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取悅天後,赫拉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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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後。
    到達世界最高之地,奧林匹斯!
    太美麗了!奧林匹斯!
    哎呀,這不是宙斯嗎?
    還是來看看遠方的愛琴海吧!
    剛剛爬上奧林匹斯山的阿瑞斯,一眼便看到了廣場上高聳巍峨的宙斯神像,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強忍住啐一口的衝動,邁開步子朝著天後宮走去。
    在來的路上,他曾深刻思考過一個問題。
    明明原典中的阿瑞斯身為戰神,又是宙斯和赫拉唯一的兒子,這樣的出身,不說混到阿波羅雅典娜那樣的地位,怎麽也不至於到了人憎狗嫌的程度吧?
    阿瑞斯思考許久,覺得這背後固然離不開各種錯綜複雜的神權博弈,但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在於阿瑞斯自身——
    ——祂就像頭飛揚跋扈的蠢豬,情商低得嚇人,基本上把能得罪的大神都給得罪完了。
    麵對著兄弟姐妹中最為出眾的雅典娜,祂屢屢尋釁,每戰必敗,丟人的同時,也和這位人緣最好的女神徹底斷了友好的可能。
    自己個性粗魯,讓一向喜歡端莊優雅的阿波羅非常不喜,連帶著也交惡了他的姐姐阿爾忒彌斯。
    和嫂子阿弗洛狄忒偷情時當場被抓,就此和哥哥火神赫淮斯托斯的關係破裂。
    戰神山審判一事,和海神波塞冬的關係毫無疑問也是鬧崩了。
    宙斯看祂就來氣,覺得祂跟祂母親赫拉一樣惹人生厭。
    赫拉看祂也來氣,覺得祂和祂父親宙斯一樣輕佻粗魯。
    這一樁樁一件件擺在眼前,阿瑞斯這才深刻體會到,神界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你能打,能打有什麽用?出來混是要講勢力的!
    因此,此次回歸奧林匹斯山,阿瑞斯給自己定下了兩條大原則。
    第一是低調行事,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最優先的目標肯定是先利用聖杯裏的創世本源,把自己的獨有位麵開辟出來。
    第二是廣泛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大神,就像他莫名其妙地收獲了普羅米修斯的效忠那樣,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而擺在他麵前的第一步,便是獲取自己的母親,天後赫拉的好感。
    阿瑞斯邁開步子,朝著天後宮走去。
    走進宮殿,便看到金碧輝煌的禦座上端坐著一道美麗的身影。
    瀑布般的金發垂過脊背,冷漠中帶著威嚴的絕美麵容,兩條白百合般的潔白手臂搭在胸前,一雙牛一樣的眼睛裏透出寒冬般的冷意。
    赫拉穿著織錦般的長裙,發間戴著金冠,整個人透出一種女王般的威嚴氣質,像是一座凜冽的冰山,端坐在那裏,卻給人一種相隔千裏的疏離感。
    她看到阿瑞斯走來,眼中的寒意愈發濃鬱,卻沒有先開口,隻是冷冷一哼,一股無形的寒氣在大殿裏彌漫開來,氣氛像是凝結了那樣讓阿瑞斯有些難以適從。
    阿瑞斯當然知道自己殺死皮同,救下勒托的舉動已經徹底惹怒了赫拉,眼下的局麵已經不是站著講幾句話就能破得了的
    於是他狠狠一咬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撲了上去,抱住了赫拉的雙腿!
    “母親大人我錯了,請您原諒了我這一次吧!”
    赫拉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伸出手推了一下阿瑞斯,卻沒能推動。
    “你給我鬆開!”赫拉冰冷的聲音中有了一絲慌亂的意味。
    “不鬆。”
    “鬆不鬆?”
    “母親大人不原諒我,我就不鬆開!”阿瑞斯耍無賴似地說道,就差拱進赫拉的懷裏撒嬌了。
    “原諒你?”
    赫拉差點被他氣笑了。
    “我已經頒下神旨,任何人不許在勒托分娩時予以幫助,可你呢?不單單違背了我的旨意,還殺死了我派出的皮同,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現在居然還敢奢求原諒!”
    赫拉越說越是激動,眼眶中竟已經盈滿了淚水:
    “阿瑞斯我的兒子,你的父親不顧我身為婚姻神的尊嚴,四處留下風流債!現在你卻還不惜冒著開罪你母親的風險替他收拾爛攤子,阿瑞斯,你告訴我,我為什麽要原諒你的背叛!”
