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朋友還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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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著來來往往的鬼差,個個都顯得氣力不足,張浩心裏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說,閻君還能撐得起我們嗎?要是不行,我們難道真的要全死在這裏?”一個人憂心忡忡地問道。
    “別胡說八道了!”另一個人冷笑著插嘴,“難道不是嗎?我們現在每天都覺得氣力不足,隨時都可能虛弱到昏厥。雖然大家都裝做沒事,但心裏都明白,我們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這話一出,其他幾個同行的人都陷入了悲痛之中。他們悲痛的不僅是地府的命運,更是自己未來的命運。
    自己將來還能平安活著嗎?會經曆什麽?會遭受什麽?
    “就算你們再說又怎樣?沒辦法……我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不想忘掉一切去投胎,所以隻能留在這裏苟延殘喘。隻有地府能讓我們感受到還活著,雖然我們確實已經死了……”一個心裏明白的人說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沒人再敢繼續這個話題,因為生怕再說下去,心裏就真的什麽都不剩了。
    如今的心已經空洞,所以……就算麻痹自己,也無法接受那個結局。
    張浩站在眾人身後,若有所思。
    以前總覺得這些人太勢力,為了想要的東西,已經忘掉了身為人應有的品質,比如善良、勇敢、單純等美好品質。
    但在地府,邪惡自私未必不是好東西。東西要放在合適的位置上,才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
    回到客棧,張浩明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氣氛太壓抑了,而且這裏為什麽會有如此濃厚的死氣?
    雖然這裏是趕屍客棧,有這類氣息在所難免,但今天這似乎與以往不同。
    走進大堂,張浩看到夥伴們都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地保持著一個姿勢。聽到自己來了,他們的眼睛好像動了一下,但身體並沒動。
    張浩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想著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
    剛準備衝出去,身後就傳來一聲輕笑。
    這聲輕笑讓張浩全身的血液幾乎凝固。
    就在這一刻,張浩感受到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是壓倒性的恐懼,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逃跑!
    張浩像個生鏽的機器人一樣,慢慢轉過身。
    角落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頭發很長,幾乎拖到地上。臉上帶著笑意,但這笑意並未到達眼底,讓人一時分辨不出這笑容的含義。
    這人是魔尊!
    雖然沒見過這張臉,但張浩憑直覺一下子就判斷出來了。隻有魔尊能讓他感受到這種無法言喻的恐懼。
    “你去見閻君了對吧?”魔尊問道。
    閻君?哦,對,那是他的名字。
    張浩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像沒事人一樣走到對麵的沙發上,輕鬆地坐下。坐下的那一刻,隻有他自己知道手腳都在抖。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他剛才花費了多少力氣,做了多大的努力。
    “怎麽?不是已經不喜歡他了嗎?為什麽還要過問閻君的事情?”魔尊有些意外地挑眉問道。
    “誰說的?”張浩反問道,“我為了那個家夥,不惜與全世界為敵。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為什麽還會有人懷疑我對他的感情?你能告訴我你的依據是什麽嗎?”
