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些藍人天生就很會拐帶戰鬥兄弟……(4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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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執政官,狼之兄弟,緋紅之拳,征服者,咆哮獅鷲……還有更多甚至連烏列爾·文垂斯百多年服役生涯的經曆都分辨不清的戰團徽記出現在這些高大身影的肩膀上。
    隻是無一例外地,這些曾經代表著各自榮譽與傳承的徽記如今上麵都被紅色的油漆粗暴地劃上了一個“”。
    烏列爾猜想這應該是一種對於帝國和混沌雙方麵的否定的彰顯:保留了紅叉下原戰團的紋章,又沒有用八芒星或者鮮血,或是其他油漆蓋上它們,一種拋棄原有身份的流浪者或是由於某種原因逃到這裏來的人。
    他們的塗裝從白色到灰色,從紅色到綠色,又從藍色到黑色,加上那些被粗糙地填補和用鐵絲匆匆綁上的缺失的裝甲的顏色,動力甲拚湊的型號則從古老的馬克2到相對較新的馬克7型都可以見到。
    烏合之眾,隻能說是如此,而且他們就算有任何智庫成員存在,也沒有技術軍士跟隨,這從修補的水準上能看出來,戰鬥牧師,當然,不用想,不會有的。
    帕撒尼烏斯在他的通訊念珠裏低聲詢問,“這比我想象的更加……”
    “落魄。”烏列爾毫不猶豫地截住朋友的話頭。
    “你們在說些什麽?”對麵的前白色執政官成員喝道,“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在偷偷通話!”
    “沒什麽。”烏列爾提高了一點聲音,“或許我們真的可以談談。我的真名,朋友們,我不想撒謊,但就在我被放逐之前,我的真名是烏列爾·文垂斯,我是極限戰士戰團第四連的連長,這是我的戰友與朋友,安維克隻是他在這裏的代號,他的名字是帕撒尼烏斯·萊薩尼。我們被驅逐的罪名是違反了《阿斯塔特聖典》。”
    帕撒尼烏斯發誓那個看起來毛絨絨的魯斯之子絕對笑了,而且笑得不懷好意。
    “或許是可笑的,但對聖典的信仰深入我們的骨髓,我們接受了我們的懲罰,直到我們的首席智庫底格裏斯認為可以將一個死亡誓言任務加入我們的贖罪遠征,使得我們的死亡更有意義。”
    “那麽你們就是來白白送死的!”身穿藍色動力甲,肩膀上的紅色拳頭被紅叉遮掩的高大軍士說道,“我們憑什麽要跟著你們一道去送死?”
    “我們的確是來執行我們的死亡誓言,等到它被完成之後我們才能返回我們的家園世界——我認為它可以被完成,因為我們現在不是孤身一人!在那之前,我們同你們一樣都是沒有戰團,沒有了榮耀的人。但既然我們都認為混沌是操蛋的去他媽的混球,那我們就有同樣的目的!既然我們並未真正地失去我們的勇氣與榮耀,你們也可以再度拾起它們!雖不再立於帝國的旗幟下,但我們依舊還是星際戰士!我們被創造出來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對抗混沌而戰鬥!戰鬥!戰鬥!為了我們的信仰,摧毀人類之敵!此等壯烈的戰鬥才是星際戰士的歸宿!”
    “可算了吧兄弟!你說得好聽,你們自己可天天和那群混沌的叛徒,墮落的鋼鐵勇士廝混在一起!”
    “他們不是鋼鐵勇士。至少現在帶領他們的人不是。”烏列爾在帕撒尼烏斯來得及阻止他之前脫下了頭盔,以便讓對方看清楚他非常幹淨的麵容。梅德倫加德白磷般永恒燃燒的天空光芒刺得他眯了眯眼睛,但阿斯塔特的生理機能很快將透過他瞳孔與角膜的光線調整到一個能正常視物的程度。“你們既然觀察了這裏已經幾天了,不會沒有發現吧。”
    “那家夥的確很高而且穿著同你們的塗裝一樣的動力甲。上麵還有些不是很製式但在這個鬼地方足夠正義的護身符。所以這才是我剛剛建議我們留你們一命原因之一。我很好奇。”方才那第二個回答的沙啞的聲音又說道,同時露出他的身形。
    這是一名身材中等,身穿褪色的紅甲的戰士,他羊皮紙白色的肩甲的紅叉下繪著一隻展翅的黑鳥,中央有一滴紅色的血滴。
    “但這名領主……你們說他來自銀色顱骨戰團?……好吧,就算他也是銀色顱骨的預言團中的一員,那麽他所擁有的那種亞空間能力也是數一數二的,但這種能力我是第一次在銀色顱骨身上見到,或是可以說我幾乎沒有在任何星際戰士身上見過這種能力,非常有趣,非常有趣。假如你們知道他的力量來源於何處的話,或許可以告訴我。”
    “請原諒,諸位兄弟,但我正在與哪一位兄弟說話呢?”
