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錦芸二人離開後，餘果側躺在病床上凝望窗外模糊的景色出了神。
    果媽進病房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
    果媽瞅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是趙錦芸的離開才導致她魂不守舍。
    “果果，別不開心了。你們過幾天不是又能見了嗎？”
    “啊？媽媽，你說什麽？”
    餘果回過神來，轉身一臉懵的狀態望向了果媽。
    果媽以為她沒聽清，於是潤了潤嗓子耐心地給她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餘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噢，是啊，過幾天就能見了。”
    果媽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轉身埋頭幫她清理生活日用品。
    “果果，洛老師身上有傷，我和你爸打算幫他辦個住院，住院這錢我們掏，畢竟……”
    病房內不見洛川的身影，餘果匆忙打斷了果媽的話。
    “媽媽，等等，老師呢？”
    “他好像在外頭的護士站給誰打電話，怎麽啦？”
    餘果擰眉輕微抿了下嘴唇，小心翼翼地問：“媽媽，如果……我是說如果哈，有人喜歡我，我該怎麽辦啊？”
    “洛老師嗎？”果媽脫口而出後，空氣出現了短暫的凝固。
    果媽意識到口誤，慌忙找補：“果果你別誤會啊，媽媽的意思是如果對方是像洛川那樣優秀的人，爸媽是能接受的。”
    “媽媽，你有點語無倫次哦！你怎麽看出來的？”
    餘果知道果媽懂她的意思，也就沒再拐著彎問。
    “果果，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洛川對你的心思的？”果媽不解。
    “媽媽，他喜歡我，你們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餘果有點欲哭無淚，她就是純純一大傻子，她太笨了啊！
    “果果，你……”
    “媽媽，求你了，什麽也別說了，我想靜一靜。”
    果媽張了張嘴隻輕吐了個好字。
    等洛川回到病房後，見餘果身子側躺，雙眼緊閉似乎睡著了。
    他怕吵到她，便在角落裏同果媽說了他要回家一趟的事。
    果媽擔心他的傷，勸他在醫院住幾天養好傷再回去。
    洛川稱沒事，他回去養也一樣，順便辦點事。
    見他堅持，果媽也不好強求。
    洛川本想和餘果說一聲，見她睡著也就沒開口。
    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餘果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望著純白的天花板，喃喃自語道：“老師，我該怎麽辦啊？”
    洛川一瘸一拐地出了醫院，渾身上下除了兜裏五百塊（果媽給的）和手腕上的表，一無所有。
    他的手機昨天掉到河裏，沒了。
    他的車在河裏泡了水，廢了。
    他在醫院門口攔了輛出租車果斷回了小區取了卡後，直奔商場買手機。
    他挑了最新情侶款手機後，又去補辦了手機卡。
    他憑著記憶撥通了楊一凡的電話，電話那頭一直是暫時無人接聽的狀況。
    既然好友的電話打不通，那他隻好聯係了洛為。
    沒有車出行是不方便的，他聯係洛為的目的就是要他幫他弄輛車，順便給他配個臨時司機。
    洛為不問緣由，爽快地應下，並把這事交給助理去辦了。
    洛為辦事效率高，這不下午司機開著車就到了洛川小區樓下準備隨時待命。
    洛川回來倒是不急著出門，先洗了個澡後，躺在床上眯了兩個小時。
    醒來後，他讓司機去手表店買了幾個零件。
    他打算自己把兩塊手表修好。
    期間他接到了洛為的來電，洛為估計是從司機那得知了他受傷的事。
    一聽自個弟弟和未來弟妹出了車禍，當哥哥的是既生氣又心疼。
    依洛為睚眥必報的性格，那大貨車司機應該永無翻身的可能。
    手表修好後，晚上洛川給果媽打了個電話，稱他給果果買了部手機，明天送過來。
    果媽剛想說好哇，餘光就掃到餘果在衝她搖頭，並用手指向了果爸。
    果媽一下就領悟了她的意思，眨了幾下眼，點頭朝她比劃了個ok的手勢。
    洛川的好意被拒絕，他沒有生氣，僅僅有點疑惑。
    他嚐試著撥打了一下餘果的手機號。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傳出的是機械冰冷的女聲。
    她為什麽會拒絕他呢？洛川心頭隱隱有點不安。
    思來想去，他打算明日去醫院看她，順便把手表還給她。
    相比洛川的不安，餘果此刻仍處在迷茫階段，她不知道怎麽麵對他。
    果媽以過來人的身份勸她，關於感情的事，她一味逃避不是辦法。
    餘果也不想逃避，可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當晚，餘果躺在病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直到淩晨五點左右，她才睡著。
    早上八點洛川來時，餘果還在熟睡。
    果爸下樓買早餐去了，果媽去走廊公共衛生間洗漱去了。
    病房就隻有二人。
    洛川彎腰伸手欲幫她撩開粘在臉上的一縷頭發。
    當他冰冷的指尖觸碰到她白皙臉蛋的那一刻，她眉頭不由一皺，小嘴嘟囔著“蚊子太討厭了”，抬手拍開了他。
    “小傻瓜，冬季哪有蚊子。”洛川故意湊到她耳朵處使壞。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朵上，令她渾身有種難以言狀的酥麻感。
    她猛地睜開了雙眼，一張雖帶傷卻絲毫不影響帥氣的臉龐映入眼簾。
    她下意識縮了一下腦袋，小臉通紅，“你……你幹嘛？”
    餘果的小神情似乎取悅了洛川，隻見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笑眯眯地說：“你緊張什麽？給你理頭發呢。”
    “啊？”
    餘果急忙伸手狂扒拉有些淩亂的頭發，以緩解內心的尷尬。
    “我……我爸媽呢？”
    關鍵時刻這兩人又跑哪去了。
    “果果，我給你買了手機，為什麽不要？”
    餘果眼神閃躲，手指不自然地摳弄著床單，語調不自覺上揚：“我爸給我買了呀。”
    洛川搖了搖頭，說：“果果，你真的不擅長撒謊，你看你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哪有，我爸……我爸下午給我去買。”餘果因心虛，音量不自覺變小。
    “……”
    洛川無奈輕歎一口氣，算是妥協，眼神寵溺，伸手欲摸她腦袋。
    餘果鬼使神差地偏了一下腦袋，躲過了他的觸摸。
    洛川神色一頓，手僵在了半空中慢慢握成了拳縮了回來。
    她……竟然會抵觸他。
    餘果意識到剛才偏頭的行為有點不妥，趕忙將話題轉移了。
    “老師，你傷沒好，天又冷，你要好好在家養傷。”
    本來一句再尋常不過的關心，在洛川看來卻是格外的刺耳。
    她似乎不願他來醫院。
    也許，是他想多了，洛川這樣自我安慰起來。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令洛川不得不多想了。
    昨天他耗費不少精力修好的手表，遞給她時，她卻拒絕收下。
    稱之前不知道這份禮物如此貴重，冒然收下了，她感到實在抱歉。
    為什麽要感到抱歉？她今天實在太不對勁了。
    洛川為了搞清楚緣由，特意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病房。
    在醫院走廊盡頭，果媽同他知無不言。
    聽完果媽的話，洛川頓時悲喜交加。
    果媽希望他能給她點時間，她一定會想清楚的。
    洛川表明雖答應了果媽，實則內心已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