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夜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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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第一天,沈若錦在賬房數了一天錢。
    原以為王妃把掌家玉佩交給她,隻是做做樣子,畢竟偌大一個王府,那麽多人各行其事,其實早有規矩,並不是新婦拿個令牌就可以為所欲為的。
    真正要定奪的事,還得去請示王妃。
    但是沈若錦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王妃直接帶著她到賬房點冊子數錢了。
    一天算下來,連目錄都沒看完。
    這天晚上,秦琅沒回來。
    鎮北王忍了一天又一夜,次日一大早就派人去把那混賬找回來。
    世子秦祁親自去的,依舊空手而歸。
    鎮北王準備親自出馬的時候,看賬冊目錄看到眼花的沈若錦出來散步,正好在花園遇上了。
    沈若錦問明公爹上火的緣由後,溫聲道:“還是我去吧。正好勞逸結合。”
    數錢是正事,抽空去見見秦琅是消遣。
    正好交替著來,就當勞逸結合了。
    鎮北王不想讓沈若錦去混賬兒子跟前受委屈,奈何婚事已成,好巧不巧地,宮裏一道口諭下來,要他進宮商議軍機要事。
    鎮北王隻能放下家事,先去商議國事。
    沈若錦帶著侍劍出府,這次在前麵帶路的還是小和管事。
    穿廊而過,沈若錦問了一句,“他今日在哪消遣?”
    “四海、四海賭坊。”
    小和管事報出二爺所在的時候,頗有些替主子羞憤。
    捧戲子,混賭坊,尋常男子沾上任何一樣,那都是娶不到媳婦的惡習。
    二爺倒好,新婚大喜不在府裏陪夫人,盡往這些亂七八糟的地方鑽。
    沈若錦聽了,倒是神色如常,隻說:“賭坊啊?那好像不是有錢就能買的。”
    小和管事聞言頓時:“……”
    他剛才聽到了什麽???
    鎮北王府的馬車穿過七八條街,沈若錦讓小和管事帶路,直奔四海賭坊。
    世子秦祁帶人遠遠跟著。
    鎮北王走之前把秦祁留下,再三囑咐長子,“要是秦琅再犯渾,就直接把人綁回家,等本王回府再作處置。”
    秦祁得了吩咐,卻不好真的動手綁人,先跟著看看情形如何,再作打算。
    而此時,四海賭坊內。
    秦琅坐在長桌另一頭,跟坐莊的劉老七各占一邊,麵前金銀堆積如山。
    他生的著實好看,身著錦繡,眼攢桃花,手裏把玩一把玉骨扇,坐在金銀堆裏也毫不失色,反而顯得整個賭坊都蓬蓽生輝。
    賭坊其他桌的賭徒幾乎全都被吸引到了主桌這邊來。
    劉老七道:“光賭金銀沒意思,秦小王爺,我聽說你家新婦昨日把芳華班買下來了,不如你把海棠紅也一並押上,咱們一局定勝負,如何?”
    說話的這人三十六七年紀,古銅色的皮膚,禿頭,長得凶神惡煞,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秦琅嫌他醜,懶得多看他一眼,“芳華班是我夫人買的,你見過哪個要臉的拿夫人私產出來賭?”
    四周的賭徒聽到這話頓時哄笑不已:
    “您還知道疼夫人呢?”
    “秦小王爺,瞧您這話說的,哪個賭徒賭的時候會管銀子是從哪來的?”
    “就是,您今兒手氣好,就是把海棠紅押上了又如何?反正也不一定會輸,要是贏了,那可就贏的更大啊!”
    賭徒們看著滿桌的金銀,眼睛都紅了。
    秦琅卻覺得無甚趣味,沈若錦自從昨日買下芳華班之後,已經十三個時辰,整個十三個時辰沒出現了。
    非但她本人不來,連派個人來問他一聲都沒有。
    她在家做什麽呢?
    父王整日板著個臉,跟誰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母親算盤珠子撥個沒完,兒子遠沒有銀子重要。
    還有那個便宜大哥秦祁……不提也罷。
    秦琅今日在四海賭坊大殺四方,動靜鬧得那麽大,就是想看看沈若錦會不會來。
    這些人以為他在跟劉老七賭。
    其實他在和天賭。
    賭沈若錦對他,至少有一點、有那麽一點點上心。
    但她沒有來。
    秦琅甚至開始反省,是他在新婚夜離府做的太過分了麽?
    沈若錦後悔嫁給他了?
    “無趣得很,不玩了。”
    秦琅隨手推倒了堆積如山的金銀,起身欲走。
    外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秦小王爺,你夫人殺過來了!”
    秦琅握著玉骨扇的手徒然收緊,原先覺得諸事無趣,看誰都不順眼的厭世之色瞬間消失,桃花眼裏聚起笑意,唇角壓都壓不住。
    沈若錦來找他了。
    秦琅下意識想迎回去,忽的又想起自己在她麵前是個混球浪子,於是他又坐下了。
    “海棠紅不行。”他朝對麵的劉老七說:“換一樣。”
    劉老七哪裏知道秦小王爺的心思,“那,換和秦小王爺一夜風流如何?”
    周遭眾人一聽這話就來勁兒了,“真沒看出來啊劉老七,你還好男色?”
    “你可真敢開口啊!”
    “惦記誰不好,你惦記秦小王爺?”
    賭徒們頓時炸開了鍋。
    千百年來,賭和美色總是難舍難分,秦小王爺身份尊貴,他俊美非凡,但沒有一絲女氣,愛慕他的姑娘多到數不清,覬覦他的男人,還真沒有。
    秦琅拿了一錠金子在手裏掂量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劉老七道:“你知道你說在什麽嗎?”
    “去去去,瞎起什麽哄,是我妹妹愛慕秦小王爺已久,高攀不起鎮北王府,我幫她贏個一夜風流還不行?”
    劉老七被鬧得太過,開口解釋的時候說得臉紅脖子粗的。
    眾人齊齊“切”了他一聲。
    “那也不行。”
    秦琅說著,隨手拿金錠砸劉老七嘴角,讓他閉嘴。
    他越解釋,眾人起哄的越厲害,越描越黑。
    “怎麽不行?”
    劉老七被砸的嘴角青紫,疼的直皺眉,還得把金錠接住收好了。
    身後的小弟幫腔,“秦小王爺肯定是怕輸啊!”
    秦琅嗤笑道:“在我這裏,沒有“輸”字。”
    劉老七催促道:“那就趕緊加上賭注,咱們賭一把。”
    秦琅搖扇笑道:“花魁一夜值千金,我一夜至少值萬金,你們拿什麽跟我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