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除夕夜。
    餘果依舊稱呼洛川為老師，因為她喊習慣了，所以一時也改不了。
    當然，洛川也不介意，畢竟一個稱呼而已，隻要她開心就好。
    餘果沒變，果媽他們倒是變了，親切地稱他為小洛，不再喊他洛老師了。
    今年洛川又心甘情願留在了s市，陪餘果一家過年。
    餘果一家每年除夕都要吃餃子，吃自己包的餃子。
    今年也不例外。
    果媽一早和好了麵，到點了直接扯成一個個小麵團，再用擀麵幹擀成餃子皮。
    從麵到皮的過程，家裏其他人都不會，隻有幹瞅著的份。
    果媽熟練地擀著餃子皮，跟洛川聊著天。
    “小洛，你們家除夕會包餃子嗎？”
    洛川笑著回應：“阿姨，會，可我不會包餃子。”
    洛川父母工作忙，家裏事事靠張媽，張媽除夕會給他們兄妹四個包餃子吃。
    當然，這話他沒說。
    果媽擀完最後一張餃子皮，停下拍了拍手上的麵粉，“小洛，不會包沒關係，阿姨教你。”
    “阿姨，你做麵食是真一絕，我媽完全就不會。”洛川由衷誇讚起果媽來。
    聽了洛川稱讚自個的話，果媽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哪管洛川話中的漏洞，他媽不會，那他們家誰包的餃子？
    “小洛，你可真會誇人。阿姨我嘛，別的不行，在做飯上絕對有發言權。”
    洛川見果媽一臉傲嬌，心情相當愉悅，於是繼續誇讚她來。
    “阿姨，你做得最好吃的還是牛肉麵。我家挑食的那兩位吃了都讚不絕口，難以忘懷。”
    “哈哈哈……他們喜歡就好，再來s市，我做我的拿手菜招待他們。”
    餘果瞅著兩人的互動，在一旁不禁捂嘴偷笑。
    洛川見小姑娘在偷笑，故意伸手沾了一點麵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抹到了她白皙的臉蛋上。
    餘果一時沒反應過來，讓他得了逞，哼，瞧把他給高興的。
    餘果腮幫子氣鼓鼓的，兩手啪地一下拍到了桌子上沾滿麵粉，齜牙咧嘴地撲向了洛川。
    小樣，看你還得不得意。
    洛川怕她受傷，沒有閃躲，反而順勢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任她在他臉上作妖。
    她用手指在他的左右臉上各畫了三條白線，嗯，像什麽呢？像貓。
    畫完，她直接推開他，站在一旁笑彎了腰。
    “哈哈哈……老師，你是大花貓了哎！”
    洛川凝視她的眼神都快拉絲了，為了討好小姑娘，不惜犧牲自個威嚴的形象，還配合地喵了一聲。
    如此富有磁性的嗓音一出，餘果渾身雞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她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你幹什麽呢？我……我媽他們還在這呢。”
    這會曉得害羞啦？剛抹他臉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嘛。
    果媽他們在兩人打鬧時，自覺地躲到了廚房。
    他們可不吃這碗狗糧。
    洛川朝廚房瞟了一眼，挪開她捂住他嘴的小手，眼含笑意說：“放心，他們去廚房了。”
    餘果望著廚房忙活的背影，嘴裏咕噥著他們怎麽一點聲都不出。
    洛川心想她可真是個小傻瓜。
    女兒和未來女婿打鬧，當父母的怎麽好意思去湊這個熱鬧。
    等洛川拉著餘果去衛生間把臉上的麵粉清理幹淨後，果媽才把調好的餡端上桌。
    因餘果愛吃三鮮餡，洛川愛吃豬肉芹菜餡，所以果媽準備了兩種餡。
    餘果從存錢罐裏倒出了幾枚幣值不同的硬幣，洗好放到了一個小碗裏。
    一切準備就緒，開整。
    果媽拿起一張餃子皮，給洛川做起了示範。
    她將餃子皮攤開在左手心，右手拿勺子舀適量餡放在餃子皮中央，再用筷子沾一點水抹在餃子邊緣。
    到這，洛川就有疑問了。
