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為英名甘頂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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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小漁村離城鎮甚遠,真要去城中請大夫,等把人請來,豬頭的身體怕是都硬了。
    幾個得了吩咐的後生去的是最近的村子,請的是他們這邊還算有名的土郎中,為趕救人,幾人都是輪流背著老大夫來,一路累的夠嗆。
    海花嬸子忙不迭的把老大夫迎進屋,一進去就看到自家的孫兒趴在炕邊,與炕上的恩公大眼瞪小眼,意識到人醒了,海花嬸子慶幸的直拍大腿。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恩公醒了真是太好了。”
    轉頭再把老大夫往炕跟前一拉,也不怕把人老骨頭給扯散架,急迫道。
    “馬郎中您老快給看看,俺家貓蛋的恩公是不是沒事啦?俺估摸著那些後生小子定是看錯,恩公怕不是江妃給蟄的,您老快給瞧瞧。”
    這郎中也就是個能看尋常病的大夫,師從祖輩,小兒驚風拿手,這救命祛毒嘛……
    把了半天的脈,老郎中沒把出了二五六來,麵對一屋子關切注視自己的目光,他咳了咳,慢條斯理的扶著胡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身為大夫,眼前老頭兒有無能耐,看他模樣以及把脈架勢,豬頭心中就有了數。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見老郎中拿腔拿調的架勢,豬頭適時開口。
    “在下先前已吃過解毒藥丸,隻是眼下體內還有餘毒未清,大夫此來可帶藥物?若是帶了,勞煩大夫開些清熱祛毒的藥來可好?”
    土郎中行走鄉間,加上來請他的後生也大致說了病患情況,他的藥箱裏自然是帶了可能會用到的草藥的。
    聽到患者都如此說,老郎中忙不迭點頭,也不開方了,打開帶來的大藥箱就從裏頭抓藥,專撿尋常清熱解毒的抓,份量還大,一抓不老少。
    暗暗把老郎中表現看眼裏的豬頭眼皮抽了抽,海花嬸子見了雖肉疼一會怕是藥錢不少,礙於藥是給救孫孫救命恩人吃的,這才強忍著沒出聲。
    好在這些草藥不值錢,大多都是老郎中自己得閑進山采摘的,報出來的藥價是海花嬸子能接受的範圍,這才肉疼的給了錢,送走老郎中,就要客套的上來抱走這些藥趕緊去熬煮,不想卻被豬頭一把攔下。
    “嬸子且慢,我看這藥份量頗大,一時也熬煮不下,容在下分揀一下再勞煩嬸子可好?”
    海花嬸子還詫異,心說難不成恩公還是個大夫不成?
    不過想到人家自己身上都還帶著保命的藥呢,不管是不是江妃蟄的吧,海花嬸子打心眼裏的隻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忙不迭的點頭應下,笑嗬嗬道:“好好好,都聽恩公的,您且忙著,馬郎中剛才還說綠豆湯能祛毒,俺這就去村裏借點綠豆來熬湯,回頭再來取藥昂。”
    豬頭點頭,心道這態度也不枉自己救那小破孩一場。
    待到海花嬸子離去,豬頭便把炕邊還在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小破孩貓蛋打發開,讓他自己去玩,貓蛋一直惦記著院子裏的陽哥兒跟兩隻毛茸茸呢,心早飛了。
    阿奶不在,恩公看著挺和氣的也不用自己照看,得了話的貓蛋撒丫子就跑了個沒影,臨了也沒忘了聽恩公的囑咐把屋門帶上。
    屋裏霎時暗了下來,等了幾息,確信無人再進,豬頭這才起身,難為情的卷著被窩挪動了挪動,探出身子,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撿起自己被脫在炕邊的濕衣裳,看了眼被剪破敗的衣袖苦笑,臉上發脹的肉擠的他生疼。
    豬頭皺了皺眉,趕緊從濕衣服中不起眼的暗袋中尋出金針,無視黑暗,刷刷出手,封穴逼血,內力驅動,口中一口黑血吐出後,指尖被他紮的放血孔也不停滴答著黑血,全被他收集到了暗袋中取出的幹魚漂小袋中。
    約莫忙活了半柱香的功夫,豬頭力竭,扯了扯唇角收功。
    今朝遇到的江妃可真是毒啊,是他想要的!隻可惜給跑掉了,不過沒事,這毒自己也已領教過,此行倒也不算虧。
    未免身體不留隱患,餘毒須得花費些時日慢慢清理方好,倒也不急,隻是掛著吳師兄玉玦的小姑娘四處尋自己作甚?這個自己還須慢慢打探才是。
    至於為何不表明身份直接問?咳咳,那什麽……
    豬頭不由摸上自己的臉,牙疼不已。
    這就好如女子失衣遭窺視,捂哪裏都不如捂臉是一個道理。
    為保自己一世英名,這臉……且不急!
    暗自做下謀劃,豬頭收好魚鰾小袋存放好,本想起身,看到光溜溜的自己,豬頭無奈歎氣,暗道還是得尋個時機,去把自己藏在出事沙灘邊落腳地的包袱行囊給取來才成,眼下是隻能裹緊被褥,慢條斯理的挑揀著老郎中開的那些草藥。
    “雖是少了些,倒也能用一二。”,歎著氣,從容的配出幾副藥,為了保住自己眼下的豬頭臉,豬頭還有意刪減了兩味草藥。
    等海花嬸子再次回來取藥時,家裏的男丁們都已回來,知道家裏發生的事,自是湧入狹小的屋裏對著豬頭好一陣千恩萬謝。
    豬頭意興闌珊也不介意這些,心裏一直關注著隔壁屋子,想著他該如何去套近乎問話。
    唯恐避之不及的李瑤光可不知豬頭心中打算。
    有前頭那一番社死場麵,那屋子她哪裏還願意去?她甚至決定,今晚就在小姨屋子裏跟表弟打地鋪,至於自己睡過的被褥,那啥,就當扶貧便宜豬頭了。
    “小姨,姨父,這裏既沒有神醫消息,咱們明個一早就走,免得節外生枝。”
    “好,正該如此,一會我就去給牲口加點草料,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
    程塑與於媚雪也是這麽計劃的,齊齊點頭做出安排。
    耳力敏銳的豬頭聽到隔壁對話,感受著屋裏升騰起的濕潤,抬頭透過敞開的窗戶看了眼天空,不由勾起了唇角。
    想走?怕是不能啊!因為天公留人。
    果不其然,夜飯過後,竟是變天刮起了大風,雷聲隆隆,冰冷的暴雨瓢潑而下,這讓李瑤光始料未及。
    看著在院子裏忙碌搶收幹貨的海花嬸子一家人,望著狂風雨幕,李瑤光格外心累,話說這冬末初春的時節竟也有台風的嗎?這不正常!
    風雨一直刮了三日,三日裏李瑤光他們一家都未能成行,自然也沒去過隔壁,這讓有心打探的豬頭麻爪,卻也無計可施,隻能忍耐著,一邊豎著耳朵偷聽,一邊期盼著這風雨早點過去。
    待到三日後終於風停雨歇,豬頭第一時間穿上自己被割破,隨後又被海花嬸子給仔細洗了修補好,卻一直沒幹的濕乎乎衣裳,去落腳地取了自己的包袱,重新換了一身,才想說既然山不來就我那我便去就山,結果倒好,山直接給他跑嘍。
    回來的豬頭望著隔壁空蕩蕩的屋子,以及自己睡過明顯被留下不要的被褥,他也是沒脾氣了,提起自己的行囊,告辭花海嬸子一家直接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