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六十六 巨額懸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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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裏?那還等什麽?”


    洛神宇側過頭來看了齊伯然一眼,她自然是知道後者是化境的精神念師,感應能力比自己要強多了,肯定已經感應出了些什麽。


    “咦?”


    就在齊伯然點了點頭,要跟洛神宇一起上去救秦陽的時候,他卻忽然停下了動作,臉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議之色。


    轟!


    一道怪異的聲響從上方傳將出來,讓得所有人都是下意識抬頭看去,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極度不可思議的一幕。


    隻見暗夜之中,一道巨大的銀色雷霆,從二樓的某個房間閃現而出,仿佛將天空都照亮成了白晝。


    除了精神念力極強的齊伯然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發生了什麽,又為什麽會出現如此奇怪的事?


    嘩啦!


    而就在所有人抬頭看去的時候,雷霆電光之後,赫然是一道窗戶破碎的聲音,緊接著一道身影就從窗戶中飛了出來。


    無數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落下,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去關注這些小事,他們的目光都是凝注在了那個掉落下來的人影身上。


    砰!


    人影落地的聲音,仿佛砸在每一個人的心髒之上,讓得他們的心髒都是跟著狠狠一顫。


    “這人……竟然是合境初期!”


    從樓上掉下來的沈然,身上的氣息還沒有完全消散,讓得一些感應敏銳之人第一時間就感應了出來,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噗嗤!”


    一口殷紅的鮮血從沈然的口中狂噴而出,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內髒碎片,連帶著他的氣息,也仿佛跟著這一口血正在緩緩消散。


    這個時候的沈然,內心是極度恐懼的。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剛才那一劍給生生震碎,哪怕是地星最頂尖的醫生,恐怕也回天無力。


    尤其是感應到一道道雷霆之力,還在繼續肆虐自己的身體內外時,沈然的心頭就極度絕望,還有一抹深深的後悔。


    他從來沒有想過,秦陽的身上除了有一件級防禦禁器之外,竟然還有一件威力如此強橫的級攻擊禁器。


    而且這件攻擊禁器的威力,不是沈然了解過的任何一種禁器,那種狂暴的雷霆之力,讓他那看似堅固的防禦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當然,更大的原因還是秦陽那恰到好處的算計,還有沈然自覺高出兩個大境界的大意所致。


    又有誰能想到,一個沒有任何幫手的裂境後期變異者,能在麵對一尊合境初期大高手的時候,做到這樣逆天的事呢?


    感應著體內已經支離破碎的狀態,沈然兩眼無神地抬起頭來環視了一圈,不由讓他心頭的絕望更加濃鬱了幾分。


    “沈然,竟然是你!”


    在看到這個掉落在地上吐血萎靡的人影時,齊伯然和洛神宇其實都第一時間認出了此人的身份,這讓他們的臉色異常難看。


    不過親眼目睹過某些事的這二位,很快就猜出了沈然為什麽會針對秦陽。


    這家夥顯然就是對那天賭局輸了,丟掉一萬八積分的事情極其不甘啊。


    本以為在兩大鎮夜司掌夜使,還有藥劑堂三位堂主的震懾之下,沈然會主動咽下這口氣,但現在看來,他們還是將人心想得太簡單了。


    “嗬嗬,事到如今,一切謀劃,終究是鏡花水月!”


    知道自己已經活不成的沈然,這個時候竟然笑了一聲,隻是那滿口帶血的牙齒,看起來有些嚇人。


    “秦陽,這一次,還是你贏了!”


    似乎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沈然緩緩轉過頭來,看向了那個正在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身影。


    他的眼眸之中除了死灰之外,更有著無盡的怨毒。


    而除了沈然之外,當其他人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那道年輕身影時,心頭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合境高手……沈然,這位莫不是藥劑堂的那個實驗室主任吧?”


    在場很多人可都是鎮夜司所屬,而且他們所在的家族也是京都有頭有臉的變異家族,知道沈然的身份並不是什麽值得奇怪的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秦陽他好像隻有裂境後期吧?”


    又一道驚呼聲傳將出來,雖然這話隻提到了秦陽的修為,但所有人都聽出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那就是一個裂境後期的秦陽,怎麽可能在單打獨鬥之下,重傷甚至是擊殺一尊合境初期的變異高手呢?


    這已經不能用驚才絕豔或者說妖孽之姿來形容了,相差兩個大境界的情況,這完全是顛覆了在場所有人的修煉理念啊。


    哪怕是自認為已經很了解秦陽的洛神宇,她也同樣有些不能理解。


    這一次秦陽做到的事,也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或許也隻有齊伯然,才在剛才那麽一瞬間感應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他看向秦陽的目光,滿是欣賞之意。


    可其他人卻不知道秦陽的手段啊,尤其是當他們感應到秦陽好像並沒有受什麽傷的時候,更是百思不百其解。


    殷少群的身形都有些輕微的顫抖,同時心頭浮現出兩道身影,正是之前灰溜溜從會所離開的趙淩止和萬傑。


    他想著如果讓那二位看到此刻沈然的下場,恐怕會瞬間嚇得屁滾尿流吧?


