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脈散 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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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飽啊~”
    柳韻看著蔥蔥玉指上的香料,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四周。
    這才想起沒人看得見自己,這才將指頭放入唇瓣中央,吸吮幹淨。
    吃完了晚飯,柳韻主動收拾起碗筷來。
    夜色很濃,濃得像是化不開的墨。
    李平安坐在屋頂,一邊喝著茶,一邊望著外麵。
    “在看什麽?”
    柳韻走上來,輕輕甩了甩手上還未擦幹的水珠。
    話一出口,這才想起來李平安看不見。
    “看月色。”李平安認真的回答。
    “用什麽看?”
    “用心。”
    柳韻捋了捋發梢。
    不經意間的一個動作,便稱得上是風華絕代。
    “你的眼睛大夫怎麽說?”
    “治不好。”李平安說。
    “天下總有醫術好的大夫,說不定能治好你的眼睛。”柳韻說。
    “天下太大了,要找估計要找很久,反正已經習慣了。”
    柳韻道:“這個習慣可不好,等我回家了就給你找大夫。”
    李平安笑而不答,給二人各倒了一杯菊花茶。
    柳韻一飲而盡。
    這幾日的平靜生活,倒是讓她忘記了朝堂中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勾心鬥角?
    嗬嗬~
    現在連寶船都被炸了,自己的班底大部分都在這場爆炸中殞命。
    京城情況波詭雲譎,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回去。
    “有酒嗎?”
    李平安從懷中拿出酒壺。
    柳韻喝了一口,忍不住吐出粉嫩的舌頭,“好辣。”
    “剛開始辣,後麵就甜了,不過要少喝一點。”李平安提醒。
    柳韻喝了一些酒,話不利索,倒是變多了。
    “你從小在哪兒長大啊?”
    “乞丐窩。”
    “那你父母呢?”
    “不記得了。”
    柳韻點了點頭,同病相憐的說道:“咱們倆差不多,我一出生我爹就死了。
    我是被乳娘還有一些下人養大的,一年到頭也見不到我娘幾麵。
    我乳娘說隻有我足夠優秀,我娘才能關注到我。
    我就拚了命的努力,努力,在努力
    結果到頭來,我娘也沒有真正認可過我。
    她從來不覺得我是她的女兒,不過是為了她地位的延續。”
    一會兒功夫,柳韻的臉蛋,變成了一片誘人的紅色。
    熱辣辣的,碰上去就要燙手似的。
    李平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個夜晚還是蠻令人難忘的。
    第二天。
    李平安如約來到了同仁堂,索要自己的酬勞。
    王大力十分爽快,不僅給了李平安兩倍的報酬。
    李平安最在意的生脈散的藥材,也搞來了好幾大包。
    李平安墊了墊,“多謝。”
    “老弟,你太客氣了。”
    王大力大仇得報,又免了一千多兩銀子的冤枉錢。
    所以對李平安很是感激。
    李平安帶著藥材離開了同仁堂。
    躲在暗處的王家莊二人看著李平安走入街頭,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自從昨天回去以後,趙琳便一直不甘心。
    雖然大哥滿廣阻攔二人不要招惹李平安。
    可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不是幾十兩,幾百兩。
    而是足足一千兩!!
    趙琳咽不下這口惡氣,同時也舍不下這筆財富。
    “不就是個瞎子嘛,呸!”
    趙琳啐了一口吐沫。
    另一人姚光咬了咬牙,“這事兒不能告訴大哥。”
    “廢話!”
    二人就這樣悄悄地跟上了李平安。
    雖然對方是一個瞎子,可是能夠擒獲劉波,想必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趙琳和姚光雖然見錢眼開,可也不傻。
    二人商量好了對策。
    先由姚光敲鑼,擾亂瞎子的聽覺。
    隨後趙琳趁其不備,一擊斃命。
    二人計劃商量的好。
    李平安也給了他們這個機會,拐進一條偏僻的巷子裏。
    姚光敲響鑼。
    咚咚咚!!