    “我沒有依據,是我自己猜的。”魔尊輕笑道。
    張浩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的節奏。他不能讓過快的呼吸暴露出自己現在的慌亂。
    “我還以為,你一直以來的喜歡,不過是對自己執念的迷戀罷了。這幾千年的執念,或許早就超越了你對那個人的喜歡,不是嗎?”魔尊沉默不語,隻是用那雙蛇一般的眼睛,緊緊盯著張浩。
    張浩能清晰感受到,在魔尊的目光下,自己血液的流動都變得緩慢起來。
    “你膽子真不小,為了獎勵你,我決定給你上一堂課。”魔尊開口說道。
    “什麽課?”張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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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站起身,在大廳裏的眾人身邊緩緩踱步。張浩看著她的動作,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要做什麽?”他警惕地問。
    “我決定把這裏的人都殺掉,讓你嚐嚐我的痛苦。你剛才的話太傷我的心了,可能就算把這裏的人都殺光,也比不上你對我的傷害的十分之一。不過無所謂,能讓你感受到一點點也好。”魔尊冷冷地說。
    張浩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湧向了大腦,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瘋狂呼喊:“快求饒,快求饒,這個瘋女人真的會這麽做的!”但另一個聲音卻插嘴說:“沒用的,不管你怎麽求饒,她都不會放過你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張浩清楚地看到夥伴們身上浮起了一層虛汗,他們也在害怕,也在緊張。
    終於,張浩開口了:“你不會這麽做的。”
    “為什麽?”魔尊問。
    “從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可以看出,你已經殘暴到了毫無人性的地步。殺了他們,雖然能給我帶來短暫的劇烈痛苦,但你不會讓我這麽快就解脫。你恨我,所以你會先折磨我的心智,就像現在嚇唬我說要殺掉他們一樣。”張浩說道。
    魔尊緊緊盯著張浩的雙眼,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別的情緒。但看了很久,除了倔強,她什麽也沒看到。
    突然,魔尊笑了:“你很有意思,希望接下來你不會讓我失望。”
    “你放心,我一定會拚盡全力殺了你,讓你的執念、怨念都消散無蹤。你曾經的所作所為,也會被時間一點點撫平傷痕。”張浩堅定地說。
    魔尊這是在用她的方式向全世界反抗,但張浩要告訴她,她的反抗是徒勞的。
    不管她曾經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什麽,最後都會消失得幹幹淨淨。她什麽都不是。
    魔尊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考張浩的話。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笑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沒辦法,雖然那些老腐朽對你寄予厚望,但在我看來,你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孩子。我確實需要給你點磨練了,接下來就祝你好運吧。”
    說完,魔尊站起身,大手一揮。昊邪等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體癱倒在地上。
    王胖子雙手撐著地麵,努力想要站起來,但無論怎麽用力都無法做到。
    魔尊的威壓讓平凡的人無法反抗,張浩也是拚盡全力才能保持看似平靜的模樣。
    走到門口時,魔尊突然停了下來,似乎臨時起意想要做點什麽。
    “啊,對了,我來一趟也不容易,就給你留個禮物吧。”她指著張浩說道。
    還沒等張浩反應過來,他就突然感受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
    胸口像塞了一團濕漉漉的東西,讓他憋得隻想罵娘。
    這是什麽?發生了什麽?
    張浩來不及多想,兩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隨著魔尊越走越遠,殘留在眾人身上的威壓感也慢慢消失了。
    寒傘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連滾帶爬地撲到張浩身上,拚命地搖晃著他的身體:“你怎麽樣?你醒醒!老韓,你別嚇我呀!”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張浩抬到了二樓,剛扶著他準備讓他躺下,張浩就皺了皺眉頭,吐出了一口鮮血。這是張浩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創傷!
    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一定是魔尊做的。她臨走前說要給張浩留個禮物,難道就是這口鮮血嗎?寒傘雙目通紅,怒火中燒,猛地拍了一下床之後轉身就走。
    好在昊邪還保持著基本的理智,他和王胖子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寒傘重新按回到了床邊。
    “你現在去哪裏都改變不了什麽,好好留在這裏等老韓醒了再做決定。”王胖子用他少有的正經語氣說道。這語氣讓人無法抗拒。
    寒傘緊握著拳頭,指甲似乎都深深刺進了掌心的肉裏,但他卻仿佛毫無感覺。
    “我明白了,我得去地府一趟。”他轉身欲走,卻被昊邪一把拉住。
    “你先答應我,別做傻事。”昊邪擔憂地說。
    寒傘沉默片刻,冷冷道:“我不會做傻事,尤其是當我確定要複仇之後。放心吧。”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拳頭始終緊握著。
    那個玩弄他於股掌之間的人,那個魔鬼,那個傷害了張浩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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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地府,寒傘對這個麵目全非的地方沒有一絲同情。
    相反,他覺得這種地方早就該受到懲罰。
    找到閻君時,他正趴在桌子上,眉頭緊鎖,似乎在睡覺。寒傘冷笑了幾聲:“神也會覺得累嗎?”