    “塞拉法斯(serphs)。”這名戰士也脫下了他的頭盔,他的麵容看起來古老而枯槁,有著一種長期無法好好安眠之人的深陷的黑色眼窩與健康狀況不佳的膚色——這在能夠關閉部分大腦進行輪換休息的阿斯塔特裏不是非常多見。
    “如你所見,在我開始流浪之前,我曾經擔任血鴉戰團的智庫。我們的戰團傳統之一就是對無數失落知識的渴求與整理,包括黑暗與禁忌的那部分,我們的秘密大師們認為這可以讓我們更好地對抗異形、異端與無生者。”
    當然這位前智庫很明智地沒有提及自己在這些知識探索過程中扮演的角色和最後是如何跑路的,而烏列爾也很默契地繞開了這個話題。
    “塞拉法斯兄弟。感謝你的智慧為我們的會麵做出的貢獻。假如你想知道索爾塔恩連長的力量來源可以和我們一起……”
    “你叫他什麽?”來自緋紅之拳的戰士突兀地喝道,“索爾塔恩?鋼鐵勇士的索爾塔恩?哈!你們一定是被騙了還在替人賣命哪!索爾塔恩·沃·布隆在梅德倫加德誰人不知?!他可是這裏資曆最古老的鋼鐵勇士之一!他的服役記錄可以追溯到一萬年前的大遠征時期!”
    帕撒尼烏斯因為他所聽到的突然被揭示的黑暗內容頭皮發麻,頭發根根炸起,在他的頭盔裏瞠目結舌。
    當他求救般地轉向他的連長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恐懼的冰冷感又爬上了他的心頭:烏列爾·文垂斯的灰色眼睛與他傳承自羅伯特·基裏曼的那張富有貴族氣質的骨相的麵容上沒有絲毫動搖的痕跡,相反地,裏麵露出了一絲殘酷到可怕的興趣。
    “……所以說,我認為這次會麵還是相當成功的,帕撒尼烏斯。你看。”
    烏列爾·文垂斯轉向發言的緋紅之拳,“如何稱呼你呢?兄弟?我能多問幾個問題嗎?”
    “卡亞瑪·謝伊。”前緋紅之拳回答,他的頭骨上有著新舊不一的縱橫傷疤,顯示出他經曆的大小戰鬥。“你想知道什麽?”
    “有關索爾塔恩與鋼鐵勇士的任何事情。包括我們麵前的這個堡壘。”
    緋紅之拳與他身邊的白色執政官、血鴉分別交換了一下眼色。
    “這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烏列爾聳了聳肩,“如你所見,我可以調配一部分軍需的,包括食物和武器彈藥。”
    “哈!極限戰士的光榮的連長也會背叛嗎?我開始覺得你可能不是因為違反書上的條目所以被趕出來了。從投靠叛徒的行為中再次背叛來取得自己的利益?這樣會讓你剛剛說的話像是一個笑話,烏列爾·文垂斯。”
    “造成對帝國之敵的最大殺傷、清除我們路上的一切阻礙,以便完成我的死亡誓言是我目前最重要、最主要的目的。”烏列爾話語中的冷硬讓狼之兄弟閉上了嘴巴。
    “難道我們的首席智庫是那樣一個天真的人,會以為隻派出我們兩個連重武器與後勤補給都沒有的阿斯塔特士兵,就能完成他所標識的偉大任務嗎?摧毀惡魔的造物,摧毀混沌星際戰士們增殖的希望?這甚至值得一整個戰團,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什麽都沒有,站在恐懼之眼中的惡魔星球上。而我們甚至已經跨越了整個銀河,抵達了我們的目標終點。誰還能說這不是一個被祝福的、能夠獲得真正榮譽的任務?”
