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判死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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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梁建中的引領下,下了樓,上了車。
張浩,梁建中,以及李思雨共同坐在一輛車內。
趙村長則單獨做一輛車。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兩輛邁巴赫很快行駛到了崖前鎮植物園。
這裏是崖前鎮的一處旅遊景點,裏麵栽種著極多的樹木,其中還有不少珍稀樹木。
下了車。
張浩立刻被一株古樹吸引了目光,倒不是那株古樹有多麽吸睛,隻是單純的因為那株古樹被用阻隔帶給圍了起來,還有不少像是工作人員一樣的人圍著古樹在做這些什麽。
而在古樹旁的外圍,周鎮長正站在那裏,雙手背負身後,看不到正臉的神態。
“周鎮長。”梁建中雙手拄著拐杖,麵帶笑意的打了聲招呼。
周鎮長這才轉過頭來,略有詫異的看向了一行人。
梁建中帶著幾人走上前來。
梁建中當即介紹道“這位就是趙家村的村長。”
趙村長抓住機會,上前很是熱情的握手“周鎮長,上次來鎮上開會的時候,我見過你。”
周鎮長點頭,臉上同樣掛著笑容,雙手合握在一處“趙村長,你好你好,關於趙家村修路的事情,梁董事長都已經跟我說明白了,流程正在進行了,隻要流程結束,我簽個字這件事就沒問題了。”
“趙家村修路這是好事,這樣一來,村裏的農副產品就可以通過修好的路走出村裏,來到鎮上,對於村裏的大家夥更是好事啊……”
“差不多,最多需要兩天的時間,趙家村修路的事情就可以提上日程了。”他補充了句。
趙村長滿臉喜色。
說實話,他可是從未見過這麽快的辦事效率,往常像是村裏要修路這種事情,都需要村裏先討論,然後到鎮上匯報,之後還要走各種流程,拖個一年半載的太正常了。
現在這位梁董事長介入,就隻需要兩天的時間。
不得不說,有這些大人物在旁,辦事就是快。
當然,活了大半輩子的他也能看出來,這一切都是張浩的功勞,要是沒有張浩,別說審批這麽快了,趙家村修路這件事就不可能,他也更沒機會見到像梁建中這樣的大企業家,更別提能跟鎮長交流一番了。
接著,趙村長又說了一堆感謝的話,幾人的交流才暫時告一段落。
張浩來這裏就是走個過場罷了,本來這個事情也不是他管,他現在反倒是好奇起被圍起來的那棵古樹。
足足需要三人環抱的古樹遮天蔽日,枝葉繁茂宛如一張巨大的傘,點點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射在土壤上,仿佛平添了一股滄桑,歲月的痕跡。
目光匯聚,張浩發現那棵古樹樹皮呈灰色,小枝呈棕色,葉片橢圓形,且厚宛如紙質一般,最主要的,這棵古樹的部分葉片都枯黃了,按理來說現在正值春季,本不該如此才對。
這樹,有問題。
“周鎮長,這樹?”他抓住機會,及時上前問道。
周鎮長轉頭望著那棵古樹,搖頭無奈笑道“張小哥,伱也看出來了,這樹可能有點問題。”
“有點問題?”張浩略有詫異。
梁建中拄著拐杖上前,歎息道“張小哥,你知道這樹是什麽樹嗎?”
“梁老爺子幫我解答一下?”張浩道。
周鎮長道“這樹名為普陀鵝耳櫪,屬於珍惜樹種,目前全球範圍內隻剩下兩棵了,而位於咱們崖前鎮的這一棵,是樹齡最長的,有近千年的曆史了呢。”
張浩聞言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來之前聽說過這棵樹。
在小時候,他就聽老爸說過,崖前鎮有一棵古樹,有近千年的曆史什麽的,當時他還想來看看的,隻不過礙於距離也不遠,隨時都能來看,就想著什麽時候來看都一樣,久而久之時間一長也就忘了。
這種情況倒也很普遍,一般都是自家城市的旅遊景點,反而本地人不一定去過。
而今天,也算是了卻了這一心願?
“我小時候聽說過這棵樹,一直想來看看,今天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張浩一笑。
說著話,他又環顧了下四周,不得不說,這處植物園的規劃倒是不錯。
這棵古樹被單獨辟了出來,周圍的近50米範圍內都沒有任何樹木,全都是供人踩踏的方塊磚,不遠處則是稀鬆的樺木林,還有一片紫色的花海,正值茂盛之時。
李思雨在一旁默默聽著,也將目光看向了這棵有著近千年曆史的古樹,出了神。
周鎮長搖了搖頭“唉,多看看吧,張小哥,說不定以後還看不到了。”
“為什麽這麽說?”張浩又問道。
周鎮長目光惆悵,眸子中似有無奈,似有失落道“你也看到了,這正值春季,這樹的葉子卻有些已經枯黃,我們注意到這個情況後,立刻匯報了相關部門,而經過相關部門的相關專家來看了後,什麽也沒說,通知了省裏的專家,要我看啊,這樹可能……唉。”
“這要是,這要是這樹真死了,可怎麽辦啊!”