    這句話似乎驚醒了閻君,他抬頭看了看寒傘,又低下頭去:“我不是累,我隻是在想……除了眼前的這些任務,我還能幫上什麽忙?”
    閻君心中的愧疚依然難以抹除,他隻能在工作之餘,思考如何能多做些幫助。他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深夜。
    在地府,雖然沒有真正的白天和黑夜,但按照人間的時間劃分,現在也是該休息的時候了。
    閻君站起身來,緩緩走向門口,吹了吹風。“我想你一定很恨我吧,明明知道你的來曆和目的,卻還是利用了張浩,把你們綁在這裏為我所用。”
    寒傘換了種語氣:“換一種想法,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許不會再遇到張浩。我的確應該怨恨你,但同時也要感謝你。跟著張浩的這段時間,他教了我很多關於因果緣分的東西,還有世間的報應。現在,我們算是扯平了,你沒必要再這麽說話。”
    閻君笑了笑:“是嗎……你真的變了很多,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寒傘低頭看了看掌心掐出的印子,不知為何笑了一下:“這樣的改變我並不害怕,相反,我覺得這是好事。這不正好證明我不是怪物嗎?”
    想想從前的那個小怪物,如今已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獅子。這轉變是誰帶來的?是張浩。
    張浩真的不平凡,他有著讓所有人都變得不同尋常的能力。就連閻君自己,也可能因為他而改變了。
    “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麽事?”閻君問。
    “想請你去看看張浩。魔尊臨走前指了他一下,然後張浩就失去了戾氣,我們扶他回房間時,他還吐了一口血……到現在還沒醒,狀態很差。”寒傘焦急地說。
    “以她的性子,估計不會害死張浩,但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晚些時候我過去看看,現在還有一部分暴亂的鬼魂沒處理好,再給我兩個時辰的時間。”閻君說。
    “我來幫你處理,請你立刻去看張浩……我一刻都等不了了。”寒傘急切地說。
    閻君奇怪地回頭看了看寒傘,突然笑了:“是啊,或許有些事情可以讓你來處理。”
    “我隻是暫時替你。如果不是因為張浩,我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牽連。”寒傘說完,走到辦公桌前低頭看文件。
    閻君看了一會兒,笑了笑轉身離開。走出大殿的那一刻,他身上的官服自動切換成了常服。在這一刻,他仿佛拚盡全力脫下了身上的某個枷鎖。
    客棧裏,張浩看到突然出現的閻君,實在無法給出好臉色。“是寒傘讓你過來的?”他問。
    “是。張浩在哪?”閻君問。
    “在二樓,我帶你過去吧。”昊邪說。
    上樓的途中,昊邪不經意地問了一個問題:“現在的你,是敵人還是朋友?”
    昊邪實在看不透閻君。說實話,一直跟閻君打交道的是張浩,昊邪並沒有跟這個人有過太多交往。根據以往的經驗來判斷,他們之間的這些別扭,對於昊邪這種平凡的普通人來說,可真是傷筋動骨的事情。
    “我既不是敵人,也不是夥伴,隻是你們熟悉的人罷了。別相信我,但你們可以信張浩。”閻君的回答讓昊邪有些無言以對。
    “可問題是,張浩現在還沒醒,我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昊邪說道。
    “那我先把他救醒,你們再慢慢琢磨吧。”說著,閻君坐到了床邊。
    昊邪頓時警惕起來,不知所措,是該上前阻攔,還是就站在旁邊等。
    “算了,天真,讓他試試吧,反正現在情況也不會更糟了。”昊邪無奈,隻能歎口氣,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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