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你要是死了,我高低拜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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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桂園詩宴後,沈綰梨這些時日都在硯雪齋查看名下鋪子的賬本,期間去珍饈閣見了蕭韞玉,驗證了寧公子就是太子的猜測,還一起看了出蕭瑾寧和沈念嬌冰釋前嫌的戲。
    直到師煥雲讓人給她遞來請帖,邀她去珍饈閣赴宴,慶祝崔廷禮等懷珠詩社成員中舉,沈綰梨才知道鄉試出榜了。
    作為懷珠詩社的社主,社員中舉慶祝,她自然是要出席的。
    沈綰梨帶上折月一塊出門,順路去了趟珍寶閣,打算買幾根狼毫筆作為賀禮。
    “縣主,這裏一共是五十兩銀子。”
    沈綰梨對筆沒什麽研究,所以選的都是鋪子裏最貴的,每支都要十兩銀子。
    折月在旁邊感慨:“這筆是金子做的不成?一支都抵得上了半年月錢了。”
    掌櫃笑著說:“這筆不是金子做的,但這上麵的狼毫可是比金子還珍貴。姑娘是縣主身邊的可心人,平日裏的賞賜想必都遠超月錢,這點銀兩想必還入不了姑娘的眼吧?”
    折月哼了聲,沒說話,隻是將掌櫃包好的筆收好。
    她的月錢是襄平侯府發的,但她跟在縣主身邊,確實還有不少額外的賞賜。而且縣主還會幫她賣飲品方子。
    不過掌櫃有句話確實說到她心坎上了,她就是縣主身邊最可心的人。
    沈綰梨從荷包中拿出銀票正要付錢,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掌櫃,給我拿五塊最好的鬆煙墨。我妹妹的那五支筆我也一塊付了。”
    沈綰梨轉身,就看到了渾身珠光寶氣的沈暮玠,不由有些意外。
    上次在長公主府門口,沈暮玠大晚上來鬧事,她還沒瞧仔細,沈暮玠就被侯府的下人們連帶著棺材一起扛走了。
    所以沈綰梨對沈暮玠的印象,還停留在他被逐出侯府後,穿得破破爛爛在城門口乞討的模樣。
    沒想到這才短短幾月,他又恢複了從前那珠光寶氣的模樣,而且,瞧著他身上掛著的環佩和腰帶上鑲嵌的寶石,竟是比從前還要張揚奪目。
    【像隻花孔雀。】
    沈綰梨衝他翻了個白眼,將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放在了桌上,“不必了,本縣主自己付。”
    沈暮玠乍然聽到沈綰梨的心聲還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想起來了,如今沈綰梨能控製自己的心聲不被他們偷聽,所以,她是在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誇他?
    沈暮玠覺得花孔雀挺好的,整個燕京,也隻有宮中奇獸園裏有一對呢。
    “妹妹,你不用跟我客氣的,二哥已經東山再起了。”
    沈暮玠拿出厚厚一遝銀票,渾身上下仿佛都寫著“人傻錢多”四個字。
    沈綰梨倒是很好奇他怎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弄到那麽多銀票的,“你又去賭了?”
    沈暮玠直呼:“冤枉啊,妹妹!我自從被娘趕出侯府體驗窮苦生活之後,就再也沒進過賭場了。這些銀票,可都是我和丐幫兄弟們拋頭顱灑熱血掙來的。”
    沈綰梨:“你去打家劫舍了?”
    沈暮玠覺得他要是點頭,她肯定轉頭就去報官,大義滅親。
    他昂首挺胸,理直氣壯:“搶山賊的東西怎麽能叫打家劫舍?我那是去剿匪!幫了人家知府大忙呢!”
    當然,他也不是專程去剿匪的,隻是押鏢的時候被山匪打劫才反殺的。
    之後他和丐幫兄弟們就嚐到了甜頭,每次押鏢都專門走那些比較富的山頭,用押鏢的東西來引誘山匪,之後設計反殺。
    既能把山匪送官換賞銀,還能黑吃黑占下山匪的寶庫。
    沈暮玠也才發現,原來他從小到大背的那些看似沒什麽用的兵法,在麵對那些山匪草莽的時候,竟然出奇的有用,就連他那經常被他爹嫌棄的武功,竟然都能讓他三招製敵。
    從小到大他爹都說,就他那三腳貓功夫,離開了家,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他打死。
    可真當他離開了家後才發現,外頭會的全都是三腳貓功夫。
    他在外頭帶著丐幫兄弟們幹了幾票大的之後,一度有些膨脹,覺得三弟那黑虎騎少主的位置他也不是坐不得。
    結果,他被坐在輪椅上的沈夜衡幾槍撩倒,甚至還是在沈夜衡用不了內力的情況下。
    當然這些丟臉的事情,沈暮玠是不會當著沈綰梨的麵提起的,他就吹噓了一波自己剿匪的英勇壯舉。
    沈綰梨輕嘖了聲,沒想到沈暮玠竟然跑去黑吃黑了。
    就他這武功和腦子,竟然沒栽在土匪窩裏?侯府的祖墳都要冒青煙了吧。
    珍寶齋離珍饈閣不過一條街,沈綰梨和折月步行過去。
    沈暮玠買下鬆煙墨,就快步跟在她身旁,“妹妹,你什麽時候回侯府啊?我實在是太想你了,讓工匠用黃金給你做了個雕像,放在閬華苑門口,等你回來就能看到了。”
    沈綰梨本來不想搭理沈暮玠的,實在是被他說的話給震驚了。
    她鳳眸圓瞪,“你說什麽?給我做了個黃金雕像?”
    沈暮玠點頭,笑容燦爛:“對啊!做得惟妙惟肖的,閬華苑的丫鬟們都說跟你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呢!”
    沈綰梨心底有很多髒話想罵,但一時不知道從何罵起,最後忍不住吐出一句:“沈暮玠,你有病吧?我還沒死,你給我塑金身?你怎麽不供奉個香爐過去拜兩拜呢?”
    沈暮玠愣:“這不是因為你還沒死嗎?”
    沈綰梨:“……”
    沈綰梨微笑,活動著手指筋骨,哢哢作響,“沈暮玠,又是給我送棺材,又是塑金身,你很盼著我死?”
    沈暮玠從她的微笑裏感受到了一絲絲危險氣息,“不是,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死了的話,我高低會去拜幾下。”
    “哦。”
    從橋上經過,沈綰梨往白玉橋下看了眼:“你看河裏是不是有隻孔雀?”
    沈暮玠忙探出頭去看:“有嗎?在哪?我在燕京住了那麽多年,白鷺水鳥沒少見,孔雀還真沒見到過?而且孔雀怎麽會在河裏?”
    沈綰梨在他身後冷笑,踹了他一腳:“這不就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