    雖說不知道秦陽到底是如何收拾一尊合境強者的,可對方既然有這樣的手段,那就是自己的本事。


    哪怕秦陽是靠著外力才做到這種逆天之事,可你換一個人試試,誰又能在裂境後期的修為,轟殺一尊合境初期的高手呢?


    洛聞溫晴等人,早就已經對秦陽驚為天人了,哪怕心中疑惑甚多,也並不妨礙他們對這個結果的興奮。


    先前秦陽被工作人員用趙棠的一束頭發引走之後,他們幾人都是極度擔憂,生怕齊洛二位趕到的時候,隻能看到秦陽的一具屍體。


    可現在的情況,齊伯然和洛神宇確實是已經趕到了,但好像根本沒有他們什麽事吧?


    這連樓都沒上,那個設計陷害秦陽的沈然就直接從樓上被打了出來,看其萎靡的狀態,多半是活不下來的了。


    一個裂境後期的變異者,單打獨鬥之下擊殺一尊合境初期的強者,這要是說出去,恐怕都會笑掉別人的大牙。


    偏偏事實就擺在眼前,這讓洛聞他們都覺得自己剛才的擔心實在太過多餘。


    這個叫秦陽的家夥,根本就不需要他們的擔心,就憑他自己一個人,就將沈然這個合境初期的強者給收拾了。


    隻不過沒有人知道,這一次沈然固然是在劫難逃,但秦陽同樣是損失慘重。


    當初在葡州的時候,為了擊殺那個融境高手,秦陽就用掉了唐門暗器暴雨梨花針。


    而在今天麵對一尊合境高手時,秦陽更是施展了兩件古武界得來的寶物,讓得他心痛得都快要吐血了。


    也就是說秦陽從古武界得來的寶物,用得已經差不多了,就隻剩下子母蠱這種可重複使用的活物。


    當然,還有那兩隻赤煉虎。


    但能讓秦陽在某些場合化腐朽為神奇,如同禁器一樣的東西,以後恐怕就幫不上他什麽忙了。


    無論是暴雨梨花針,還是混沌陣盤和天道雷法劍,都是一次性的物品,施展了一次之後,差不多都變成了廢品。


    隻不過此刻秦陽最關心的,並不是自己的這些損失,他用盡底牌除了自保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沈然,告訴我,趙棠在哪裏?”


    這已經是秦陽第三次向沈然問出這個問題了,而這一次就算沈然已經奄奄一息命不久矣,他依舊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哈哈哈,我倒是忘了,你是一個情種來著!”


    聽得秦陽的問話,沈然先是一愣,緊接著就仿佛發現了什麽極為有趣的事情一般,赫然是仰天大笑了起來。


    隻是沈然的大笑聲顯得很是中氣不足,很快便氣促了起來,聽得他咳嗽了幾聲,臉上的笑容也重新化為了怨毒。


    “這樣說來的話,你不算贏,我也不算輸啊!”


    沈然就這麽怨毒地盯著秦陽,而旁觀眾人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在就算是殷少群他們這些外人,也知道沈然綁架了對秦陽來說最重要的人,也隻有沈然才知道那個人的下落。


    “沈然,身為鎮夜司所屬,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旁邊的洛神宇終於忍不住了,聽得她厲喝出聲,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氣息,讓得不少人都是下意識退了一步。


    化境巔峰強者一怒,可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了。


    更何況誰都知道洛家這個女人脾氣暴躁,而且嫉惡如仇,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


    “笑話,我人都要死了,還管什麽鎮夜司?”


    這個時候的沈然,明顯已經狀若瘋狂,見得他惡狠狠盯著洛神宇,目光如欲噬人。


    “我本是鎮夜司藥劑堂實驗室的主任,可你們看看,我現在是個什麽下場?”


    沈然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有錯,聽得他恨聲說道:“一個小小的普通小隊隊員,裂境的螻蟻,也敢站到我頭上拉屎拉尿,我這個實驗室主任又算什麽?”


    “你們……就是因為你們,讓秦陽這小雜種騙走了我所有的積分,憑什麽?憑什麽?”


    這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沈然吼出來的,在他這樣的狀態之下,看起來有幾分淒涼,倒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同情。


    “胡說八道,積分是你自己跟秦陽打賭輸的,願賭服輸,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洛神宇臉色極度陰沉,她沒有想到這個沈然竟然如此不可理喻,以前好像沒有發現這竟然是個喪心病狂的家夥啊。


    “不,不是這樣的,是你們所有人合起夥來騙我的!”


    重傷之下的沈然,仿佛連心智都被影響,聽得他咬牙道:“齊伯然、洛神宇,還有林仲甫、徐昆、蔡啟東,是你們,是你們夥同秦陽來騙我的!”


    聽得沈然口中提到的這些名字,不少人肝都在發顫。


    身在鎮夜司,他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幾個名字代表的意義呢?


    “這家夥已經瘋了!”


    洛聞鄙夷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沈然,作為對賭事件的當事人,事後他自然聽自家姑姑說過此事的前因後果。


    偏偏這個沈然還要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明明是自己錯了,卻要將所有過錯全部推到別人的身上,卑鄙小人都不足以形容此人。


    “沈然,我再問你一遍,趙棠在哪裏?”


