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章 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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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雙真靈眼眸,在此刻,也緩緩轉向楚牧。
    四目對視,淡金眼眸中,如俯瞰螻蟻一般的漠然,也讓楚牧心髒都不爭氣的猛的一抽。
    楚牧挺直的脊梁,也似遇到不可抗的偉力一般,緩緩彎曲。
    眸中神光也隨之緩緩黯淡,竟有轉向渙散癡呆的趨勢。
    “靈輝!”
    楚牧驀然警醒!
    一抹靈輝加持,紊亂心神瞬間清明,回歸穩固。
    四目再對視,一雙淡金眼眸,如俯瞰螻蟻的漠然,但也並不難窺得,其中那一份呆板。
    此“朱雀”,並無靈!
    楚牧如釋重負。
    抬手執刀,若規則匯聚的一抹寒光流轉,一刀揮出,寒光掠過。
    出乎楚牧的預料,刀光落下,竟然沒有絲毫的阻礙,便沒入了這尊“朱雀”虛影。
    而且……
    砰……
    下一刻,一聲沉悶聲響,這聲勢駭人,幾近讓楚牧心神潰散的朱雀虛影,已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血珠如大日一般高懸於空中,火海洶湧,一如既往。
    唯一的不同,也就是……
    在楚牧的身前,已經是再無阻礙。
    楚牧微怔,一時之間,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試探性的探出神識,近在咫尺的朱雀之血,已是毫無阻礙的擺在他的麵前,任他窺視,再無阻礙,更無抗拒。
    “虛張聲勢?”
    楚牧詫異。
    思索一會,卻也有些明悟。
    畢竟,這終究也隻是一滴真靈之血。
    且還並不具備真正意義上的靈。
    這也說明,這滴朱雀之血,應該也隻是尋常的朱雀之血,而非是關鍵的精血,亦或者血脈之源。
    僅僅如此的情況下,這一滴血,都能阻礙他如此之久,甚至還差點讓他心神潰散……
    隻不過,剛才那朱雀虛影……
    楚牧眉頭微皺,剛才那一副朱雀虛影的畫麵,也再度浮現腦海。
    盡管沒有確鑿證據,但冥冥之中,他卻有種預感。
    剛才那一道朱雀虛影,絕對不尋常!
    思緒一閃而逝,楚牧環視一圈周邊,確認再無異常,一步踏出,便出現在這朱雀之血一旁。
    抬手輕觸,出乎他的預料,指尖的觸感,也並非粘稠的血水,而是如玉的剔透質感。
    神識感知之中,更是清晰可窺得隱隱約約的朱雀虛影在這血珠之中閃爍。
    而此刻,這真靈朱雀的一滴血,在他麵前,也已經沒有了任何抗拒。
    神識長驅直入,此枚朱雀之血的一切內在,也都清晰至極的顯露在他的感知之中。
    相比較從那衍化能量體中感受到的規則融合,在這一滴朱雀之血之中,無疑更為直觀。
    多道規則融合於這火焰之中,形成一道獨特且玄妙的規則,鑄就了這一滴朱雀之血的特殊。
    從這種種痕跡來看,這一滴朱雀之血之中蘊含的規則玄妙,顯然並不僅僅隻是六階。
    但不可否認的是,再玄妙,也隻是一滴無靈的血。
    一滴血,影響了這方殘破世界的天地規則,又維持了這方殘破世界的存在。
    然後還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擋於他。
    力量終是耗盡,也就在於阻礙。
    “所以,真靈的六階,是規則融合,異象具現……或者可以稱之為……規則化法相?”
    楚牧突然聯想到傳說中的法相天地這門大神通。
    剛才那一道朱雀虛影,無疑是規則具現之後的產物。
    天心是規則具現,化假成真。
    而這真靈朱雀的六階,則是規則融合,規則具現,化法相天地?
    靈輝加持之下,感知著這一滴真靈之血的種種玄妙,每時每刻,楚牧腦海之中,都有無數的靈感迸發。
    屬於他自身的六階前路,在這印照對比之下,儼然也愈發清晰,愈發直觀起來。
    相比較天心那有些前路漫漫的化假成真,這源於朱雀真靈之血體現出的規則融合,於他而言,具備的參考意義,無疑就清晰且直觀得多。
    當然,天心的化假成真,也並非完全沒有意義。
    天地烘爐的存在,是源於多道規則的融合。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六階,規則融合,將是必要的前提關鍵。
    而化假成真,於他的天地烘爐,意義也頗為重大。
    畢竟,天地烘爐,煉化萬物,對於其他規則的涉獵,也必不可少。
    天地間規則無數,一抹靈輝縱使再逆天,他也不可能做到一一感悟。
    化假成真,無疑就是很好的一個方向。
    感知片刻,楚牧似是察覺到了什麽,突然抬頭看向天空。
    此刻,本來平靜的天穹,已是陰雲滾滾,電閃雷鳴。
    空間壁障也明顯不穩,伴隨著一道道刺耳的破碎聲,一道又一道的空間裂縫已然於這方天地浮現。
    楚牧再看向身前這一滴朱雀之血,思索片刻,心中了然。
    因他的出現,從而導致了此朱雀之血的力量耗盡。
    自然而然,原本影響此界天地規則,維持此界完整的真靈之力,也就隨之消失。
    而此方界麵,本就是一方殘片世界。
    失去了真靈偉力的護持,區區一方不過百萬裏的殘破世界,在混沌虛空風暴之中,又豈能幸存!
    毀滅,將是必然。
    楚牧袖袍一卷,便將這一滴真靈之血納入囊中,縱身閃爍,轉瞬間,便脫離了這方大湖。
    再出現之時,則已身處先前破界而出之地,隻不過,至此時,此界的毀滅,已是拉開了序幕。
    百萬裏天地,近乎支離破碎。
    界外的虛空風暴,近乎勢如破竹般的衝破世界屏障,以界內縱橫交錯的空間裂縫為河道,洶湧灌入這一方殘破世界之中。
    此時此刻,這方世界內,是否具備超凡偉力,已經是無足輕重之事。
    世間眾生,就如無數微不足道的螻蟻,在這世界毀滅的浩劫之下,盡數泯滅。
    巨獸巍峨,於這世界毀滅的浩劫之中漫步而行。
    楚牧立於巨獸頭顱,也未於這世界毀滅浩劫之中逗留。
    一方殘破世界,所謂完整的天地規則,秩序,也皆是源於那一滴真靈之血。
    沒了那一滴真靈之血,此界,就是一個空殼,而且還是一個殘破的空殼,也不存在任何造化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