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29章 斬斷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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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瀾瞳孔驟縮,隻來得及將殘餘的魔氣凝聚在身前,形成一道薄弱的防禦。
    “哢嚓!”
    混沌光劍如同切豆腐般,輕易斬開了那層魔氣防禦。
    然後,在萬千道驚駭的目光注視下,薑月璃的左手探出,五指張開,掌心之中,仿佛浮現出一方微縮的輪回漩渦,蘊含著玄奧莫測的因果之力,對著薑瀾的心口,虛空一抓!
    “不——!”薑瀾發出了淒厲至極、充滿了無盡恐懼和不甘的尖叫!
    她感覺一種源自靈魂本源的悸動,仿佛有什麽最重要的東西,正在被強行剝離!
    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一道璀璨無比、卻隱隱帶著一絲晦暗瑕疵的“心光”,仿佛由無數細微的因果線交織而成,硬生生被薑月璃從那虛空一抓中,從薑瀾的胸口牽引了出來!
    那是……被移植的偽玲瓏心,與薑瀾自身道基、氣運、因果糾纏最深的那部分本源顯化!
    “噗——!”
    如同心髒被硬生生挖出,薑瀾猛地噴出一大口夾雜著內髒碎塊的鮮血,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癱倒在地。
    她的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暴跌!
    真聖境巔峰……真聖境後期……中期……初期……天人境……涅槃境……
    一直跌落到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築基境界,才勉強穩住!
    而她那張絕美的容顏,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老、枯萎,皺紋爬滿臉頰,青絲化為枯槁的白發,瞬間從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女,變成了一個鶴發雞皮、行將就木的老嫗!
    更觸目驚心的是,她心口位置,那顆偽玲瓏心光芒黯淡到了極點,表麵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仿佛隨時都會徹底破碎!
    因果剝離,修為盡廢,容顏蒼老!
    薑瀾,徹底完了!
    而薑月璃,手中托著那道璀璨卻不再屬於她的“心光”,感受著其中傳來的微弱共鳴與羈絆,心中積鬱了多年的恨意、委屈、不甘、執念……如同冰雪消融,隨著這一抓,徹底煙消雲散。
    她看著地上那個蒼老、狼狽、眼神空洞絕望的“老嫗”,心中沒有快意,隻有一片平靜,如同雨後的晴空。
    她明白,真正的敵人,從來不止是眼前的薑瀾,更是其背後縱容這一切的薑家不公,是那高高在上、視眾生為螻蟻的薑家,是這弱肉強食的冰冷規則。
    複仇,不僅僅是殺戮,更是解脫,是斬斷過往的枷鎖。
    她緩緩抬起手,並指如劍,對著薑瀾,也對著自己那一段充滿陰霾的過去,輕輕一揮。
    這一劍,並非實體攻擊,而是斬向冥冥中的因果之線,斬向困擾她多年的心魔執念。
    “嗤……”
    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響,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徹底斬斷。
    薑月璃渾身一輕,道心瞬間變得無比通透圓融,仿佛拂去了塵埃的明鏡,映照出更加廣闊的大道天地。
    她甚至能感覺到,真聖境後期的壁壘正在鬆動,似乎隨時可以踏入新的境界!
    精神升華,道心通明!
    然而,就在薑月璃斬斷因果、心神最為放鬆通透的這一刹那——
    “孽障!敢爾!”
    一聲蘊含滔天怒意和恐怖天君威壓的暴喝,如同九天驚雷,猛然炸響!
    端坐主位的薑淮安,再也無法忍耐!
    親眼目睹親生女兒被當眾廢掉,家族顏麵掃地,謀劃多年的局麵徹底崩壞,他所有的理智和算計都被無盡的怒火和殺意吞噬!
    “轟隆——!”
    天君級別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百萬丈山嶽,又如同浩瀚無邊的怒海狂濤,轟然降臨,瞬間籠罩了整個通天台!
    空間仿佛被凝固!
    時間如同被凍結!
    結界光幕連一息都未能支撐,便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轟然破碎!
    台下所有賓客,無論修為高低,在這股如同天道震怒般的威壓下,無不臉色煞白,修為弱者更是直接癱軟在地,瑟瑟發抖,連呼吸都變得極其困難!
    天君一怒,伏屍百萬!
    這絕非虛言!
    “悖逆家族,殘害同宗,手段如此狠毒!今日,本座便親手清理門戶,將你這禍害徹底鏟除!”
    他聲音冰寒,帶著天君言出法隨的威嚴,身影自高台上消失,下一瞬,已然出現在通天台上空,衣袍獵獵,周身法則符文璀璨閃耀,如同執掌刑罰的天神,目光冰冷無情,徹底鎖定了下方的薑月璃。
    他不再顧及任何顏麵,心中隻有將眼前這毀掉他孫女、踐踏薑家尊嚴的孽障徹底碾碎的瘋狂殺意!
