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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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骨憂太當天晚上就走了,臨走前他們還上下一心地成功在銀座坑了五條老師一頓飯。
    雖然大呼“心愛的學生們一點都不心疼老師的錢包”,但實際上十分享受被學生們眾星捧月的感覺的五條老師還是老老實實地掏了錢。
    二年級的真希還為芙莉蓮揭示了一下五條老師的真麵目。
    “這家夥是大家族的族長,錢的話隨便花了,別在意他說的話。”真希拍了拍她的肩膀,“再點點別的菜嗎?”
    “喂喂,一點都不客氣啊。”五條老師帶著佯裝抱怨的語氣說道。
    和學生們說笑歸說笑,但說到一天後的任務,五條悟還是難得嚴肅了臉,對他們耳提麵命。
    “這次任務局麵不明,一旦察覺到有問題就及時撤離。”五條悟冷哼一聲,“任務有關的情報我也已經調查過了,明天一早會讓伊地知給你們送過來。”
    “今天晚上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正如五條悟所言,第二天一早在圖書館集合的一年級們就等到了帶著卷宗趕來的伊地知。
    推門而入看到桌邊隻有他們四人的伊地知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五條悟,顯而易見地鬆了口氣。
    一路奔波,本就體能較弱的伊地知掏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而後才走近。
    芙莉蓮正抱著昨天因為實戰課而被打斷未能閱讀完的咒術史書津津有味地看著。而為四人第一次集體出任務感到興奮的虎杖悠仁此刻眼睛亮亮地盯著伊地知手裏卷宗。
    卷宗的內容並不長,隻是講述了一段往事。
    他們的任務目的地是一座名叫蝴蝶莊園的公館。這次任務的委托人便是莊園的新主人。
    豪宅易主不外乎那些原因,要麽資產虧空急需脫手挽救現金流,要麽主人定居國外故將固定資產出手,要麽就是前任主人去世,後人為了減少打理的開銷便將資產變賣。
    這次的情況是最後一種。
    蝴蝶莊園的前主人西山蒼士在一個月前離世,半個月後,西山蒼士的後人將蝴蝶莊園變賣,如今莊園的新主人是一對新婚不久的夫妻,他們看中蝴蝶莊園中精致奢華的裝修和急於脫手而較低的價格,購入了這套房產。
    然而隨著他們在莊園中遇到的怪事越來越多,不安就越來越彌漫在莊園的氛圍當中。
    這對夫妻當中的丈夫也是位世襲的貴族,對於一些神鬼之說,雖然不盡信,但也多少有所耳聞。
    借著家族的勢力,丈夫渡邊純也和咒術師協會的某位上層搭上了線,並且承諾如果能夠解決這一邪祟,會以個人的名字為咒術師協會進行捐贈。
    但有錢人總是有些怪癖,這位渡邊夫妻對於外人非常抗拒,好說歹說也不願意讓負責觀測的【窗】現在現場進行檢查,確定是否是咒靈作祟以及評定咒靈的等級,隻同意讓負責祓除邪祟的“大師”進入莊園小住,直到邪祟被清除為止。
    這個任務細節不明,換句話說,甚至連作祟的是否是咒靈都不甚清楚,沒人想接手這個糊塗賬,於是一級壓一級,兜兜轉轉,這個任務不知怎麽就扔到了他們的頭上。
    “不倒也不是猜不到原因。”聽完了伊地知的話,伏黑惠歎了口氣,一把捂住了眼睛,“我就知道,好事情也不會輪到我們頭上。”
    “至少可以體驗豪華莊園。”釘崎野薔薇吹了吹自己剛剛塗了半天的指甲,覺得今天做的指甲油真是完美無缺,“不行的話就打電話給五條老師好了,昨天那家夥不是說一個電話隨叫隨到讓我們不要擔心嗎?”
    “話是這麽說。”虎杖悠仁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但還是希望不要給五條老師增加負擔了,他好像都沒有什麽休息的時間。”
    “五條先生確實很忙。”這是連伊地知都不能否認的事實,“明天委托人會派車子到車站來接你們,抵達延手縣的動車票已經給你們買好了,明天早上就出發。”
    “難道說,我們可以體驗豪車了嗎?”想到這裏,釘崎就有些激動,“畢竟是有錢人,肯定不會派土裏土氣的車子來接我們吧?”
