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為什麽這麽做呢？”靈慧魄冷笑著吐了個泡泡。
    “難道是......”
    “我是怎麽想的......”靈慧魄沉吟道：“這是個陰謀，讓我不禁想起了趙氏孤兒的故事。”
    “怎麽講？”衝衝對文化和曆史這一塊兒，確實是不如靈慧魄。
    靈慧魄說：“殺死仇家，然後把仇家的兒子給養大，讓仇家的兒子認自己做爹......”
    “擦！真特麽坑！”衝衝呲牙罵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原本是自由身，被前大哥給抓來，然後洗掉了記憶，灌輸進了他想讓我們知道的東西，哪怕這個東西是他杜撰出來的......然後硬塞給現在的大哥？”
    “對！”靈慧魄說：“他為什麽這麽做，我還搞不清楚，但有一點肯定是沒錯的，那就是趨利避害，這是人類的天性，也是所有生靈的天性。”
    “趨利避害......你的意思是說，咱們的前大哥，有可能根本就沒死？”衝衝駭然道。
    “他死與不死，重要嗎？”
    靈慧魄嗬嗬冷笑：“其實生和死這個概念，隻是相對於普通的人類而言，但對於前大哥那種人，還有咱們這類靈物，其實意義不大......也不要說咱們，就說普通的人類，所謂的生死，不過是主動和被動的區別罷了。”
    靈慧魄的這句話意味深長......
    人活著的時候是相當自由的，你想幹啥幹啥？
    但當人死了以後，意識和精神去了另一個世界，很多事情就得受更加嚴格的規則去限製和製約，幾乎每一個亡靈一死，就是都‘囚徒’的身份。
    就像那些陸陸續續，沒有五官，如同焦屍一般蹣跚著朝著‘陰間井山’行走的那些人一樣。
    “有點道理，那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衝衝在問這句話的時候，靈慧魄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恐懼。
    其實有的時候，勇氣這個概念範圍是很廣的，不能隻看表麵。
    若是尋常的打鬥，形如烈火的衝衝肯定第一個衝在最前麵，甚至無懼生死。
    而靈慧魄則是要計算利害得失，尋找一個‘最優解決’方案。
    但當麵對己方完全被碾壓，甚至毫無勝算的時候，衝衝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不能雞蛋碰石頭。
    但恰恰在這種時候，靈慧魄的那種與眾不同的勇氣就體現出來......
    勇氣不是在於一時之勇，更不是麵對強敵時的膽寒，而是在麵對困難的時候無所畏懼！
    “老二啊，不是我慫......”衝衝解釋道：“假如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咱們的這位前大哥他之前就可以輕鬆的拿捏我們，抽走我們原來的記憶，加載他想讓我們知道的，那我們現在如果被他發現了，萬一再打起來，咱們豈不是？”
    “咳！”靈慧魄歎了口氣說：“兄弟啊，能夠打敗敵人的，不一定非得靠武力和實力，真正厲害的武器是智慧，就像要離一樣，五短身材，還斷了一條胳膊，根本不可能打敗吳國的第一勇士慶忌，但是他卻做到了？為什麽呢？還不是因為他的勇氣還有伍子胥的智慧？故而，單純的隻是比表麵上的實力差距，其實毫無意義......”
    “我知道，我隻是理性的分析......”衝衝解釋道。
    靈慧魄說：“前大哥如果沒有死，或者說，沒有我們理解意義上的死，那按照他的性格，最後還是要把我們照單全收的，甚至於說，連工具人都算不上......我現在有個大膽的想法，我們現在的這個大哥，不過是前大哥養的一頭豬。”
    “豬？這話怎麽講？”衝衝有些懵。
    靈慧魄說：“表麵上看，前大哥對現大哥好的沒邊兒了，各種機緣各種名聲，各種福利統統都拐彎抹角的給他......但其實隻是在培養自己的軀殼，等到這個軀殼養的差不多的時候，前大哥的精神和意識完全可以奪舍他......而他之所以這麽做，我覺得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逃避某種劫數。”
    “劫數？”
    “嗯！”
    靈慧魄認真的說：“衝衝，你應該聽說過動物活到了一定的歲數，就有躲避天劫一說吧。”
    “嗯！”衝衝回答道：“那都是民間的迷信，不足為信的。”
    “你先別管是不是不足為信，就先說這個邏輯.......上天是個全能的意識體，包括他們現代的科學家們不是也承認有‘造物主’的存在嗎？”
    靈慧魄頓了頓繼續說：“咱們這個大哥，應該是要接受某種無法逃避的懲罰，但他本人又不想真正的死，於是就丟棄了那副軀殼，甚至於，我懷疑那副軀殼都是假的，然後把魂和魄分開，不同的進行安置和利用......他具體是怎麽操作的，現在還很不好說，但我覺得，這個老謀深算的家夥，正在謀劃一個大大的陰謀，你也好，我也罷，還有現在大哥，應該都是他的工具人，或者說......重生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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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的命運可就太悲慘了......”衝衝唏噓道。
    “所以，我們要趕在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最糟糕的情況之前，洞悉這裏麵的前因後果，還有他的全部意圖，然後放緩，阻攔他目的的達成，並且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找機會反殺......”
