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26章 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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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夥,怎會陡然間強至如此?

    遠處,那起初招惹林凡的青年,在目睹幫手竟也折戟於林凡劍下之時,雙瞳猛地一縮,仿若被無形之力狠狠揪緊。

    刹那間,一股寒意自脊梁骨上如靈蛇般蜿蜒攀爬,瞬間便將他整個身心都籠罩其中,仿佛墜入了冰窖之底。

    他望著林凡,眼眸中滿是驚駭之色,仿若看見了世間最恐怖的魔神。

    尤其是瞧見林凡手提長劍,一步一步緩緩朝自己走來,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的心頭,讓他的內心恐懼到了極致。

    他隻覺雙腿發軟,連站立的力氣都已喪失殆盡,胯下更是在不知不覺間,已是一片潮濕,那一灘黃色液體悄然滲出,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別,別殺我!

    我知道一處地方藏有劍心洗煉令,你若能饒我一命,我定當帶你前去找尋。”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仿佛生怕一個不慎,便會引得林凡那致命的劍鋒瞬間落下。

    然而,回應他的唯有一道冰冷的嗤笑。

    這青年方才所言,竟是他此生最後的遺言。

    話音尚還未完全消散,赤劍已然如閃電般洞穿了他的脖頸。

    滾燙的靈力仿若洶湧的烈焰,順著劍身瞬間蔓延而出,刹那間便將他的肉身焚燒成虛無。

    唯餘一枚儲存戒指,靜靜地懸浮在。

    林凡神色漠然,目光從青年煙消雲散之處緩緩移開,轉而投向了另外兩人。

    先前那場激戰,二人早已是強弩之末,近乎半廢的狀態。

    此刻,即便他們心中湧起逃命的念頭,卻也根本無力付諸行動。

    他們望著林凡漸行漸近的身影,隻覺仿若死神正緩緩伸出修長的手指,向著他們的靈魂無情地勾去,那股死亡的陰影,已將他們徹底籠罩。

    林凡的目光,恰似深冬夜空裏最遙遠的寒星,冰冷且不帶一絲溫度,緩緩地落在了那兩名已近半廢之軀的人身上。

    這兩人與林凡素不相識,不過是受那起初招惹林凡的青年蠱惑,才稀裏糊塗地卷入了這場是非之中。

    其中一人,麵如金紙,額頭上密布的汗珠好似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順著臉頰滑落,將衣衫浸得透濕。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眼中滿是驚恐與乞憐之色,“公,公子,饒命啊!

    我們本與您無冤無仇,隻是受了那家夥的慫恿,才冒犯到您的跟前。

    我們真的不知死活,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這一次吧!

    我們願為公子鞍前馬後,做任何事,隻求能留下這條性命。”

    說著,他強撐著起身,想要向林凡恭敬地跪拜下去,可身子剛一動,便因身上的重傷而劇烈顫抖,險些再次摔倒在地。

    另一人見狀,也趕忙帶著哭腔喊道“是啊,公子!

    我們都是被那家夥騙來的,他說隻是對付一個小角色,哪曉得您如此厲害。

    我們已經知道錯了,今日冒犯您的威嚴,是我們的罪過。

    求您大發慈悲,饒我們一命吧!

    若您肯放過我們,我們可為你尋覓劍心洗煉令!”

    他一邊說著,一邊費力地挪動著身子,試圖爬到林凡腳下,用這卑微的姿態來換取那渺茫的生機。

    然而。

    林凡卻仿若未聞他們的話語一般,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動容。

    在他眼裏,這二人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此刻的求饒不過是螻蟻臨死前的掙紮。

    隻見他身形如電,瞬間閃現至二人身前。

    手中赤劍仿若奪命的蛟龍,挽出兩道凜冽的寒光,分別朝著二人的要害呼嘯而去。

    那兩人還未來得及發出最後絕望的慘叫,赤劍便已無情地洞穿了他們的咽喉。

    林凡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神色依舊冷峻如霜,仿佛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隨手拂去了兩隻煩人的蒼蠅。

    他緩緩抬頭,目光仿若兩道銳利的劍芒,直直地望向不遠處那位隨後趕來的天罡劍宗弟子,口中沉沉吐出幾個字“人,我已殺,你待怎樣?”