    沾水的理由。
    果媽耐心地解釋了，沾水是為讓餃子更好地粘合，下鍋不散。
    好，沾水的疑問沒了。
    一下步，也是包餃子步驟中最難的一步，餘果和果爸至今都沒完全掌握。
    一手拿著餃子皮，一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配合一點點捏好，捏成帶褶皺的月牙餃子。
    洛川僅瞅了一眼，沒過幾秒，一個成型的餃子就在他手裏誕生了。
    他上手之快，驚呆了餘果一家三口，紛紛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
    聰明的人果真學什麽都快。
    本來餘果還想跟他炫一下技的，呃，結果被他給教育了。
    她從果媽的學徒，一下子被迫變成了洛川的學徒。
    這沒天賦的，就是不一樣，任她如何努力就是徒勞。
    洛川見她始終包不好，急得額頭汗都出來了，就勸她直接捏攏算了。
    餃子不管外在美與不美，隻要內在餡好，吃起來口感一樣棒。
    不愧是教書育人的，說起話來，旁人聽了格外舒心。
    餘果聽了他話，接下來包的可開心了。
    在四人的合作下，沒一會，桌上就擺滿了餃子。
    果媽他們負責煮餃子、炒菜，洛川則負責在餘果的指揮下貼春聯。
    “果果，你看一下，正了嗎？”
    “老師，往左邊來一點。好，正了。”
    上下聯一貼，大門福字一貼，橫批一貼，差不多完事了。
    差的一張出方簽，最後轉鍾再貼上。
    餘果家的春聯貼好了，洛川又回到樓上將自家門口的春聯給貼了。
    春聯貼好，餘果就收到了遠在a市的洛明珠發來的除夕紅包。
    洛明珠稱過幾天就來s市找她玩。
    餘果坐在沙發上同洛明珠發起了短信。
    洛川坐在她旁邊，既沒看手機，也沒看電視，忙著投喂她小糖橘和小零食。
    快到晚七點，果媽的飯終於做好了。
    “開飯啦，果果，小洛，你們洗個手準備吃飯。”
    “好嘞，媽媽。”
    “好的，阿姨。”
    等所有的菜和餃子端上桌後，果爸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瓶酒。
    餃子就酒，越喝越有。
    除夕夜，飯桌上少不了酒。
    洛川雖不勝酒量，但還是陪果爸喝了少許。
    果爸一高興，多喝了點，嘴就開始說個不停。
    “小洛，你是不知道哇，咱家果果小時候……小時候的性子木訥，呃……”
    果爸打了個酒嗝，揮手扇了扇，繼續說道：“有人……有人往她書包……對，書包放情書，她都不曉得，回來……回來還是我……我發現的。”
    這人啊，一喝醉酒就把姑娘家的醜事往外抖。
    餘果急了，衝看戲的果媽嬌嗔道：“媽媽，你管管你老伴呀！”
    果媽噗嗤一笑，隨後從盤子裏夾了一個餃子就塞入了果爸嘴裏。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呀！小洛在呢，你還可勁賣你姑娘的拐。”
    果爸嚼著餃子，嘿嘿直笑，“咱小洛，不介意的。”
    “嗯，不介意。有關果果小時候的趣事，我還是挺感興趣的。”
    洛川笑眯眯地又給果爸倒了一杯酒。
    果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直呼未來女婿懂事。
    呃，餘果差點原地社死了。
    在場可能就除了餘果一人感到尬尷，另外三人吃得那叫一個嗨皮。
    晚飯過後，由於s市有禁鞭要求，幾人便窩在沙發上看起了春晚。
    十分鍾沒到，果爸就呼呼大睡了。
    沒法，喊又喊不醒，果媽在洛川的幫助下將果爸挪到了臥室。
    客廳，隻剩下餘果和洛川二人。
    沒看幾分鍾，餘果上下眼皮直打架，腦袋靠在洛川肩膀上就睡著了。
    洛川扭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小聲說了句，“親愛的果果，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