    “冷靜點,先想想這個任務怎麽完成吧。”伏黑惠冷哼一聲,抱起手臂轉過頭看向書架,一邊潑冷水,“萬一和之前少年院一樣又是個有去無回的任務,不知道你還能開心到哪裏去。”
    “你這家夥能不能說點吉利的。”釘崎野薔薇皺起眉頭捶了他一拳。
    不管他們心中猜測如何,第二天他們準時踏上了啟程的列車。
    剛剛入秋,微風帶不走一絲悶熱的氣息。日頭還是曬的厲害,離開了車廂中冷氣十足的空調,釘崎野薔薇就被門外的熱浪撲了個滿懷。
    “好熱!”戴著黑色大框墨鏡的釘崎大聲感歎道,比起做任務,她的輕鬆姿態像是來度假的一樣。
    雖然事先查過天氣預報,但手機上的數字和切身體會之後實打實的感受多少還存在著差別,哪怕已經穿的十分清涼,她依舊感覺自己的皮膚一下子就被火辣的太陽給燙焦了。
    男生們雖然麵上不顯,但是也默默脫掉了剛剛在列車上還穿著的薄襯衫外套,塞進了背包裏,隻剩下清爽的短袖。
    這種情況下,依舊穿著長袖外套的芙莉蓮成功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
    最先將問題問出口的是一向大大咧咧的虎杖。
    “芙莉蓮如果箱子裏放不下的話,把衣服放在我們這兒可以哦。”
    虎杖悠仁成功得到了一個歪頭疑惑的表情。
    “箱子放不下?衣服?”芙莉蓮對這沒頭沒尾的話感到困惑,她有些跟不上對方過於跳脫的思維,箱子和衣服之間的關聯看上去和大猩猩與奇美拉的關聯差不多。
    換句話說,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意思。
    【要先思考,芙莉蓮大人。】
    在做出回答之前,芙莉蓮的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了很久之前菲倫說的話。
    雖說跟著勇者小隊的同伴一起冒險,經過了不少城市、村莊,也知道人類之間是存在某些無法用語言描述、無法被文字記錄的不成文規定,但芙莉蓮依然對搞清楚人類一層話下麵的另一層話到底是什麽而束手無策。
    【芙莉蓮大人,有時候在理解對方的意思之前,也要先對周圍的環境進行觀察哦。】
    在離開勇者小隊的同伴之後,她又獨自旅行了十年。沒有了辛美爾的偷偷提醒,有時候芙莉蓮也會發現自己說出的話會讓周圍的人類短暫地暫停說話和呼吸。這種情況直到菲倫的加入才有所好轉。
    而有時候,菲倫也會告訴她一些關於觀察“空氣”的方法。
    難得會想起徒弟的教導,芙莉蓮先憋了一口氣,然後快速地放出魔力將周圍的空氣給“觀察”了一遍。
    沒有異常,這說明那句話不是某種暗號。
    芙莉蓮重新將這句話拆開理解了一遍,又仔細觀察了周圍人的衣服,終於弄清楚了對方這麽問的原因。
    “是說這個啊。”她抬起手,在四人圍成的圈子中央,撤掉了覆蓋在【控製身體周圍半步範圍內的溫度的魔法】上的【隱蔽魔法】,一個正在運轉的魔法陣出現在她腳下。
    之所以用了【隱蔽魔法】,是因為從不久前眾人的描述中了解到了這個世界神秘側的隱秘原則。非日常的力量似乎是不被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人類所接受的。
    魔法陣隻顯現了一瞬間,然後又被【隱蔽魔法】所覆蓋。
    芙莉蓮讓魔法陣顯露出來的原因隻是給三人解答疑惑。
    “這是【控製身體半步範圍內的溫度的魔法】,隻要維持這個魔法的運轉,就可以一直將周圍的氣溫維持在適宜的範圍,這個魔法來自於需要在雪地中行走的冒險家,不過因為魔法的運轉時不可避免會產生魔力的波動,所以一會兒我會關閉它。”
    “魔法真方便啊,話說回來會不會有這種咒術?控製周圍溫度之類的,夏天和冬天都不用空調了誒,好羨慕啊。”釘崎托著下巴說。
    “但是這樣的能力祓除咒靈會很困難吧?”虎杖悠仁按照對方的設想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畢竟範圍很小嘛。”
    “隻有這種能力的話就別當咒術師了吧,老老實實當個普通人算了。”
    “啊、委托人的司機來了!”
    在他們聊著天的時候,一輛車子停在了他們的麵前。
    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的釘崎捂住嘴巴,悄悄地和虎杖咬耳朵:“是埃爾法誒!”
    “埃爾法是什麽?”虎杖也悄悄地說。
    “是兩千萬日元。”釘崎野薔薇用氣聲回答道。
    虎杖無聲地露出了“哇哦”的表情。
    “幾位就是先生邀請的客人了吧。”從副駕駛下來了一位看上去有些年紀的中年男人,對方沒有在意四人的年紀,仍舊謙卑地向他們鞠躬,“我是先生的助理,各位喊我下村就好了。”
    他後退一步,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姿勢。車子的電動門也應聲打開。
    “請上車。”
    他的臉色有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
    “先生已經在蝴蝶莊園等著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