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薩拉曼的宅邸回來之後，鄭宇村向代表團的其他人講述著土豪的快樂。
    那幾位完全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因為根據鄭宇村的描述，他們完全想象不到土豪是什麽的樣的生活？
    對於代表團裏有些年輕人來說，他們所理解的奢侈就是早餐買兩碗豆漿，喝一碗倒一碗，金磚鋪地什麽的簡直太玄幻了。
    尤其是聽到陳晨出去吃頓飯，帶回來三十個億，霎時間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了，酸的不行。
    同樣都是出去談判的，說白了就是賣貨去的。
    代表團還沒正式開始上鏈接，當掛件的陳晨先發財了。
    這就好比幾個好朋友一起考試。
    好朋友考最後一名，自己可能有一丟丟的失落。
    好朋友要是考了第一名，那自己的天就塌了。
    萬一之後的談判有點波折，空手而歸，天就塌了。
    出來的時候大家手牽著手坐飛機，說好了苟富貴勿相忘，結果陳總身上背著降落傘。
    到時候回家陳晨帶著三十億。
    而他們帶著三十張司馬臉。
    想到這兒，來自能源係統的蘇峰不禁打了個寒顫。
    “鬼鬼，我知道土豪有錢，但也不是這麽造的啊，三十個小目標買了個還沒落實的計劃？”
    鄭宇村看得出來蘇峰的羨慕嫉妒恨，連忙壓低聲音：“小心讓陳總聽到。”
    陳晨此刻還在總統套的另一間房打電話。
    蘇峰也不敢招惹陳晨，隻能小聲的酸道：“沒道理的，千手觀音八字都沒一撇，薩拉曼就掏錢，他這錢是好道上來的嗎？”
    鄭宇村歪嘴看著蘇峰，瞬間就拿捏起了上司的架子。
    他知道代表團裏有很多人不清楚陳晨的底細，所以有些不服。
    以為陳晨就是個掛件，代表團談成正事了，陳晨過來撿幾顆芝麻吃。
    可作為團長的鄭宇村比誰都清楚。
    陳晨才是這個代表團的核心。
    鄭宇村自知自己資曆淺，年齡小，壓不住對麵這些久經世事的老王爺。
    能成為團長，也全都是因為專業上的造詣。
    真正的人情世故方麵，主力軍是陳晨。
    而且陳晨也是真能幹成事兒。
    臨談判前派無人機表演團隊過來，機場表演給王室哄的明明白白。
    如果不是這種騷操作。
    白天親美派的發難還真不一定能輕鬆過關。
    所以鄭宇村對於蘇峰略帶偏見的很不屑。
    “蘇科長你一個月領多少工資啊？”
    麵對鄭宇村的發問，蘇峰有些不能理解，心說這都哪兒跟哪兒？
    “一萬多吧，咋了？”
    “你這個工資水平，在狗大戶算是低保戶了。”
    蘇峰有些不服氣：“我不否認，但我吃低保，鄭主任你也差不多。”
    鄭宇村大方承認：“對，我也是吃低保的命，我們都是窮逼。”
    “這和我們的話題有關係嗎？”
    “有。我們這些窮逼，就不要想教王爺花錢這種事情了。”
    “……”
    王爺們掙錢也許不行，但他們花錢是經精英級別的。
    人家想買什麽，能買什麽，都是清清楚楚算計過的。
    “你以為薩拉曼腦袋一熱，就白扔給陳晨三十個小目標？”
    蘇峰想了半天：“可我想不到這三十個億還能有什麽，陳總自己都說了，千手觀音還在紙麵上。”
    “人家買的是門票，一張步往太空的入場券。”
    正在這個時候，陳晨打完了電話，從套房中走了出來：“什麽門票？”
    畢竟是在背後蛐蛐陳晨，鄭宇村的臉變顏變色的：“沒什麽，蘇科長說想逛人家的景點，問我門票。”
    陳晨大手一揮：“蘇科長真是廉潔，到了國外還想自己買票？明天讓薩拉曼安排下，想去哪裏隨便逛，我聽說他們這兒的王國大廈不錯，100層，在頂樓吃個飯一定很爽吧。”
    蘇峰聽到這話，全然忘記剛才在蛐蛐陳晨：“可……可以嗎？”
    “可以個錘子。”
    鄭宇村代替蘇峰表示拒絕，心說你還真夠茶的。
    轉過頭看向陳晨，他問道。
    “關於後天的正式談判你怎麽看？”
    陳晨脫口而出點上學家，腐敗著說：“我不看。”
    “？？？”
    “我的生意已經談好了，要不是飛機票不趕趟，我明天就想回去。”
    陳晨的表情認真的一批，鄭宇村分不出來這貨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別鬧，你是拿到錢了，我們這還懸著呢，不帶你這樣過河拆橋的。”
    陳晨看鄭宇村急得嗷嗷叫，有些想笑：“鄭主任你太焦慮了。”
    “有……有嗎？”
    沒等陳晨回答，蘇峰率先點頭：“有！”
    從出發到落地。
    鄭宇村一直在念叨正式談判的事情。
    價格怎麽定？
    規模有多少？
    細節保密怎麽樣？
    萬一談不成，領導會怎麽想？
    看得出來，鄭主任年紀輕輕就擔當一把手，對項目的重視是真的。