    響聲在耳邊炸響。
    這瞎子就算再厲害,可終究少了一對招子。
    隻能靠聽覺,銅鑼一響。
    耳朵也就廢了。
    趙琳趁機拔刀,疾步衝了過去。
    【氣息鎖定】
    李平安視線之中,明晃晃的出現一個人影大搖大擺的向自己奔來。
    這兩人是真當自己是瞎子了。
    辦法倒是比較靠譜的,可惜招惹錯了人。
    李平安沒打算留手。
    他已經感應到了這二人,便是昨天王家莊的人。
    與其結仇結怨,不如殺人滅口。
    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這兒,瞎子握緊了拐杖。
    身影交錯的一瞬間。
    趙琳的腰刀被奪過了去,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噠噠噠~
    瞎子拄著拐棍,走出了小巷。
    麵色平靜,仿佛剛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不久,有人在巷子中發現了兩具屍體。
    二人皆死於對方的刀下,看樣子像是自相殘殺一般。
    回到家中,李平安按照生脈散的藥方仔細調配。
    研磨成粉,加水三次煮開。
    一碗生脈散就成了。
    將熬好的藥放在一旁,李平安打坐修行。
    龜息功法已經修煉到了(80)
    係統功法最高提升到80。
    餘下的20沒有捷徑可走,隻能依靠自己修煉。
    龜息功法講究,動中有靜,靜中有動,心念一動,氣自生。
    不是說修煉到100便不用再修煉了。
    這門功法練到大成,不需要多少年。
    但練得越深,內功越深,氣便越強。
    內力可長時間地恢複,而且無論受了多重的內傷,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恢複過來。
    兩個時辰後,李平安吐出一口濁氣。
    身上已經冒起了一層汗珠。
    四肢沒有一絲力氣,就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病一樣,渾身無力。
    這是剛剛修煉完,進入的虛弱狀態。
    每到這個時候,李平安就不得不停止修煉。
    至少要等三日,才能重新進行修煉。
    可現在有了生脈散。
    李平安一口氣服下生脈散。
    不一會兒的功夫,從胸腹到丹田,再到四肢百脈,再到泥丸。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暢快。
    他感覺到一股真氣從丹田緩緩升起,流向了氣海,而且越來越大。
    很快,李平安就重新恢複了狀態。
    打坐,繼續修行。
    柳韻洗過衣服回來,無聲歎了一口氣。
    以前覺得自己什麽都行。
    治國理政,上陣殺敵,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文能提筆安天下 ,武能上馬定乾坤。
    可是生活了一段時間。
    這才發現自己連最普通的洗衣、做飯都學不會。
    柳韻見李平安在一旁打坐修煉,明眸上下打量了一眼。
    “衣服先泡著,過會兒我去洗。”李平安眼睛也不抬地說道。
    柳韻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我自己能洗。”
    要洗的都是一些私人衣物,柳韻哪裏好意思讓李平安幫自己。
    她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李平安修煉。
    其實仔細一看,李平安長得還算是蠻耐看的。
    五官棱角分明,幹淨利落。
    皮膚風吹日曬的,顯得有些黑。
    不像是自己認識的官宦子弟,一個個皮膚比女人還要白,身上都帶著胭脂粉味。
    描眉畫眼,更是他們的基本操作。
    許久之後,李平安起身,隻覺神清氣爽。
    他的體力似乎比以前更好了,每一次呼吸,都有一股氣流,隨著他的呼吸而起伏。
    這生脈散的效果,讓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龜息功法的修煉事半功倍。
    隻是這生脈散的藥材的價格實在是過於高昂,即使是有王大力的幫助。
    如果不想辦法賺一些錢,早晚都要坐吃山空。
    “晚上想吃什麽?”
    李平安問道。
    柳韻沒有回答,雙手交疊趴在桌子上,不知何時已經睡過去了。
    李平安給她披了一件衣服,便準備今天的晚飯去了。
    柳韻伸了一個懶腰,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的衣服,心頭一暖。
    走到外麵,李平安正蹲在灶台下麵,添柴生火。
    “今天做什麽?”