之前,一位上麵的老領導下來視察時,路過這裏還曾說過這棵樹很好,甚是喜歡,還曾說過小時候經常在這樹下跟朋友玩,如今看被養的這麽好,心裏很高興。
周然知道的是,老領導就是在這個鎮上走出去的,高升了之後,有一次重回故土回到了兒時與好友玩鬧的樹,自然倍感親切,之後他還得知,當年老領導被調任到市裏前,還特意來到這棵樹前表示,這棵樹很重要,一定要悉心照料,不能有半點馬虎。
且據可靠消息,他得知老領導七天之後要回來鎮上看看,鎮上早就為了此事做好了完全準備,可偏偏唯獨這棵樹出了問題,這要是等老領導回來了,看到這棵樹枯死了,他,他沒法交代啊!
此事事關自己的仕途,他怎能不上心。
但現在,上心也沒什麽用了。
張浩頷首。
能看得出來,這樹在春季葉子枯黃本就是不好的征兆,而專家過來看了之後,馬上匯報了省裏的專家,光是這一行為也能看出,此事非同小可。
也不怪周鎮長這樣想,要是他也同樣會這麽想。
正當思緒紛飛之間。
吱。
伴隨著陣陣刹車聲響起,在場眾人齊齊將目光看了過去。
兩輛紅旗商務車停在邁巴赫車後。
緊接著,數名衣著筆挺,卻各不相同的老者,或者中年男人走了車來。
周鎮長見狀立刻迎了上去,口呼“各位就是省裏來的專家吧?歡迎歡迎,我是崖前鎮的鎮長周然。”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名滿臉皺紋堆砌,頭發半白的老者,正是省裏的植物學家劉漢中教授。
身後跟著的,同樣是省裏的專家,有地質學家王金海教授,還有同為植物學家的錢坤教授,剩下的則是他們幾人的徒弟。
“周鎮長,你好。”劉漢中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接著便介紹道“這位是省裏的地質學教授,王金海教授。”
王金海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鏡框,微笑示意。
“這位是植物學教授,錢坤教授。”
錢坤板著一張臉,點頭示意。
周鎮長笑臉相迎。
“周鎮長,我們先過去看看那棵普陀鵝耳櫪吧。”劉漢中肅聲道。
周鎮長點頭,伸手指引道“各位請跟我來……”
……
不遠處。
梁建中,張浩,李思雨,連同趙村長共同駐足原地,向那邊望著。
“梁老爺子,那應該就是周鎮長說的,省裏來的專家吧?”張浩好奇問道。
梁建中一笑“應該就是了。”
接著,他扭頭看了看那棵普陀鵝耳櫪“也確實,全球僅剩兩棵,且還是年齡最大的一棵古樹,驚動了省裏的專家很正常,畢竟,這可是珍稀物種。”
“就像是你這次幫我抓到的“走山參”一樣,同樣是珍稀之物,張小哥。”他笑著說道。
李思雨聽到這話,則是一愣,轉過頭,眸子泛起光亮,好似抓住了什麽關鍵性的信息一般。
“走山參”?
昨天張浩去山裏,就是為了給這位老先生找這什麽“走山參”去了?
不過“走山參”這個名字,聽著就有些古怪。
她所了解到的人參,就是在土裏埋著,倒是聽什麽奇聞軼事時有人講過,說是什麽數百年的人參可滿山走,但並沒有人親眼看到過,再加上大家都知道這隻是故事罷了。
可是,這位老先生可是花了300萬,外加給村裏修條路的代價,向張浩買的……
難道,這“走山參”真的存在?
並且,昨晚張浩還帶回來一根人參,說是走山時找到的,給她燉了雞湯之後,今天的檢查結果就出乎了她的意料。
上一次的【續斷湯】也是如此……
之前的【續斷湯】,昨晚的人參……難道,都有什麽神奇的作用?