    說到這兒，靈慧魄頓了頓繼續講：“而我們現階段，正處於摸清前因後果，搞清楚咋回事的階段......隻有搞清楚了，才能知道該如何見縫插針，找回主動權！”
    “嗯！你說的有道理！”
    “我們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靈慧魄繼續給衝衝做思想工作，說道：“其實恐懼這個東西，往往來自於有選擇權，當一個人沒有選擇權的時候，他也就不恐懼了，因為隻有這一條路了......時間就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我們越往後麵拖延，離死，離全盤皆輸，離無法扭轉就越接近，我們越抓緊時間，越趁早采取作為，就能越早的擺脫悲慘的命運，試想一下啊，兄弟！如果再恢複成行屍走肉，變成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狀態，那該有多可悲啊！就連我們現在......都隻是隱約察覺，並沒有百分百的能夠認清楚我們自己本來的一切！”
    “二弟啊，你說的我都懂了，你不用勸我了，哥哥全聽你的！你用你的智慧，我用我的力量和勇氣，一定能夠逆轉命運，不再重蹈覆轍的，你就告訴我，我該怎麽做就可以了！我再沒有任何意義！”衝衝語氣堅定的說。
    靈慧魄說道：“看出來了嗎？這裏地下水網係統複雜，這裏隻是一個小監牢而已，我們在裏麵多多探索一些，盡可能的挖掘出所有的真相來，我們不著急，一點點來......”
    “可是，”衝衝有些擔心的說：“時間對於咱倆而言，有的是，但對咱們現在這個大哥......我的意思是，我剛才在鎮守陳州呢，你作為大哥的保鏢，也離開了這麽久了，就剩下他一個人，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衝衝這個時候，倒是體現出來了對宋誠‘忠心’來了。
    不過，他又畫風一轉說道：“兄弟啊，我知道你對現在的大哥比較忠誠，但咱們哥倆畢竟是親兄弟，有些話......我也隻能跟你講，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咱們搞不定之前的大哥，那把現在的大哥給毀掉，打亂之前大哥的計劃，豈不是也能......”
    “打住！”靈慧魄皺眉道：“你怎麽還賊心不死呢？咱們現在的大哥，真的沒有碰你的老婆，我對天發誓，我一直在就旁邊看著呢，他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要是騙你話，讓我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嘖！誒呀.......”
    衝衝嘬著牙花子說道：“你說啥呢？這一點，我已經完全相信了！我這不是跟你商量這沒辦法的辦法麽......萬一咱們搞不定以前的大哥，不能阻止他的陰謀得逞，咱們不是還有最後一招麽？總之，搞亂他的計劃就行了！”
    “哼！你可真自私啊！”靈慧魄冷哼道：“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因為你搞亂前大哥的計劃簡單，但是前大哥想殺你，也簡單，他殺不殺你，跟他能不能成功二者之間不矛盾，而且......咱們現在的這個大哥，說不定就是幫咱們搞定之前那個瘋子的唯一辦法和鑰匙！”
    “誒呀！行了行了！你不要上綱上線的批評我了！”
    衝衝有些委屈的說：“每個人都有邪惡的潛意識不是嗎？難道說你靈慧魄就是個100的好人，一丁點都沒有嗎？主要是我這個人吧，太實在了，今天見你對我這麽坦誠，一感動，就啥話也說出來了，我其實沒有壞心的，主要是......那個前大哥，給我安排的任務就是保護宋誠，所以我有點兒逆反心理，想不遂他的意罷了，我並不是對現在的大哥有意見......”
    靈慧魄當然知道，所有的兄弟裏頭，衝衝是最孩子氣的。
    別看它排行老大，但實際上，靈慧魄一直在拿它當弟弟一樣看。
    二人說罷，靈慧魄猛的一抖自己的尾巴，碩大的鯰魚沿著‘陰間井山’地下河管道係統往深處遊去。
    此刻的靈慧魄，大腦裏產生了一個想法。
    在真正的井山之上，其內部大魏帝陵的核心處，有一個地下湖，裏麵裝的全都是魏昭宗當年抓來的水產靈獸。
    那麽，在這個陰間的，滿是血腥惡臭的地下湖裏，會不會也有一個‘煉妖池’呢？
    裏麵，又裝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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