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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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聽聞開鑿章渠的百姓死傷數十人,兒子想去看看!”
    韓夫人緊蹙眉頭,盯著兒子的眼睛,質問:“這件事皇後娘娘已經交給了工部和大理寺,你去做什麽?你如今已經不是大理寺司直了,與你有什麽關係!”
    韓岩之深吸口氣:“兒子雖然不在大理寺,但是這件事關係百姓,兒子不能坐視不理!隻要兒子查清了事情真相,便會去學院繼續學習。”
    “你可知這件事是皇後娘娘下令,還未告知陛下!如今連工部和大理寺都不敢直接出麵,你去做什麽?”
    韓夫人隻覺得韓岩之是瘋了。
    “就是因為知道他們不會盡心盡力,所以兒子才必須要去!皇後娘娘的處理方式並沒有錯誤,隻要能查出一些眉目,即便是陛下怪罪,也會因為娘娘的處理及時而寬恕娘娘!”
    韓夫人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眼神冰冷。
    “三郎,那可是皇後娘娘!”
    韓岩之回望著自己的母親,認真的回答:“兒子知道那是皇後娘娘,兒子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還未等母親開口,韓岩之已經躬身行禮,“母親放心,兒子隻是去查明事情真相。娘娘之前在農安對兒子有庇護之恩,後來在回京途中對兒子又有救命之恩,兒子隻是想要好好報答娘娘!”
    韓夫人知道拗不過韓岩之,隻能開口提醒:“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就好!你性子倔強,我無法勸服你,隻希望你好自為之。”
    韓岩之行禮後轉身疾馳而去。
    韓夫人捂著胸口滑坐在了太師椅上,心揪成了一團。
    溫含章的書信八百裏加急送到了宇文徵手中,看著信中的內容,宇文徵眉頭緊皺。
    皇後對事情的處理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這些事情本來應該是前朝來定,而不是溫含章這個皇後發號施令。
    在皇帝身側伺候的孟玉雪眼角餘光瞥見了信中的內容,心中不免心生妒忌。
    皇後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若是她在西京,這些應急的舉措她能提出。
    仔細觀察陛下的表情,並不是開心。
    出了事陛下不高興正常,但這隱隱的憤怒從何而來。
    天子最忌諱什麽?不過是身邊的人權利過大,功高震主罷了!
    而溫含章是皇後,本朝太祖皇帝不是下了聖旨後宮不得幹政。
    溫含章這是明知故犯?
    “明良嬪!”
    聽到宇文徵的聲音,孟玉雪這才回過神來,忙蹲身一臉惶恐的賠罪:“是妾身的不是!陛下有什麽吩咐!”
    “後日就要到河南道,你可有什麽安排!”
    這是打算給她一些自由的時間,孟玉雪心中自然開心,但是如今不是她放鬆警惕的時候。
    “妾身沒什麽安排,隻想著陛下若是去祈雨,妾身便仔細想想書院還有什麽改進的地方”
    “你倒是時時刻刻為朕著想。”宇文徵心情好轉。
    孟玉雪依偎在宇文徵的懷中,小聲的道:“陛下,能為陛下分憂是妾身的福氣隻要陛下不厭煩妾身就好,妾身一直都希望陛下能平安喜樂,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這何嚐不是朕的心願!”
    想到了溫含章的書信,宇文徵的表情凝重了幾分。
    連溫含章都能看出這一次事出的不尋常,他就更覺得有問題了。
    他本有心想要和孟玉雪說說這件事,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朝堂之上的事情,不必和其他人來說。
    因為溫含章的及時處理,開鑿章渠的百姓並未有太大的抵觸情緒,隻是在開鑿的過程中越發的小心。
    上元節,開鑿章渠停工一日。
    因為百姓受傷,溫含章提不起精神。
    素梅準備了元寶紙錢交給溫含章,那是陛下特許她可以在皇宮祭祀她的母親。
    “娘娘,這是奴婢準備的,您看夠嗎?”
    溫含章看了一眼,搖頭。
    素梅看了看手中的東西,這少了嗎?
    “不用了,找個地方燒給開鑿章渠出了事故的百姓吧!母親會原諒我的!”
    素梅不明所以。
    溫含章一人走到了後院,在葡萄藤下站定,看著葡萄架上還沒有完全成熟的葡萄,將身邊的人都打發走。
    “母親!我如今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當初父親為什麽會給你喂下了毒酒,你交給我的東西需要我幫忙做什麽呢!女兒一直不明白。舒姨還活著,她回來了!但是女兒不能讓她在女兒身邊,女兒無法解釋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舒姨更沒辦法解釋。不知道您是不是已經回到了那個世界……”
    一陣微風吹過,樹葉沙沙響,溫含章的眼圈卻突然紅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寧願今日這一場微風不過是一場尋常的微風,而不是你還存在於這個世界。我更希望您已經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那個地方!”
    溫含章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因為身邊沒有人,誰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麽。
    舒菊和倚梅在角門處看著溫含章孤寂的背影,說不出的傷感。
    “娘娘肯定很思念她的母親吧!”舒菊小聲的嘀咕。
    倚梅看了一眼舒菊,歎氣:“娘娘的母親是在娘娘進宮的那一年沒的,娘娘都還沒來得及送母親下葬,便進宮了!娘娘心中肯定不好受啊!你別在娘娘跟前提這件事,知道嗎?”
    舒菊慎重的點頭。
    “我知道!我隻是心疼娘娘罷了!”
    韓岩之在章渠落石的地方仔細的勘察,果然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這根本就不是天災,而是人為。
    韓夫人隻覺得自己的心裏突突直跳,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唯一能想到的隻有在外麵一個人查案子的韓岩之,忙讓人去找韓岩之回來。
    直到傍晚,韓家人才將已經人事不省的韓岩之帶了回來。
    韓夫人一見兒子頭上那已經凝結的傷口,頓時紅了眼睛。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成了這樣?”
    “夫人還是請了大夫過來給少爺瞧瞧傷,傷到了頭……”
    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在場的人都已經明白。
    韓仲祐盯著韓岩之,蹙眉:“老三不是去了書院學習嗎?怎麽會被人從章渠那邊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