    秦陽心中關心的永遠隻有一個人,眼見沈然氣息越來越萎靡,大有回光返照之象,他心頭就有些著急。


    “你真想知道?”


    沈然臉上的怨毒似乎消散了幾分,見得他轉過頭來看向秦陽,輕笑著說道:“那你求我啊!”


    “秦陽,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此時此刻,沈然似乎才是那個最終的勝利者。


    他忽然發現,就算自己活不成,也能讓這個自己最討厭的家夥後悔一輩子。


    在所有人注視之下,秦陽陷入了沉默。


    他有些不確定沈然是不是在給自己畫大餅,以這家夥的尿性,自己低頭懇求之後,未必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又或者說秦陽還有其他的辦法,他手上緊握著那一束屬於趙棠的發絲,還側過頭來看了一眼那邊的齊伯然。


    精神念師的手段,可不僅僅是用於戰鬥之中,在某些領域的運用,也比普通的變異者要更加強大。


    “秦陽,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那沒用!”


    就在秦陽心中念頭剛剛升騰而起的時候,沈然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讓得他心頭一凜。


    “趙棠的頭發之上,早已經被我塗抹了特殊的藥粉,別說是你,就算是齊伯然,想要靠精神念力找到她,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沈然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仿佛他才是全場的焦點和主角。


    “嗯?”


    聽得這話,秦陽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然後便當著眾的麵,再次打開那個透明塑袋,取出了內裏的一小束頭發。


    隻是下一刻秦陽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幾分,因為他突然發現,頭發之上屬於趙棠的氣息,竟然真的消失了。


    明明之前秦陽在外邊卡座時,清楚地感應到頭發之上殘留著趙棠的氣息,所以他才沒有半點懷疑這不是趙棠的頭發。


    現在看來,這個沈然終究還是留了一些後手。


    又或許沈然早就知道秦陽是一個精神念師,後邊還站著齊伯然這樣的化境精神念師。


    如果真順著氣息找到趙棠,他的計劃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隻可惜沈然在這些事情上小心謹慎,卻忽略了秦陽本身,不得不說可悲可歎。


    “秦陽,給我看看!”


    就在秦陽一顆心沉入穀底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得他心頭一動,然後就將頭發遞給了齊伯然。


    這已經是秦陽最後一絲希望了,畢竟他曾經見到過齊伯然對精神念力的妙用。


    這位才是大夏精神念師的頂尖強者,無論是實力還是手段,應該都比他這個裂境精神念師高明得多吧?


    此時此刻,沒有人說話,似乎是生怕打擾到了閉眼感應的齊掌夜使,不少人都是心生期待。


    包括沈然都沒有說話,他當然不是怕打擾齊伯然,而是清楚地知道哪怕是這尊化境巔峰高手,也隻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因此沈然的嘴角邊上噙著一抹淡淡的冷笑,好像連體內的傷勢都選擇性地遺忘了。


    看著秦陽著急忙慌的樣子,就是他最大的精神執念。


    又或者說合境強者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加上心中的那一道執念,一定能讓沈然堅持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結果。


    “呼……”


    約莫半分鍾之後,從齊伯然的口中吐出一口長氣,而旁邊的秦陽早就迫不及待。


    “齊叔,怎樣?”


    當秦陽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到齊伯然臉上。


    不少人的心中,則是生出一抹期待。


    “這藥粉極其厲害,將所有關於趙棠的氣息,全部腐蝕殆盡,我……感應不到!”


    然而緊接著從齊伯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關心秦陽的人盡皆臉現失望。


    齊伯然的口氣之中,也蘊含著一抹歉意。


    當這一尊鎮夜司化境巔峰的掌夜使,大夏最厲害的精神念師也束手無策之後,恐怕沒有人能靠著這束頭發找到趙棠的所在之地了。


    秦陽的一顆心也沉到了穀底,他能想像得到,這個沈然身為藥劑堂實驗室主任,又是合境高手,恐怕並不僅僅是在細胞變異一道上的造詣。


    事實上這對於沈然來說,確實不算什麽高精尖的手段,隻是破壞趙棠頭發之中的氣息而已,對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可是這樣一來,幾乎斷絕了秦陽靠著頭發找到趙棠的一切希望,尤其是齊伯然都說出這個事實之後。


    “怎麽樣,秦陽,現在相信了嗎?”


    沈然仿佛又打了一場大勝仗似的,在這個時候開口出聲,臉上的得意笑容,一直都沒有消失過。


    “我想你應該能感應到我的狀態,我沒多少時間了,你要是再不求我,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你心愛的女人了!”


    聽得沈然這一番話,不少人都是臉現古怪,心想這將死的狀態,竟然也能成為這家夥的籌碼嗎?


    不少人都能感應出沈然的狀態,其五髒六腑盡皆碎裂,全靠合境初期的變異修為才勉強支撐到現在。


    這中間或許還有一些對秦陽的執念,如此之重的傷勢,要是換一個人來,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