    柳韻輕聲道。
    “玉米餅子加羊肉湯。”
    柳韻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似乎已經嚐到了美味。
    半個時辰之後。
    李平安將玉米餅子和羊肉湯端到了餐桌上。
    柳韻嚐了一口,又香又軟。
    再喝上一口羊肉湯。
    “羊肉湯要加一些辣子。”李平安將辣椒罐推了推。
    火紅的辣椒油,滴入湯中。
    平淡無痕的生活,又過去了兩三日。
    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
    洛水城今年的夏天格外地炎熱,一場雨都沒有。
    曬得人頭暈眼花的
    洛水城似乎重新恢複了平靜,轟動一時的公主寶船爆炸案,仿佛隻存在於街頭巷尾當中。
    街道上四麵八方趕來看熱鬧的人,都懶洋洋地走來走去。
    天氣悶熱得要命,一絲風也沒有,稠乎乎的空氣好像凝住了
    李平安幹起了老本行,坐在一處角落裏。
    拉起了小曲。
    一旁的乞丐已經是一身臭汗,李平安身上卻帶著一股涼爽的氣息。
    龜息真氣在體內流淌,讓他感覺到了一股清涼的感覺。
    “又昏一個。”
    大街上時不時出現熱昏的人,大家早已見怪不怪了。
    乞丐們蹲在角落裏,有的躺著睡覺,有的坐在地上不停地搖頭。
    有的站著看著天空發呆。
    熙熙攘攘,千姿百態。
    構成了一副眾生相。
    “哞~”
    老牛叫了一聲,提醒李平安時間不早了。
    李平安收起碗中的錢。
    洛水城跟小鎮就是不一樣。
    在小鎮上,自己一天也賺不了幾文錢。
    在洛水城最少的一天收入也有二十餘文。
    李平安路過水果店。
    夥計端著一大盆冰涼的井水,倒入箱子裏。
    箱子裏放著西瓜。
    “夥計,西瓜多少錢一斤。”李平安問。
    夥計看了一眼李平安的眼睛,說道:“一斤七錢銀子。”
    老牛:“哞~”
    李平安聽懂了老牛的意思,“夥計,不要欺負我這個瞎子,我的牛告訴我上麵明明寫著一斤五錢銀子。”
    夥計麵露詫異,看了一眼他身後的牛。
    這麽神?
    老牛得意的揚起了頭。
    柳韻坐在房間裏,不斷地揮舞著扇子。
    她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衫。
    胸前十分慷慨且富有,把她的小蠻腰襯托得可愛又別致。
    她的頭發高高紮起,插著一根竹筷子。
    望著窗戶,等著李平安回家。
    那模樣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樣。
    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在宮裏等待母後的情形。
    不同的是,在宮裏自己無論如何等。
    也等不到母後,陪伴自己的隻有漫長的夜。
    而現在柳韻知道,李平安一定會回來。
    “噠噠噠~”
    拐杖的聲音。
    柳韻眼睛一亮,回來了~
    更令柳韻欣喜的是李平安手裏捧著一個西瓜。
    “西瓜?”
    柳韻忍不住一笑,明眸呈現出一團溫柔的火焰。
    二人一牛坐在小院裏,啃著冰涼的西瓜。
    清風徐徐,皎潔的月光,照耀在二人的身上。
    許多年之後,柳韻回憶起這段時光。
    總覺得這世界上再也沒有那麽甜的西瓜了。
    “砰砰!”
    屋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院子裏鮮少有客人來。
    柳韻捧著西瓜,拿著板凳躲進屋子裏去了。
    李平安打開門。
    來者是同仁堂的王大力,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名叫錢生,是運通大酒樓的老板。
    公主寶船被炸,周邊運河全封了。
    導致運通大酒樓之前,從運河運輸的貨物全部行不通了,隻能走陸路。
    而陸路不太平,各路山賊、強盜數不勝數。
    還有一些從關外跑的逃兵,這些逃兵手上都有功夫,危害最大。
    占山為王,劫掠客商,騷擾百姓。
    官府也不是沒組織過圍剿,
    但是官匪勾結,這是萬成不變的定律。
    官兵進山打賊,他們就往深山裏逃。
    官兵們疲於奔命,卻是徒勞無功。
    兵來賊走,兵去賊來。
    所以錢生想要找一個能鎮得住場子的高手。
    錢生跟王大力說了這件事,王大力便向他推薦了李平安。
    “三天的路程,這是定金。”
    錢生諂媚的笑道。
    李平安伸手摸了摸,報酬很豐厚。
    可是卻沒說話。
    錢生瞥了一眼王大力,心道:莫非是嫌錢給少了。
    王大力道:“李老弟想要的那副藥材,我再提供十份如何?”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