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9章 失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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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雖然此人頂著元伯君秘書鍾文的麵孔,聲音也是他的聲音,但是秦悅寧還是一眼便認出他是祁連。
    他眼神中那種自我、無所畏懼的神態,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秦野通過稱呼,很快也辨認出他是祁連。
    因為隻有祁連和燕歸,這麽稱呼過他。
    見三人認出自己,祁連換了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客氣地說:“秦總、鹿局、秦小姐,我奉我們大領導之命,來配合你們。”
    秦野有種吃癟的感覺。
    元伯君這是故意當著悅寧的麵,讓元峻來見元季峽。
    因為他早就料到他們一家會暗中保護元峻。
    本來挺仗義的一件事,被元伯君這麽一搞,搞得秦野心中甚是不快。
    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操縱。
    如果不是元峻人品還可以,真想把那門婚事退了!
    四人拉著行李箱朝外走去。
    鹿寧環視一圈,見前後無人,壓低聲音對祁連說:“她很難過。”
    “她”自然是指元書湉。
    短短四個字,祁連眼中無所畏懼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痛色。
    很快他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真實情緒,用平靜的語氣說:“讓她提前適應分離吧。”
    鹿寧心中歎息,慢一拍道:“如果她放下京都的一切,你願不願意帶她走?”
    祁連自然是願意的。
    非常願意。
    可是元書湉有兒有女有兄有弟有老父親,她的榮耀和財富都在繁華的京都。
    他不過是她人生中區區一個過客罷了。
    他有自知之明,就不去為難她,讓她做取舍了。
    四人走出機場出站口,兩輛本地的車駛過來。
    祁連道:“秦總、鹿局,這是我們大領導提前派人安排的車,我們上車吧,入住的酒店也已經安排好了。”
    秦野眼神冷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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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備車,又是備酒店的,本來挺好的事,可是由元伯君做來,秦野懶得領他的情。
    幾人上車,前往酒店。
    短暫休整一夜後,次日上午,元峻帶著禮物來到元季峽的家。
    麵對他的到訪,元季峽並不意外,仿佛早就猜到他會來一樣。
    他抱著兒子起身相迎,笑道:“阿峻,你公事繁忙,何必要多跑這麽一趟?”
    元峻客氣了一句,望著他懷中九歲的孩子。
    九歲的男孩長得瘦瘦弱弱,眼皮耷拉著,精神萎靡不振,身高也比尋常的九歲男孩要矮。
    五官倒是生得俊秀,全挑著他父母的優點長。
    元峻放下禮物,拿起其中一個包裝盒拆開,遞給他,說:“崢崢,這是哥哥給你帶的玩具,你在國內時最喜歡的變形金剛,擎天柱。”
    崢崢全名元崢。
    小元崢抬起眼皮怏怏地瞅一眼那變形金剛,索然無味地收回目光,重新把頭趴到元季峽的肩上。
    元季峽出聲打圓場,“崢崢病了,誰都不搭理。阿峻,你快坐。”
    元峻問:“崢崢什麽病?”
    元季峽回:“醫生診斷為抑鬱障礙。”
    元峻眼神暗了暗。
    元季峽的妻子雇凶殺人,夫妻離婚,全家被趕到國外,大人造孽,無辜的小孩子也被殃及。
    元峻放下玩具,走到沙發前坐下。
    很快有人上茶。
    元峻端起茶杯放到唇邊,裝作喝的樣子,卻沒喝,過半秒,將茶杯放下。
    他看向病怏怏的小元崢,問:“本地醫院治療效果怎麽樣?”
    元季峽一手抱著小元崢,一手撫摸著他瘦弱的脊背說:“心病,他媽出事後,就這樣了。”
    “四嬸還好嗎?”
    元季峽唇角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就那樣吧,怪她自己不爭氣,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作,作得家破人散,她老實了。”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問:“小慎之該上幼兒園了吧?”
    元峻道:“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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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季峽又笑了笑,“那孩子打小就聰明,阿赫夫妻人也老實,以後肯定大有前途。”
    他摸摸小元崢的頭,遺憾地說:“可惜了這孩子,被我和他媽連累了。以後隻能待在這異國他鄉,混口洋飯吃了。”
    元峻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他說話語氣斯斯文文,全程都在無奈地苦笑,自責,遺憾,一點戾氣和怨憤都沒有,一句責怪老父親的話也沒有。
    元峻一時捉摸不透他的真實心思。
    甚至懷疑那個幕後之人真的是他嗎?
    不像。
    幕後之人心機深沉,隱藏極深,視人命為草莽,在國內培養了無數奸細為他所用,無孔不入。
    而眼前的四叔分明就是個無奈、可憐的失婚男人,一個疼愛病子的慈父。
    寒暄幾句,元峻起身告辭。
    元季峽將孩子交給保姆,送元峻到大門外。
    元峻道:“四叔,你和四嬸離婚也有幾年了,有沒有考慮過再婚?再婚的話,爺爺看在崢崢的份上,有可能一時心軟,召你們回國居住。回到熟悉的環境,也有利於崢崢病情的恢複。”
    元季峽唇角苦笑更濃,“崢崢那副樣子,我怎麽再婚?再婚對他的刺激會更大,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我現在啊,就希望崢崢的病能快點痊愈,平平淡淡地活著。”
    元峻盯著他唇角的苦笑,有些微恍神。
    進這家的門時,他十分警惕,渾身充滿戒備。
    不知不覺間,他身上的警惕卸下,換成了對元季峽和小元崢的同情。
    他覺得元季峽要麽是無辜的,要麽是個中高手,裝得連他都信了。
    返回酒店,元峻撥通父親的電話,向他匯報:“爸,我拜訪過我四叔了,小元崢得了抑鬱症,我四叔很無奈。他表現得非常平和,一點戾氣都沒有。”
    元伯君蹙眉不語。
    聽到元峻又說:“我四叔本是天之驕子,是我爺爺最疼愛的小兒子,前程遠大,卻被嬌縱任性的妻子連累,被貶到國外,永遠不得回國,前程盡毀,隻能經商。換了誰,都會覺得冤屈,可是四叔表現得太平和,不怨不爭,甚至沒說讓我向爺爺求情的話。這很反常。”
    元伯君沉吟半秒,道:“我派我的秘書鍾文過去了,你讓他易容,打進你四叔家內部。看人不要隻看表麵,要看他背地裏在做什麽。”
    元峻猛地一怔,“爸,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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