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設計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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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城北一家酒吧。
何文斌把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年輕女子扶上車子,開向一家賓館。
在賓館開了間套房,何文斌望著被放在床上爛醉如泥的漂亮到骨子裏去的女人,不禁吞咽了口口水,他快速地脫光衣服,就撲了上去……
忽然,“汪、汪、汪”的狗叫聲響起,一條大黑狗闖了進來,對著何文斌就咬!
這條黑狗高大健壯,何文斌平時又不學無術,根本就招架不住,左格右擋的,身上都被咬了幾口,要命的是,這時候,床上本來暈迷不醒的女人醒了,她大聲尖叫了起來……
在這個女人不依不饒的抓扯中,加上大黑狗,兩邊夾擊,讓何文斌隻穿著一條內褲,慌亂地跑下樓。
隨後,衣衫不整的女人和大黑狗也追了下來!
在大堂裏,很多保安擋住了大黑狗,才讓何文斌沒有再被黑狗嘶咬。
可是,那個女人依然哭哭啼啼的,說何文斌強尖了她!
對於這種事,賓館方麵隻好報警,並安撫好雙方,等官方來處置。
十幾分鍾後,警車來到,給雙方做了記錄,也取了證。
帶頭姓王的警官認識何文斌,他一看到他,就驚異地問:“何少,怎麽是你?”
“王哥,我是被冤枉的……”
何文斌也不是個傻瓜,知道被人玩仙人跳了,但此時身上隻穿一條內褲,身上除了被狗咬了幾口,還被這個女人的利爪抓出了傷痕,縱有百張口,也說不清楚了。
那個姓王的警官看了這個現場,調看了賓館的監控畫麵,立即搖了搖頭,知道麻煩了。
他在想著怎麽辦?急忙叫隨行人員封鎖現場,不要讓閑雜人等圍觀,殊不知,還沒等他安排完,賓館大堂就湧入了幾個扛著長槍短炮的電視台記者過來……
王警官歎了口氣,隻能默默地為何大少默哀了!
何家大少在賓館裏涉嫌強尖婦女,又剛好被市電視台百姓訪談節目組的記者碰了個正著,這下,想捂也捂不住了,出警的王警官在做完了筆錄以後,就把何家大少帶到了派出所,關了起來。
事情傳到何家,把何家老大何誌雄氣得胡子直抖!
他連夜把主辦案件的王警官叫去,問:“這麽一點小事,非要把文斌關起來嗎?”
王警官為難地說:“何叔,本來我也想低調處理算了,可是卻被市電視台的記者剛好碰著了,事情已經傳出去,包不住了。”
何誌雄皺著眉,想了想,才問:“那個女娃是什麽身份?叫什麽名字?”
王警官恭敬地說:“我問過了,她叫歐陽燕,在海底世界歌舞廳做事……”
“一個歌舞廳的女子,卻說我兒子強尖她?”何誌雄一臉鄙夷。
“她不但在歌舞廳唱歌跳舞,而且還是那家歌舞廳的老板。”王警官小聲說。
“不管她是不是老板,既然是歌舞廳的從業者,本身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要從這一點下手,說她誣陷……”何誌雄說。
王警官猶豫不決,解釋道:“何叔,不管她是做什麽的,除非她改口,否則,撤不了案的。”
“那就讓她改口,她不是想要錢嗎?就問她要多少?如果她要太多,可以采取一些手段嘛。”何誌雄揮了揮手。
王警官無奈地說:“那我就試試吧。”
第二天早上,在城北昌崗派出所,一間辦公室內。
王警官問:“歐陽燕,你是在哪裏碰到何文斌的?”
歐陽燕想了想,說:“是在茫然天使酒吧。”
王警官說:“你不是海底世界歌舞廳的嗎?晚上這個時間你不在你的歌舞廳,跑去茫然天使酒吧幹什麽?”
歐陽燕撇了撇嘴:“警官,我不能去酒吧的麽?”
王警官語塞,解釋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奇怪,你昨天晚上為什麽會如此反常?”
歐陽燕說:“本來這屬於我的隱私,但說出來也沒什麽,昨晚上我心情不太好,不想唱歌,也不想跳舞,就一個人去了那個酒吧喝酒……”
王警官馬上追問:“你為什麽會心情不好?”
歐陽燕訝異地問:“警官,我不能心情不好嗎?”
王警官窘了一下,說:“當然可以,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你是不是被人利用……”
歐陽恍然大悟:“我明白警官的意思了,您是說,我的心情不好是被人利用的,去酒吧喝酒也是被人利用的,被何文斌那混蛋碰上了也是被人利用的,對嗎?”
王警官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的前程是無限的,當下他“騰”地站了起來,語氣不善地說:
“你一個風塵女子,穿著暴露,故意去勾引何家大少,又故意喝醉,讓他有機可乘,現在反而要來誣告他圖謀不軌,你居心何在?“
歐陽燕氣憤地也站了起來,一張小臉氣得通紅,喊叫道:“我被人欺負了,難道是我的過錯嗎?……”
說著說著就抽噎了起來,慢慢地泣不成聲,最後就幹脆嚎啕大哭!