    越重視，就越容易內耗。
    哪怕是蘇峰知道這場談判是大概率成功的，隻是在於最後談多少的問題。
    陳晨也是這樣的想法，他遞給鄭宇村一根雪茄：“別焦慮，大概率會成的。”
    “我也知道不應該焦慮。”鄭宇村愁眉苦臉。“但你架不住老是想啊。”
    陳晨擺手：“今天薩拉曼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挺和善的。”
    “那是對你和善，你沒看那個費薩爾張牙舞爪的嗎？”
    薩拉曼和善倒是真的。
    因為他的立場是確定的。
    可費薩爾這一派的態度也是很明確的。
    今天他敢當著陳晨的麵刁難，後天指不定要在談判中搞什麽幺蛾子。
    陳晨對於其他反對派並不關心：“費薩爾就是個小醜，最關鍵的是那些實權派的態度？”
    “比如？”
    “比如今天在席上的那位老王爺。”
    鄭宇村抬頭想了想。
    今天是家宴。
    薩拉曼那邊基本都是自己的親戚出席。
    人群之中有一位年紀大一點的老者，據介紹說是薩拉曼的遠房叔叔。
    “你是說那個叫哈利布的？”
    “對。”陳晨點頭。“那老頭就是當年跟我們買蘑菇的代表團團長。”
    “真的？”鄭宇村很驚訝。“你背調做的也太仔細了。”
    陳晨收下了誇獎：“這不算仔細，更仔細的是，我查了查，那老頭是他們這一輩碩果僅存的老王爺。”
    蘇峰立刻抖機靈：“那不對啊，他們這些王爺不是挺能生的嗎？”
    要說背調。
    蘇峰來之前也做過功課。
    由於王室的身份以及宗教文化的影響，狗大戶的王爺高產如母豬。
    他聽說僅僅是現在，王子們就有五千多位。
    陳晨解釋道：“生是能生，你架不住能殺？”
    蘇峰：“殺什麽？”
    “宮鬥唄，像哈利布這種叔叔一輩的，基本上都被現國王清理幹淨了，九子奪嫡那種的。”
    鄭宇村恍然大悟：“你別說，雖然是八卦，但很有用。”
    蘇峰不明白：“有什麽用？”
    鄭宇村解釋道：“老王爺們都被消消樂了，就隻有哈利布活了下來，這還不夠說明什麽嗎？”
    蘇峰這才後知後覺。
    哈利布當年主導了蘑菇蛋的談判。
    所以在王室消消樂中活了下來。
    這二者是有因果關係的。
    也就是說。
    狗大戶家裏的派係無論怎樣鬥爭，主要立場還是堅定的。
    但回頭想想，王爺消消樂這種事兒讓蘇峰還是很難接受。
    “現代社會了，把自己叔叔趕盡殺絕這種事兒……真的很難評。”
    陳晨無奈：“你是在現代社會了，他們還是封建社會，反動著呢，好在薩拉曼隻是反動，不是蠢。無論如何，談判的結果是確定的，會成功。”
    鄭宇村長舒一口氣：“你還別說，你這麽說完，我不那麽焦慮了。”
    陳晨話鋒一轉：“至於成功多少，那就要看我們的努力了。”
    鄭宇村明白陳晨的意思。
    成功是確定的，但是賣出多少，賣多少價格才是是否成功的真正界限。
    他坦言道：“來之前，老總也給我透過底，說現在不比以前，不能賤賣。”
    “底在那裏？”陳晨抬頭。
    鄭宇村比劃出一個數字8。
    這代表一套八億美元。
    鄭宇村作為裝備論證領域的專家，對防空係統的價值心知肚明。
    如果直接落實到生產成本上，連這個數字的一半都不到。
    老總提出8億。
    其中還考慮了其他成本，比如國際關係之類的。
    這個數字是老總覺得差不多可接受的範圍。
    “數量呢？”陳晨追問。
    “十套。”鄭宇村直接回答。“不能太多了，否則會影響地區局勢。”
    賣多少錢，完全是利益的考慮。
    至於賣的數量，則更多的是關係的考慮。
    賣太多，該有一些傻逼出來跳腳了。
    關鍵是家裏也不想讓本地區的局勢發生重大的變化。
    如果大戶家擺上四五十套fd2000，那他們就能在沙漠裏橫著走了。
    狗可以養，但不可以太凶。
    陳晨完全理解十套這個數字背後的原因，但他覺得有點不現實：“我估摸薩拉曼的野心不止十套。”
    “我也擔心，看他們的樣子不太差錢，你說他後天獅子大張口，要個十套的，我答應不答應？”
    陳晨：“那你就別讓他張口。”
    “我咋那麽能呢？能管住人家的嘴？”
    “你把價格提高一點，老總給底線是8億，你要十一二億，甚至十三四億，也不過分，價格一高，他們想買那麽多，也得好好考慮一下。”
    鄭宇村考慮半天，覺得陳晨說的有道理。
    自己這邊想賣，但不想賣太多。
    那麽提價是唯一的辦法。
    旁邊的其他成員也讚成陳晨的提議。
    定一個看似高於市價的價格，確實能有效的控製成交量。
    想到這兒，鄭宇村指著陳晨向大家介紹：“你們看，老總派個奸商過來還是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