腦中念頭剛起,李思雨就愣了一下。
倒是目前還沒有什麽證據表明自己的病好了,就是跟【續斷湯】,還有人參燉雞有關。
那個醫生在聽到人參的時候,不也沒什麽反應嘛。
思來想去,李思雨決定暫時先壓下這個念頭,不再深想下去。
張浩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轉過頭也看著那棵全球僅兩棵的普陀鵝耳櫪,若有所思。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周鎮長帶著那些專家朝著這邊走來。
專家們並未理會幾人,而是共同看向了葉片枯黃的普陀鵝耳櫪,眉頭緊鎖著。
周鎮長也陪同在左右。
梁建中也沒有過多逗留,看了眼時間,便道“張小哥,我一會還有個會,要立刻趕過去,修路的事情已經敲定,你完全可以放心了,還有錢已經劃過去了,你注意查收一下。”
在車上的時候,張浩就已經將“走山參”交給梁建中了,並囑咐梁建中要盡快服用。
張浩點頭“沒問題,梁老爺子。”
梁建中又道“我會留一輛車在這,你們什麽時候想回去了,什麽時候讓司機送你們回去就好,我就先失陪了。”
打過了招呼,梁建中就轉身走了。
張浩卻並沒有走,他想要在這裏繼續看看那些專家怎麽評價這棵古樹的。
慢悠悠湊到近前。
便看到,那幾名專家繞過阻隔帶,進入了古樹的三米範圍內。
王金海蹲下身來,先是用手機撚了一小點土,用手指搓了搓,又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一皺眉“土中的養分目前來看很充足。”
周鎮長連忙接話“這棵樹我們都是按照要求,每一季度進行定點施肥,每日按照要求進行整修等工作,沒有一天落下過。”
崖前鎮能有這樣的一棵樹,周鎮長心裏就跟開花了一樣,恨不得拿這棵樹當祖宗一樣拱著,那裏感怠慢這棵樹。
王金海點頭,站起身來,又走到另外幾個地方,分別撚起一點土,用手指搓了搓,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從土質上來看,水吸力屬於正常水平,土壤圈也沒有太大問題,土壤肥力目前來看,還不錯,小楊,取一點土回去化驗一下。”
“好的,老師。”一名隨行人員立刻打開箱子,從中拿出專業儀器,采集了部分古樹周圍的土壤,放在了器皿中。
劉漢中則是關注著普陀鵝耳櫪的樹皮。
抬起手,輕輕的在樹皮上摸索著,又抬起頭,注視著樹幹,枯黃的葉片,還有呈現出淡棕色的樹枝。
“劉教授,你看出什麽了嗎?”同為植物學教授的錢坤問道。
劉漢中思索了片刻“從樹皮方麵來判斷,養分還算是充足,並沒有生蟲的跡象,也不像是內部出現了問題,但從枝葉的情況來看,是養分不足的表現。”
“嗯,不光養分不足,還有即將枯死的表現,你看那棵樹枝冒出的新芽,明顯有了萎縮的跡象,我認為這棵普陀鵝耳櫪,應該是不太行了。”錢坤補充道。
劉漢中立刻打斷“不能如此武斷,從樹幹的情況來看,說不定……說不定還有救。”
錢坤無奈的笑了笑“劉教授,崖前鎮的檢測結果你也看過了不是嗎,從輸送養分的ht指標,還有igh指標來看,樹根吸取的養分,能夠正常輸送到樹幹,但無法輸送到枝葉了。”
“然後樹幹吸取了足夠的養分,卻沒辦法繼續向上輸送,久而久之,樹根也就不再吸取更多的養分,而這種時候如果還是按照正常的流程進行施肥,那土壤中的養分會越來越高,但樹根卻沒辦法吸收了,劉教授,你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劉漢中無聲的歎了口氣。
他又何嚐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他能說什麽呢?
或者說他能做什麽呢?
按照他多年以來的經驗來看,一棵樹枯死並非一時,而是最先從枝葉無法汲取養分開始,起初不會表現出什麽情況,葉片依舊如常,樹枝也如常。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由於枝葉無法汲取養分,養分全部堆積到樹幹部分,樹根也就不再汲取養分,而在之後,樹幹的養分向上不通,就隻能向下輸送,這樣一來,樹根部分受到大量養分的堆積,也就會出現爛根的情況。
在之後,才會是葉片發黃,樹枝出現養分不足的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眼前的這棵近千年曆史的普陀鵝耳櫪,大概率已經出現了爛根的情況。
而一旦爛根的話,除了移植出來,將爛根的部分進行重新修剪,在找合適的地方進行植種,精心養護,才有可能救治成功。
可這棵普陀鵝耳櫪已經有近千年的曆史,再加之樹根盤根錯節,工程量極大不說,甚至都有可能在挖掘的過程當中,普陀鵝耳櫪就會徹底枯死,再無救治過來的可能。
可以說,現在眼前這棵普陀鵝耳櫪,在他們的眼中已經被判了死刑。
沒有太大救治的可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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