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掄語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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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蒯徹便衝了上去,伸出右手直抓向鍾離眜的臉龐,那速度之快,帶起一陣風聲。
    鍾離眜萬萬沒有想到,堂堂的謀士居然會做出這種有失身份的舉動。
    他心中暗叫不好,迅速側身躲避,然而,蒯徹的動作極為迅速,指尖還是在鍾離眜的臉頰上劃過一道細微的痕跡,瞬間泛起一絲紅痕。
    “你這狂徒,竟敢偷襲!”
    刹那之間,鍾離眜尚未及反應,臉上便猛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他隻覺火辣辣的觸感瞬間蔓延開來,抬眼一瞧,那麵龐之上竟赫然多出了五道血印。
    “你這酸腐文人,不好好在家中研讀那《論語》,跑到此地作甚?”
    隻見蒯徹手中不知何時已然握有一大卷竹簡,那竹簡的封麵上,幾個古樸的小篆字體若隱若現:《上論語》。
    他將這卷書冊朝著鍾離眜的眼前用力地來回晃動。
    “今日便讓你這粗莽之人好好瞧瞧,何為真正的《論語》!”
    言畢,他雙手如風,迅速翻動著手中的《論語》,緊接著猛地高高舉起,朝著鍾離眜的腮幫子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鍾離眜身邊的隨從反應迅疾,以自己的身軀護在了主人跟前。
    隻聽得“啪”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卷厚重的《論語》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隨從的臉上。
    刹那間,令人驚詫的一幕出現了,隨從的臉上竟清晰地印下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鍾離眜怒喝道。
    “韓將軍,你竟然縱容手下如此肆意妄為,這般行徑,實在是過分至極!”
    韓信的內心深處對於蒯徹舉動其實暗自一絲讚許,然而,表麵上卻依舊緊繃著臉,質問道。
    “老蒯,你究竟為何動手打人?”
    蒯徹本就是聞名遐邇的才辯之士,此刻他的臉上掠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大王啊,屬下我可未曾有半分無禮之處,鍾離將軍質疑我是否讀過《論語》,我不過是想讓他親身領略一下這《論語》的強大威力罷了。”
    鍾離眜氣得渾身顫抖。
    “打人這等惡行與《論語》有何關聯?你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
    蒯徹卻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笑嘻嘻地回應道。
    “鍾離將軍有所不知,所謂《論語》,乃是可以‘掄’起來發揮威力的言語呀!其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您且瞧瞧,您這手下隨從的臉上不正是明晃晃地印下了《論語》的字句嗎?此乃鐵證如山,不容辯駁,這便是《論語》威力的最佳證明。”
    鍾離眜被蒯徹這一番荒誕不經的話語氣得幾近昏厥,他猛地轉過頭來。
    “韓將軍,今日這場鬧劇,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由於蒯徹這突如其來的攪局,韓信下令:“來人呐!速速送西楚使者前往館驛休息!”
    他手下的親兵大將們一個個皆忠誠不二,聽到命令後,立即氣勢洶洶地“護送”著鍾離眜等人朝著館驛的方向快步而去。
    韓信並未對蒯徹加以責備,反而將他拉至一旁的角落。
    “接下來咱們究竟該如何行事?”
    蒯徹正要開口回答,卻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聲響亮的高呼。
    “大王,宣化使範減求見!”
    這宣化使範減在官階級別上與韓信平起平坐,韓信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加快腳步,一路小跑到門口相迎。
    “範先生,不知您此番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範減絲毫沒有寒暄客套的意思,開門見山地說。
    “大王,您如今可是闖下了彌天大禍,難道自己還渾然不知嗎?”
    韓信聽聞此言,反駁道。
    “範先生何出此言?我在這齊地推行仁政,盡心盡力地安撫百姓,使得民心穩定,安居樂業,同時,我也不辭辛勞地努力積累財富,擴充軍備,如此種種,皆是為了江山社稷,又怎會無端招致大禍?”
    範減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竹簡,在韓信的麵前用力地晃了晃。
    “陛下早已下達旨意,命令您率領精銳之師夾擊項羽,可您為何按兵不動,違抗聖命?”
    韓信說道。
    “範先生,當下絕非攻擊項羽的最佳時機,我軍目前尚需更多的時間操練士卒,整備軍備,以進一步增強戰鬥力,貿然出兵,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範減痛心疾首地說。
    “就因為您擁兵自重,猶豫不決,遲遲不肯出兵增援,致使彭越和英布在前線陷入了絕境,遭遇全麵潰敗,若不是陛下當機立斷,親自調兵遣將前去接應,他們二人恐怕早已身首異處,命喪黃泉!”
    韓信說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倘若我此刻貿然進兵,必然會遭到齊國餘孽田橫的背後偷襲,我軍將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稍有不慎,便會全軍覆沒,萬劫不複。”
    範減聽聞韓信這番辯解,“噌”地一下站直了身子,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韓信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韓信,你莫非真的動了背叛陛下的心思?”
    韓信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冷冷地回應。
    “範減,休要在此血口噴人,我韓信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此等汙蔑之詞,莫要再從你口中說出!”
    範減怒極反笑。
    “哼!韓信,你口口聲聲說忠心耿耿,可你的所作所為卻讓人難以信服,陛下對你寄予厚望,委以重任,而你卻陽奉陰違,抗旨不遵。你這不是背叛又是什麽?”
    韓信說道。
    “範減,你不要隻憑主觀臆斷就給我扣上這莫須有的罪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楚,我有我自己的戰略考量,不是你所能理解的。”
    範減向前一步,逼視著韓信。
    “好一個戰略考量!那我倒要問問你,你所謂的戰略考量究竟要拖延到何時?陛下在前線苦苦支撐,盼望著你的支援,而你卻在這裏優哉遊哉,你到底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