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9章 藏龍臥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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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伯君強行抱了抱舟舟,又看向舟舟身後的帆帆。
    帆帆和舟舟長相一模一樣,衣著也一樣,但是他一眼就分辨出來。
    因為舟舟眼神清明堅定,鋒利,機敏,而帆帆眼神萌萌的,奶乎乎的,是一歲多的奶娃娃該有的眼神。
    出於禮貌,元伯君又抱了抱帆帆。
    鬆開帆帆後,帆帆歪著小腦袋打量他,奶奶的小嗓音說:“爺爺,你,和電視,不一樣。”
    元伯君揚唇一笑,問:“說說看,我和電視裏哪兒不一樣?”
    帆帆回:“電視裏,嗯,嗯……”
    詞匯有限,他形容不出。
    舟舟想替他答,忍住了,以後得裝傻,才不外露。
    顧逸風替帆帆答:“帆帆想說,電視裏,元爺爺莊嚴、偉岸、高大、威武,對吧?”
    帆帆一拍小手,“對!對!爸爸對!”
    元伯君問:“那元爺爺現在什麽樣?”
    帆帆嗓音清脆答:“可愛!爺爺闊愛!”
    可愛的意思。
    他也不怕生,伸出小胖手,摸著元伯君威嚴的國字臉,一臉天真地說:“爺爺,你,好闊愛!啊!”
    元伯君活到這個歲數,頭一次被人誇可愛,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捏捏帆帆的小嫩臉,心生喜愛。
    舟舟和帆帆,他都喜歡。
    帆帆可愛嘴甜,舟舟聰慧過人,日後必有大用。
    抱完兩個孩子,元伯君站起來,又看向沈恪懷中的孩子,問道:“這娃娃多大了?”
    沈恪道:“元伯伯,她今年五月出生,馬上滿半歲。”
    元伯君細瞅一眼那娃娃,不由得目露驚豔。
    怎麽有如此漂亮的小娃娃?
    雪白的一張小俏臉,粉腮上暈著微胭,圓溜溜的眼珠烏黑清亮,如秋水,如寶珠,如白水銀裏頭養著兩丸黑寶石,粉嫩嫩的小鼻子,小嘴紅紅的,如海棠花初開,露出的那一點瑩紅,長睫毛葺葺的,垂下來。
    粉雕玉琢的,比畫中人還好看。
    元伯君閱人無數,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小女孩。
    普通漂亮,讓人賞心悅目,頂級漂亮,卻能讓人看得愣神。
    呆了一會兒,他扭頭看向元赫。
    元赫也是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
    再看沈恪和蘇星妍,元伯君明白,好竹出不了歹筍,人家父母本就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元伯君笑眯眯地問沈恪:“這小女娃生得好俊俏,叫什麽名字?”
    沈恪回:“蘇驚語,出自沈承《晚明小品文庫·沈君烈傳》‘立身無傲骨者,筆下必無飛才;胸中具素心者,舌端斯有驚語’。”
    元伯君暗道,有才!
    再細看沈恪,高大清俊,儒雅才秀,才氣由內而外橫溢。
    蘇星妍更是貌美無雙,靈秀脫俗,才氣逼人。
    元伯君不由對這一家三口心生喜愛。
    元赫恰好有個兒子,三四歲了,正好和蘇驚語可以配成一對,但是元伯君沒好意思提。
    已經鎖定舟舟了,再盯上小驚語,多少有些吃相難看。
    元伯君朝沈恪伸出雙手,“我抱抱孩子可以嗎?”
    “好的,元伯伯。”
    沈恪把小驚語遞給他。
    元伯君小心翼翼地接過來,低頭瞅著她,笑道:“小驚語啊,小驚語,人如其名,‘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你莫不是天上下凡的娃娃吧?”