    一隻覆蓋著璀璨法則符文、遮天蔽日的大手凝聚而成,攜帶著毀天滅地、破滅萬法的恐怖氣息,朝著薑月璃當頭拍下!
    這一掌,並非簡單的能量轟擊,其中更蘊含了薑淮安對天地法則的領悟與駕馭,掌風過處,虛空扭曲,泛起道道漣漪,仿佛連大道都要在這一掌下崩斷!
    “鎮天神掌!”
    這是薑家不傳之秘,唯有家主方能修習的至高絕學之一!
    薑淮安含怒出手,已是存了一擊必殺之心,根本不給薑月璃任何開口或反抗的機會!
    “薑淮安!你要做什麽!”
    “堂堂天君,竟要對一小輩出手?薑家還要不要臉麵!”
    台下,頓時響起數道又驚又怒的喝聲。
    淩絕劍聖須發皆張,怒喝出聲,周身劍氣勃發,將壓迫向太虛劍宗區域的威壓斬開。他雖也是天君,但薑淮安乃是天君巔峰,還是突然襲擊,目標明確,他若要強行介入,瞬間便會引發天君級的生死大戰,波及太廣。
    而且此地畢竟是薑家祖地,有上古大陣籠罩,他若強行插手,瞬間便會引發不可控的混戰!
    姬長空、古塵沙等絕頂天驕亦是臉色凝重,體內靈力奔騰,做好了隨時應對衝擊的準備。
    他們身後護道者的氣息也若隱若現,場麵一觸即發。
    然而,薑淮安此刻已被怒火和家族顏麵盡失的屈辱衝昏了頭腦,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他此刻隻有一個念頭:殺了薑月璃!
    不惜一切代價!唯有如此,或許才能用她的血,稍微洗刷一點薑家今日所受的奇恥大辱!
    “都給本座閉嘴!此乃我薑家家事,誰敢插手,便是與整個薑家為敵!”
    薑淮安厲聲咆哮,天君威壓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擴散,竟將淩絕劍聖等人隱隱爆發的氣勢都壓製了下去。
    他畢竟是老牌天君,含怒之下,威勢驚人。
    麵對這鋪天蓋地、足以讓真聖境修士神魂崩滅的天君威壓,處於風暴中心的薑月璃,首當其衝!
    在那股如同整個天穹都塌陷下來的恐怖威壓下,她感覺周身空間徹底凝固,行動變得無比艱難,連呼吸都仿佛需要耗費莫大力氣。
    骨骼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那是承受著難以想象巨力的表現。
    天君與真聖,看似隻差一個大境界,實則是生命層次與力量本質的鴻溝!
    尋常真聖,在天君威壓下,能保持站立已是難得,更遑論反抗?
    但薑月璃,豈是尋常真聖?
    麵對這絕殺一擊,她清澈的眼眸中沒有恐懼,隻有一片冰寒與決絕!
    她知道,與薑家徹底撕破臉的時刻到了,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想憑境界壓我?沒那麽容易!”
    薑月璃心中冷叱,掌心乾坤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起來!
    “嗡——!”
    一股混沌色的光芒,自她體內由內而外地透發而出,並不耀眼,卻帶著一種厚重、古老、仿佛能承載萬物、演化萬界的磅礴氣息!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注視下,一道模糊卻無比真實的世界虛影,以薑月璃為中心,驟然擴張開來!
    這虛影之中,仿佛有山川河流的雛形,有草木精靈的虛影,有日月星辰的軌跡在緩緩流轉!
    “乾坤造化,萬法不侵!”
    薑月璃清吒一聲,將掌心乾坤界的力量催動到極致!
    那方世界虛影驟然凝實了幾分,混沌氣垂落,如同瀑布般將她護在中央。
    也就在這一刻,那遮天蔽日的鎮天神掌,轟然拍落!
    “咚!”
    法則大手拍落,與那混沌世界虛影狠狠碰撞!
    沒有預想中摧枯拉朽的崩潰,也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一聲沉悶至極、仿佛兩個世界相互撞擊的巨響,轟然傳開!
    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呈環形擴散,將通天台上原本就龜裂的台麵又刮掉了厚厚一層!
    能量風暴如同億萬頭狂龍肆虐,瞬間將通天台上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殘餘結界徹底撕成碎片!
    堅固無比的星辰淚神玉台麵,以碰撞點為中心,如同蛛網般寸寸碎裂,碎石激射,煙塵衝天而起!
    狂暴的衝擊波如同海嘯般向四麵八方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