    “到了這個地步,擁有這樣的祝福,我已不會再因為拘泥於任何形式上的規則而讓我們的任務麵臨失敗的可能。即使是敵人,但假如他們是我達成任務路上的敵人的對手,那麽他們就是我們天然的盟友。”
    烏列爾用他灰色風暴般的眼睛注視著每一個走出來的變節者的眼睛或是目鏡,他注視著他們每個人,大聲說道。
    “那麽,最後,我的確不知道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是為什麽會站在這裏,是因為什麽原因被你們的戰團所驅逐或是你們拋棄了他們,又是什麽樣的旅途和變故將你們帶到這個鬼地方,但我已不在意這些,我聽過了你們的故事。也與你們分享了我的。假如你們厭倦了這樣天天東躲西藏苟延殘喘的日子,那麽,跟我走。我請求你們,加入我們這被賦予的真正光榮的任務,獲得最後的勇氣與榮耀,我願意將它分享給你們,提供給諸位一個重獲榮譽的機會,證明你們自己,證明你們在旅途的最後依舊是一個真正的戰士!”
    現場一片沉默,唯有呼嘯的狂風刮過岩石的縫隙。
    有人麵麵相覷。
    終於,白色執政官的傑弗爾開口說道。
    “如果我們死了,死在你的任務中,那這些又有什麽用呢?誰會記住他們?在這個惡魔的星球上?”
    “我會。”烏列爾堅定地回答。“你們看到了我的決心了嗎?我一定會完成我的誓言,返回恐懼之眼外,我會記住你們作為戰士的榮譽。”
    他不自覺地把手放在胸口鎖骨下。
    那裏,玫瑰念珠的吊墜正在散發著熱度。
    血鴉智庫眯起了眼睛。
    -
    “……所以你給我帶回來了一群什麽?”
    站在軍官環繞的指揮室內,索爾塔恩·沃·布隆的太陽穴在梅德倫加德的黑色太陽下嗡嗡作響,開始發脹。
    “一群星際戰士。”站在他對麵的烏列爾毫不客氣地說道,“一群作戰老手,很熟悉鋼·鐵·勇·士·的作戰風格,也很擅長與他們戰鬥。”
    “好吧。”老石匠的目光與烏列爾的灰色眼睛瞬間相觸了一下,又閃電般地分開了。二連長從呼吸器後麵歎了口氣。“我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菲爾哈默——烏列爾?”
    “暫時沒有了。”依舊披著銀甲的前極限戰士平靜地回答,那種之前假裝出來的輕鬆已經從他高貴的臉孔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隻有決心、奉獻與犧牲。“在我們的誓言完成之後,我想問的話會來問你的,不過在那之前,我認為我們彼此都不要問太多。”
    “我們馬上要進攻了。時間能推遲的不多。列奧尼德中校,你們的載具組都到位了嗎?”
    “是的。閣下。”約蘭人咳嗽著回答,他依舊臉有病容,但指揮官的天藍色製服被盡量重新整理過,青銅胸甲與動力劍也回到了他的裝備行列中,“我們將按計劃跟隨在泰坦部隊之後。而步兵團也已準備好,我們會在城牆的側麵開辟登城場。”
    索爾塔恩點點頭,把目光轉回眼前站在他的指揮室裏的二十七名變節者。
    “讓我看看。……哦……很罕見啊。你們幾個。啊,尤其是你,居然還有……他一定會很喜歡的。”
    被索爾塔恩挨個掃視過去的變節者們感到了這位目前立場不明的領主視線中的詭異:倒沒有明顯惡意、殺意或是通常混沌汙染給人造成的那種不適,但總感覺怪怪的,就像是自己被什麽東西提前……看上了?
    “很好!你們通過了!隻要你們好好幹,我們的父親絕不是吝於獎賞之人。遵從父親的意願,我也同樣如此。你們會得到比你們最好的想象還要好的。”
    “你們的父親?”說話的依舊是塞拉法斯,這位血鴉智庫深深皺起眉頭,“你的力量來源於他嗎?這就是他為什麽離開了這兒?他已經升入更高處了嗎?”
    “我的力量與生俱來,”索爾塔恩回答道,“但基因之父的贈予讓我得以超越了我自身,領悟到了‘真實’。”
    塞拉法斯眼中陡然精光爆射,他忽然以一種極大的熱情重複道,“真實!宇宙的終極奧秘之一嗎?!”
    “比那更加……神秘而玄妙。”
    “那麽我要加入。”幾乎一秒都沒有猶豫地,前血鴉智庫做出了決定。
    “好吧,雖然他在某些方麵相當癡心,但塞拉法斯老頭的趨利避害預感還是挺準的。那麽我也加入。”狼之兄弟,斯沃爾加德(svoljrd)揉了揉鼻子,跨前一步。
    於是一個接一個地,變節者們朝著索爾塔恩單膝跪下。
    “最後。”注視著一切的烏列爾·文垂斯轉向歎著氣的索爾塔恩,“我還有一件事,有關我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