下了,您讓家裏的嬸子怎麽辦,孩子怎麽辦?
    這大旱的,家裏沒有了頂梁柱,你讓嬸子一個婦道人家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怎麽著,全家等死嗎?”
    “您別說這是自私。
    不說別的,是,您是村長,帶領村民活下去是您的責任,前提是您活著才可以,如果您這個主心骨都不在了,那才是真的群龍無首,鄉親們才更沒有希望。”
    “我說話難聽,叔您和三爺閱曆豐富,經曆的事多,這些道理自然都懂,隻不過你們看不得鄉親們受苦罷了。
    叔,您信我,天無絕人之路。”
    牛車慢悠悠的晃蕩,摻雜著少女清脆的聲音。
    劉家屯是向陽公社最窮的村子,近些年還沒有大批的知青下鄉插隊,零星的幾個也都勻給了富裕的村子,所以嚴格算起來,簡單是劉家屯的第一批知青,也是第一個,第一批唯一的一個,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