    那男子此刻心中的震撼猶如驚濤駭浪,洶湧澎湃。

    天罡劍宗,雖未躋身十大巔峰勢力之列,但在中央之地,那也是聲名遠揚,威震一方的宗門。

    而眼前這林凡,竟是如此幹脆利落,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便當著他的麵,將他三位同門斬殺殆盡。

    “技不如人,我心服口服,你動手吧。”

    男子說完這句話,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力氣,認命般地閉上了雙眼。

    在他的預想中,接下來便是林凡的致命一擊,結束自己的性命。

    等待他的,卻是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直至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遠方,男子才緩緩睜開雙眼。

    他的眼神中交織著複雜的神情,對林凡此舉頗為不解。

    他望著林凡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為什麽?”

    此刻的他已是重傷之軀,毫無還手之力。

    若是林凡有意,隻需輕輕一揮劍,便能讓他魂歸天地。

    可林凡,卻偏偏留了他一命。

    這一番行事風格,讓男子滿心的疑惑,剛才明明出手狠辣無情的人,為何會在這時心軟了?

    遠去的林凡自然將對方的問話聽得清清楚楚,他卻仿若未聞一般,依舊邁著步伐前行。

    一旁的柳輕雪,眼中滿是詫異之色,她緊緊地盯著林凡,心中滿是不解。

    她實在不明白,為何林凡不趁此機會將那男子一並斬殺,如此一來,豈不是永絕後患?

    而非要留下這樣一個隱患,日後說不定會生出諸多變數。

    “他此番出手,不過是為救同門性命罷了,與先前那三人的情形截然不同。”

    林凡仿若洞悉了柳輕雪心中所思,微微搖頭,聲音清淡如水,緩緩解釋道。

    聽聞此言,柳輕雪看向林凡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深邃之意。

    嗜殺之人並不少見,然而像林凡這般,雖殺伐果斷,卻能分得清是非善惡,不亂殺無辜之人,著實是有些難得。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柳輕雪微微欠身,朝著林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她心中清楚,此番恩情厚重難量,言語之間的感激,在這等大恩麵前,著實顯得太過蒼白無力。

    “無妨,你因我而被辱,救你,自是在情理之中。

    倒是讓姑娘受此羞辱,卻是我的不對。”

    林凡微微搖頭,話語雖淡,卻透著幾分自責。

    聽罷,柳輕雪貝齒輕咬紅唇,搖了搖頭。

    若不是被林凡及時救下,若不是那幾人的惡行尚未得逞,她即便脫離了那所謂的“魔爪”,也會毅然決然地選擇自爆。

    “如今,公子有何打算?”

    柳輕雪輕聲詢問,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

    聽到柳輕雪的詢問,林凡微微沉吟,想著識海之中那剛剛融入的劍道感悟。

    片刻之後,他開口道“我打算尋一處安靜之地,閉關一段時間。”

    閉關?

    柳輕雪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在這劍穀之內閉關?

    這豈不是一種極度奢侈的舉動?

    要知道,大部分人來到這劍穀,皆是一心隻為參悟那劍碑之上蘊含的劍道真解。

    若能在劍碑前,因感悟劍碑之韻而閉關,柳輕雪自是能夠理解。

    可她著實不明白,為何林凡會選擇在這劍碑之外的地方閉關。

    莫非……

    柳輕雪心中暗自思忖,雙目之中漸漸湧現出一抹驚異之色。

    她看著林凡,心中暗暗猜測“公子莫不是在那火淵之下,得到了什麽造化?”

    這話,她自然不敢貿然問出口。

    她也明白,就算問了也是白搭。

    何況,這已是涉及到了林凡秘密的範疇,以二人如今的關係,對方並無義務回答。

    甚至,若是冒昧詢問,可能會引起林凡的反感。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公子護法吧!”

    聽著柳輕雪的言語,林凡笑著搖了搖頭,道“姑娘無需如此,劍穀之行不易,沒必要因為些許小事而耽擱了自己的際遇。

    況且……”

    還不等林凡說完,柳輕雪已是強硬地開口說道“公子,我意已決,我這條命是公子救的,不管如何,我都會跟著公子。

    隻可惜。

    我至今還不知公子的名諱。

    對了。

    我叫柳輕雪,來自滄瀾疆域,柳氏劍閣。”

    滄瀾疆域?

    柳氏劍閣?

    得知柳輕雪的來曆,林凡眉頭微微一挑,滄浪劍閣,不就是昔日劍域在滄瀾疆域的分支嗎?

    這柳輕雪,竟然也是來自滄瀾疆域。

    莫非,二者之間,還有所聯係?

    想到此處,林凡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好奇,微微抬頭,目光看向柳輕雪,輕聲問道“你可曾聽聞過滄浪劍閣?”