    一邊說,赫拉還不住捶打著阿瑞斯的肩膀,阿瑞斯卻是沉默著一聲不吭,任由母親發泄著怒火。
    等到赫拉宣泄完了情緒,阿瑞斯這才開口說道:
    “母親大人,不管您信不信,我出手救下勒托,其實是為了您啊”
    “為了我?”
    赫拉嘲諷地笑了笑:“你這麽做是為了我?這麽說來你父親四處風流,在外麵生下了那麽多的私生子,難道也是為了我?”
    阿瑞斯卻是搖了搖頭:“母親大人,您現在有情緒,我可以理解,可是我想請您想想,您到底是為什麽要派出皮同去追殺勒托呢?”
    此話一出,赫拉頓時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這不爭氣的兒子!預言中說,勒托將會誕下一對優秀的神子,他們將來會成為奧林匹斯的主神,獲得無上的光榮”
    說著,赫拉又是伸手在阿瑞斯的額頭狠狠點了一下,“要是你能爭些氣,不要總是那麽粗鄙無用,我為什麽要去嫉妒勒托的子女們?”
    阿瑞斯像是沒聽見赫拉的嘲諷,隻是抬起頭,頗為無辜地說道:
    “您看,母親大人,這就是問題所在,您因為得知了勒托子女的優秀,所以才會派出皮同去追殺他們,可問題來了,父親難道能放任您殺死這樣優秀的神子,削弱奧林匹斯的勢力嗎?”
    這番話成功地讓赫拉沉默了。
    其實她也明白,如今的奧林匹斯勢力尚弱,十二主神中甚至還有舊泰坦的神明,宙斯必然不會容許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他一定會做出改變。
    最好的方法,當然是繁育出強大的子嗣,然後在他們成長起來之後,順手接過十二主神的位置,逐步將舊泰坦勢力清除出奧林匹斯。
    因此,用膝蓋想都知道,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都是未來的奧林匹斯主神,宙斯絕不會放任這對姐弟為赫拉所害,他一定會在勒托身上留下後手來保護她們。
    想明白這一點後,赫拉臉色終於稍稍有了和緩的跡象,但她的餘怒未消,聲音依然冰冷:
    “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阿瑞斯卻是笑了笑:
    “母親大人,以您的智慧,一定是能想明白的,奧林匹斯的強盛和神王大位的穩定是父親的底線,他不會容許任何人挑戰這一底線,哪怕是您。”
    “無論您派出多少怪物,都不可能真正傷害到阿波羅姐弟,他們將來必將登上奧林匹斯,屆時,這份舊怨就會成為橫亙在您和兩位主神之間的一道檻,這對您天後的位置必然是不利的。”
    “所以你就出手,替我消解了這份恩怨,以防止他們姐弟將來記恨我這位天後?”
    赫拉瞥了他一眼,聲音裏第一次帶上了些柔和的意味。
    阿瑞斯點點頭:“我確實是這樣想的,母親您是天後,您所頒下的神旨不能由您去違背,這會損害您的威嚴。”
    “這種情況下,由我出手是最合適的,我是母親大人的兒子,我救下了勒托母子,既能讓他們感念我的恩情,進而不去計較和母親您的恩怨。
    “在其他神明的眼中,這也隻是兒子的叛逆,反正我的粗魯莽撞也是出了名的,我這麽做,也不會讓人覺得天後是畏懼了一對尚未出世的孩子。”
    赫拉嘲諷似地一笑,“這麽說,你倒還是真心為我考慮的了?”
    “這是當然的啦,母子同心,您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嗎?”
    阿瑞斯抬起頭,眼睛眨啊眨的,努力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他舉起手指:
    “我向您保證,天無二日,我的心中隻有母親大人一個太陽!”
    赫拉似乎也被他這番話給逗笑了,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油腔滑調,跟你父親學的些壞毛病,以後不許跟他學了,聽見沒?”
    阿瑞斯連連點頭:“我以後一定好好向母親大人學習,做一個正直向上的神!”
    ‘撲哧’一聲,赫拉臉上的冷意終於消退,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仿佛春風般的笑容在那張絕美的臉龐上綻放開來,照得整座大殿都明媚了起來。
    她白了阿瑞斯一眼,揮揮手說道:“行了,話說得跟蜜糖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裝著什麽心思,快滾吧,你的父親等著見你呢。”
    “見我?”
    “是啊”赫拉冷冷一笑,話語中是濃濃的嘲諷意味:“你這一次保護下了他心愛的女人,他還指不定要給你些什麽獎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