    小驚語雖然小,但是並不怕生,張開無牙的小嘴衝他笑。
    那一笑甜得像蜜,把元伯君一顆千錘百煉的心都笑得融化了。
    她細細長長的小手,在他的紐扣上摩挲,仿佛對他的扣子很感興趣。
    元伯君心中大為喜悅,覺得自己和這小女娃有緣。
    抱了好一會兒,他才舍得把孩子還給沈恪。
    目睹一切,顧逸風暗道不妙,沒料到元伯君連不會說話的小驚語都能盯上,她還不到半歲。
    這家人太愁人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到了他們這裏,是行高於人,必被元家人收之。
    帆帆走到元伯君麵前,踮著小腳來拉他的手,說:“元爺爺,我帶您,去看蛇蛇。”
    元伯君在秦家受了氣,來這邊卻倍受帆帆喜愛,不由得心情愉悅。
    “好啊,帆帆。”他彎腰抱起帆帆。
    帆帆帶他去看青回給他的寵物蛇,細嫩軟滑的翠青蛇,通體綠色,碧油油的,如俄七號礦坑出土的純正老料碧玉。
    帆帆伸手打開籠門,將蛇取出來,纏繞到自己奶胖的手臂上。
    元伯君不由得驚訝,沒想到這小孩膽子這麽大,忍不住又想將他也收為己用。
    可是悅寧是他堂姑,悅寧和元峻生的孩子,和帆帆是近親。
    元伯君心中暗暗遺憾。
    在顧逸風家用過午餐,元伯君和元赫返程。
    坐在車上。
    元伯君對副駕上的元赫感慨:“顧家當真是藏龍臥虎之地,舟舟和帆帆各有各的優秀。小驚語才一點點大,就好看得像小仙女。聽說小驚語還有個哥哥,叫沈天予,打小被一個叫獨孤城的高人收養,長大後必定是驚世奇才。”
    元赫道:“阿峻眼光一向極好,若不是他和悅寧交往,我們還不知顧家竟有這麽多能人。”
    元伯君闔上眸子,緩緩道:“懂我的意思嗎?”
    元赫神色一頓,隨即反應過來,“明白,爸。我回頭帶我兒子,時常來逸風和沈恪家做客,提前培養感情。”
    “還有呢?”
    元赫怔住,心裏忽然咯噔一下!
    斟酌幾分鍾,他才敢開口:“爸,您,該不會懷疑,派人傷害阿峻的內奸,是我吧?”
    元伯君眼眸不睜,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地說:“不是你最好。你們兄弟倆都是我的親生骨肉,各有安排,切忌手足相殘。我和老爺子最忌諱內訌,你二叔就是最好的例子。”
    “阿峻能力高於我,我甘願輔助他。”
    元伯君睜開眼睛,眼神幽沉,“這就對了。成大事者,不爭朝夕,好好培養你兒子和女兒,以後有的是機會。”
    屏著呼吸聽完,元赫才敢鬆一口氣。
    後背卻已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伴君如伴虎,他們的父親勝於虎。
    元赫小心翼翼地問:“爸,我們還去悅寧家嗎?”
    “不去了。”元伯君重新閉上眼睛,後背靠到椅背上,身體呈放鬆的姿態,道:“回我自己家。”
    “好的。”
    一行人驅車朝皇城根下開去。
    開至一半,車子拐至較偏道路。
    前車警衛突然急踩刹車。
    元伯君這車上的司機也急忙踩刹車,靠邊將車停下。
    元伯君身子大幅度向前傾去。
    元赫迅速轉身,從副駕上向後探身,去扶他,著急地問:“爸,您沒事吧?”
    元伯君道:“沒事,什麽情況?”
    元赫拿起對講機問前車的警衛:“為什麽急刹車?”
    警衛回:“忽然從路邊的灌木叢裏扔出來一個人,那人奄奄一息,快沒氣了。我們險些軋上,正要下車查看。”
    元赫放下對講機,推開車門走下去。
    來到扔出來的那人麵前。
    那人渾身是血,衣服破爛,臉戴麵罩。
    警衛摘掉他的麵罩,露出一張五官模糊的臉。
    元赫俯身,定睛細看,不由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