    聞言。

    柳輕雪的神色陡然一變,原本平靜的麵容上刹那間布滿了驚駭之色。

    她的目光猶如兩道銳利的箭矢,直直地盯著林凡,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略帶緊張地說道“公子,為何會知曉滄浪劍閣?”

    要知道,即便是在滄瀾疆域之中,知曉滄浪劍閣存在的人,那也是寥寥無幾。

    柳輕雪若不是身為柳氏劍閣的天才子弟,若不是曾經有幸去過祖屋。

    恐怕她也會如同絕大多數人一般,對滄浪劍閣這個宗門毫無所知。

    而且,她所知曉的遠不止於此。

    她還清楚地知道,在那祖屋的記載中,這滄浪劍閣,實則乃是劍域的分支。

    “曾有幸見過一位來自滄浪劍閣的前輩。”

    不可能!

    聞言。

    柳輕雪的神情頓時變得無比冷峻。

    隻見她身形一閃,當即從戒指中拔出長劍,那動作猶如行雲流水,卻又帶著一種決然之勢。

    劍鋒陡然指向林凡,凜冽的寒光在劍身上閃爍不定,仿佛隻要林凡稍有異動,便會毫不猶豫地刺出。

    她原本恭敬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冽,一股寒霜之氣自她劍身之中洶湧澎湃地迸發而出,那赫然是她所領悟的劍意。

    “冰屬劍意嗎?

    倒是和沈傲雪頗為相似。”

    林凡微微一頓,他靜靜地感受著柳輕雪劍身傳蕩而來的寒霜劍意,那股冰冷的氣息仿佛能穿透靈魂,讓他不禁暗暗搖頭。

    他看著柳輕雪,眼中滿是詫異之色,輕聲問道“柳姑娘,你這是……”

    “閣下到底是什麽人?

    滄浪劍閣早已湮滅在曆史長河之中,便是在滄瀾疆域,亦鮮少有人知曉此勢力之名。

    閣下卻說見過一位滄浪劍閣的前輩,未免也太荒誕了些。

    你對我雖有救命之恩,可若是不將此事道清楚,便是拚個我死你活,我也定然不會放過你。”

    柳輕雪的聲音陡然一沉,目光中滿是警惕。

    柳氏劍閣的老祖,本就是曾經滄浪劍閣內門弟子的後人。

    那曾經輝煌一時的滄浪劍閣,卻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消失得幹幹淨淨,至今都無人知曉究竟是得罪了哪一方神秘勢力。

    而柳氏劍閣的先祖,一直將調查滄浪劍閣消失的緣由當作畢生的使命。

    甚至將之定為祖訓,命一代又一代的柳氏後人持續探尋此事。

    這不僅僅是為了揭開一段被遺忘的曆史,更是為了柳氏劍閣的未來,為了那份深埋在血脈中的使命。

    如今,突然出現林凡這樣一個聲稱與滄浪劍閣有關的人,她怎能不心生疑慮?

    瞧見柳輕雪這般模樣,林凡無奈搖頭,道“柳姑娘應該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不知你為何會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可我之前所言,的確是句句屬實。

    那位前輩,的確是聲稱自己來自滄浪劍閣。”

    “事已至此,閣下還要繼續戲耍於我嗎?”

    柳輕雪的聲音仿若寒夜中的冰霜,帶著徹骨的寒意。

    “好,你既然執意不說,那便休怪我手下無情!”

    話音未落,柳輕雪周身劍氣陡然升騰,便欲對林凡發起那致命一擊。

    隻可惜,林凡的動作更快。

    隻見他身形如電,一步掠出,仿若鬼魅一般在刹那間便出現在柳輕雪身前。

    還未等柳輕雪的攻勢展開,林凡便已探出手掌,精準地擒住了柳輕雪的皓腕。

    這一係列動作快如閃電,根本不給柳輕雪任何反擊的契機,仿佛時間都在這一瞬間為林凡的身手而停滯。

    “柳姑娘,實在是情非得已,還望你諒解。”

    林凡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他知道想讓柳輕雪輕易開口並非易事,在這無奈之下,他隻能使出在自己看來最愚蠢的辦法。

    隻見林凡衣袖一揮,從那十萬枚靈位之中取出柳姓之人的牌位,那些牌位一一懸浮於柳輕雪眼前。

    “你……”

    柳輕雪的目光落在這些牌位之上,雙瞳驟然一縮。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後逐一查看這些牌位。

    當她的目光落至其中一塊名為“柳複生”的牌位上時,心中仿若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微微顫抖著嘴唇,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怎麽會有先祖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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