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內，光線昏暗，隻有幾枚月光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林凡盤膝而坐，雙目緊閉，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
    柳依依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操控著溫和的水療靈力，滋養著他胸前那恐怖的傷口，一絲絲幽藍的毒氣被緩緩逼出，化作腥臭的黑水滴落在地。
    蘇烈守在洞口，如同門神一般，警惕地注視著外界的一切動靜，拳頭緊握，似乎還在為之前的無力而懊惱。
    陳風則在外圍布置了幾個簡易的警戒劍陣。
    夕顏坐在林凡不遠處，默默調息，但心神顯然大部分都係在林凡身上。
    時間在寂靜中緩緩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林凡長籲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眸中雖然還帶著疲憊，但那份銳利與深邃已然回歸。
    “林師弟，感覺如何？”
    柳依依連忙問道，語氣中帶著關切。
    “暫時壓製住了，多謝柳師姐。”
    林凡聲音還有些沙啞，但已有了中氣，“那老者的毒功甚是刁鑽，若非師姐的靈丹和療愈之術，恐怕沒那麽容易穩住。”
    柳依依搖搖頭：“是林師弟你自身根基雄厚，靈力磅礴，才能這麽快逼出毒素。
    我隻是輔助而已。”
    這時，蘇烈和陳風也圍了過來。
    “林兄，你可算醒了！”
    蘇烈大大鬆了口氣，隨即又咬牙切齒，“那老狗，死得太便宜他了。
    就該把他剁碎了喂狗！”
    林凡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目光掃過隊友們關切的臉龐，心中微暖。
    絕境之中，方能見真情。
    他取出那枚暗金色的劍尖碎片，攤在掌心。
    碎片依舊黯淡無光，安靜地躺著，仿佛隻是一塊凡鐵。
    但近距離仔細感知，卻能發現其材質非金非玉，蘊含著一種古老與沉重。
    表麵似乎殘留著玄奧莫測的紋路，僅僅是目光觸及，都仿佛有一種要被其無形鋒銳割傷的錯覺。
    “就是這東西，引得那老者拚命？”
    陳風好奇地問道，他也能感覺到此物的不凡，但卻說不出所以然。
    林凡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他嚐試著將一絲極為細微的劍意探入其中。
    嗡！
    碎片微微一顫，竟真的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共鳴。
    一股仿佛來自太古洪荒，淩駕於眾生萬物之上，執掌殺伐、斷滅因果的恐怖劍意氣息，如同沉睡的巨龍睜開了一絲眼縫。
    雖隻是一閃而逝，卻讓整個石洞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咚咚咚……
    蘇烈、陳風、柳依依三人幾乎是同時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後退半步，體內靈力運轉都為之窒澀，靈魂深處湧起難以抑製的敬畏與恐懼。
    夕顏也是嬌軀微顫，美眸中充滿了駭然，她的劍意在這縷氣息麵前，渺小得如同溪流之於瀚海。
    林凡更是首當其衝，悶哼一聲，急忙切斷了那絲劍意聯係，額角滲出細密冷汗。
    僅僅是引動這一絲氣息，就幾乎抽空了他恢複不多的靈魂之力，更是讓他心悸不已。
    “這……這到底是什麽級別的寶物？
    我曾看過王階靈兵，也沒這麽可怕。”
    蘇烈聲音都有些發幹，滿臉的不可思議。
    僅僅是逸散的一絲氣息，就讓他們這些造化境武者感到難以承受，這簡直超乎想象。
    林凡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聲音沉重無比：“恐怕，是王階之上。”
    王階之上？
    眾人愕然，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
    “皇器？
    不……不可能吧？”
    待得幾人反應過來時，四人當即瞬間瞪大了眼睛，皇器，那可是人皇強者才駕馭得了的至寶啊。
    在如今的靈界，半步人皇已是巔峰戰力。
    距離上一位人皇失蹤，已是過了百萬年之久。
    在這百萬年間，可從未有過皇器流傳出來。
    當然了。
    也有可能是幾人孤陋寡聞，以天穹山主那等半步人皇強者，未必沒有皇器。
    但。
    即便如此，一枚皇器碎片，依舊帶給了蘇烈這群連王境都尚未觸摸的造化境武者深深的震撼。
    林凡凝重地點點頭：“雖然隻是一小塊碎片，但其本質不會錯。
    其中蘊含的那一絲劍意，至高無上，鋒銳無匹，遠非天階靈兵所能比擬。
    方才我最後能斬殺那老者，便是僥幸引動了其中一絲韻意。”
    洞內陷入了一片死寂，隻剩下幾人粗重的呼吸聲。
    皇器碎片！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
    這意味著，他們手中掌握的，是一件足以引起整個靈界頂級勢力瘋狂爭奪的至寶。
    其價值，根本無法估量！
    “此事，絕不可再對第六人提起！”
    林凡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嚴肅，“否則，非但我等性命難保，甚至可能為劍域招來滔天大禍！”
    蘇烈立刻拍著胸脯：“林兄放心，我嘴巴最嚴實，打死也不說！”
    夕顏、陳風、柳依依也鄭重點頭，他們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懷璧其罪的道理，誰都懂。
    “林師兄，此物……你收好。”
    夕顏輕聲道，眼神清澈，沒有絲毫貪戀。
    蘇烈等人也均是同樣態度，這東西雖好，但顯然是林凡拚了命才得到，且隻有他的劍意能引動一絲威能，理應由他保管。
    林凡也沒有推辭，小心地將碎片收起，鄭重道：“此番秘境之行，大家皆有收獲，回去之後，我等需盡快消化，提升實力。
    唯有自身強大，方能守住機緣。”
    經他提醒，眾人才從人皇碎片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開始清點此行的其他收獲。
    一番清點下來，眾人皆是收獲巨大，臉上都洋溢著興奮之色。
    之前的驚險與疲憊，似乎都被這豐厚的回報衝淡了不少。
    林凡服下柳依依遞來的又一顆療傷靈丹，感受著藥力化開，傷勢又好轉一分，心中也安定許多。
    他目光望向洞外，感知悄然蔓延開去。
    “方才的動靜不小，恐怕會引來其他人。
    我傷勢還未完全穩定，需閉關靜修一段時間，我想，剩下的旅程，我就不與大家一起了。”
    眾人聞言，相視一眼，旋即搖了搖頭，隻見夕顏正色地說道：“我等已在秘境中收獲不小，此次關於秘境的探索，想來也沒多少人比我們更廣。
    況且，距離秘境關閉，也沒有幾日了。
    我等便跟著你，待你傷愈，一起回歸劍域。”
    夕顏師妹的話，就是我們的意思。
    聞言。
    林凡感激地看了看四人，微微點頭，道：“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