王警官一時間躊躇了起來,對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不可能動刑,不管她是幹什麽的,何況,她名義上是本案的受害者。
等她心情平複了些,王警官才又問道:“好吧,我們就不要說是誰指使的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沒有受到傷害,不幸中的萬幸,是吧?再說,即便何文斌受到了法律的製裁,對你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好處,你說對嗎?”
歐陽燕漸漸地停住了哽咽聲,抬起一雙淚眼,納悶地問:“王警官,你的意思是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王警官幹脆對她說:“這件事情,我可以讓何家給你一筆補償,然後你撤消控告,這樣,對雙方都好!”
歐陽燕詰問道:“他何文斌觸犯了法律,就應當受到法律的製裁,這一點,王警官不知道嗎?”
王警官厭煩地說:“你還沒被傷害,又給了你一筆錢,你還想要怎樣?”
歐陽燕立即大聲說:“不是我要怎麽樣,而是他家要怎樣?而你,又想怎麽樣?——我被人欺負了,報了警,你們卻不停地嚇唬我,我不活了我……嗚嗚嗚……”
王警官耐心地說:“小妹妹,那個何家有財有勢,不是你能抗衡得了的,你一個外地來打工的女孩子,萬一哪天遭遇不測,傷心難過的是你父母,你難道不明白嗎?”
歐陽燕疑慮不安起來,呆呆地不說話,雙目也充滿了忌憚。
王警官看到有了效果,不禁大喜!
他含笑著說:“你知道,我也是為你好,能憑白拿了一筆錢財,如果……如果你能說是被人指使的,那何家還會給你一大筆錢的……”
歐陽燕驚詫地問:“您是讓我去誣陷他人?”
王警官幹咳了幾聲,尷尬地笑道:“這怎麽叫誣陷呢?本來就是他們叫你去的嘛,是不是?這你懂的!”
歐陽燕怔怔地問:“王警官,那您讓我誣陷誰呀?”
王警官又幹笑了下,才說:“那個城南的小混混阿飛,應該沒少在你的歌舞廳收保護費吧?你說是他指使的,說得過去!”
歐陽燕恐慌地說:“那個人從未到我的歌舞廳收什麽保護費,我誣賴他,我的良心過不去,再有,他認識不少出來打工的老鄉,到時他們找我麻煩怎麽辦?”
這一點,歐陽燕倒是沒有說慌,阿飛是不會到她的歌舞廳收什麽保護費的,她的身後站著張曉峰,誰敢收呀?
王警官狐疑是問:“他們沒收你的保護費?怎麽可能?算了,不收就不收吧,他和你無親無故的,何況,他就一小混混,誣陷一下他又怎麽啦?你能拿到何家給你的一筆錢財,這才是重要的。至於怕被報複,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到時阿飛已經進去了,再說還有何家為你撐腰呢。”
歐陽燕膽怯地說:“冤枉人的事情我做不來……”
“啪!”的一聲響。
王警官氣得砸了一下辦公桌,在地上背著手走來走去,滿臉怒火,說了半天,還是不開竅啊,他罵道:
“媽逼的,你想死別怪我!”
歐陽燕驚恐地看著暴怒的王警官,淚如雨下。
望著悲慟不已、傷心難過的這名女子,王警官頭腦發脹,隻好對她說:“你先回去吧,有事再叫你。”
歐陽燕走了後,王警官充滿了無奈,他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苦思良策。
這時候,他兜裏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嚇了一下,急忙接通,恭敬地問:“何叔,您有何吩咐?”
電話那頭,傳來何誌雄渾厚的聲音:“小王啊,事情問得怎麽樣了?”
王警官吞吞吐吐地說:“何叔,那個女人軟硬不吃,死扛到底,有些麻煩,不過,我還在想辦法……”
“那就快點想辦法,我家文斌不能關得太久!至於那個女娃子,我會叫人去教訓一下她的。”何誌雄冷厲地說。
“好、好、好!她剛走出派出所,估計還走不遠。”王警官討好地說。
“我知道了……”何誌雄隨後掛了電話。
哪知,下午王警官剛上班,就接到了市督察室打來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市督察室,裏麵的一個警官讓他聽一份錄音。
聽著聽著,他的冷汗就下來了,迷惑地問:“這個從哪裏得來的?”
那名警官冷冷地說:“你別問是哪裏來的,你隻說這東西是不是真的?”
王警官點了點頭,癱坐在了椅子上,長久說不出話來。
能不承認是真的麽?這份錄音是早上他詢問歐陽燕的整個過程,他的聲音聽起來清楚無比,賴也賴不掉。
隻是讓他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份錄音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誰會這麽設計他?早上說的話,下午就到了市局督察室,難道是她?不能吧,一個弱女子,有這份心機和能耐?
那位督察室的警官宣布:“你先停職檢查,待事情調查好了以後再處理,你手上的案子,就先向所裏的其他同事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