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陸東做飯，楊固燒火。
    這次上山趙秀榮特意給兩人帶了些玉米麵，和五斤昨晚熏過的豬肉。
    雖然趙山是楊固的舅舅，但這回卻是多了一重師父的身份，隻吃人家都可不行。
    此刻鍋裏正燉著飛龍和蘑菇，玉米麵做的貼餅子也已經被湯水氣熟。
    八十年飛龍的數量還很多。
    所以對於這個年代常年跑山的獵人來說並不稀奇，隻是一道比較鮮美的野味而已。
    但對於陸東來說卻是魂牽夢繞的美味。
    野生動物保護法出現之後，野豬野雞還能搞一搞，即使是麅子鹿肉也有人養殖。
    但這飛龍可就真的搞不到了，不然也不會從蘑菇燉飛龍變成了小雞燉蘑菇。
    乳白的湯汁在鍋裏不停翻騰，香味彌漫小院。
    陸東不由咽了咽口水，飛龍本就是極其鮮美的野味，樹蘑也是如此。
    兩樣搭配絕對是可以鮮掉舌頭。
    陸東舀了一小勺湯吸了一口，湯水流過味蕾，熱流傳向腹部，鮮味湧上大腦。
    這味道！絕了！
    這回看看搞兩隻回去給小茜也嚐嚐！
    美食之下，陸東又想起了家裏的小妹，以前每次想起都是滿滿遺憾。
    但現在卻隻剩下了期待。
    “趙叔，可以吃飯了！”朝著屋內喊了一嗓子，陸東從院子角落拿來了三張小板凳和一張木桌，擺在了火堆旁邊。
    一旁的楊固也沒閑著，添了幾根柴火後，去到了木屋裏幫忙端菜。
    不一會兒楊固就端著一個大臉盆出來。
    臉盆裏是滿滿一盆子野豬肉，飄著濃厚的蒜味。
    趙山則是提溜著剛剛跟著楊固進房間的小白，一臉驚訝。
    “東子你這狗子，確實能成事！”
    “感覺以後可能比我那長毛差不了！”
    長毛是趙山那隻下司犬的名字。
    陸東笑了笑：“哈哈，這小家夥骨量確實不錯，而且聰明的緊。”
    其實從剛才幾人進院子，小白比下司犬先發現那隻飛龍來看。
    小白的香頭就不低，而且這還是陸東沒有給過它強化。
    所謂的香頭，指的就是狗的嗅覺。
    分為低頭香和抬頭香。
    低頭香的獵狗，一般都是通過獵物殘留的味道進行搜尋。
    而抬頭香就厲害了，它們可以分辨出空氣中的氣味，直接縮短獵物所在的方位。
    這種獵狗數量可不多，不知道多少獵戶夢寐以求。
    像趙山的那頭下司犬，雖然實力很強，但也隻是好一點的低頭香。
    “小茜這丫頭運氣還是有眼光的，這小玩意兒好好訓一下，差不了！”
    訓一隻獵狗可不容易，香頭、骨量隻是基本的。
    狗子的智商才是這個狗好不好用的關鍵。
    不過擁有係統的陸東並不擔心這些，幾個屬性點甩下去能差了？
    隻不過這小白現在太小，陸東擔心加點之後表現的太厲害，到時候就麻煩了。
    趙山一屁股坐了下去，伸手從盆裏抓了一塊豬肉塞到了嘴裏。
    朝著正吃著貼餅子的楊固喊道：“去我屋裏把那壇子拿出來。”
    “明天就要打獵，今晚還喝！”
    吃著正香的楊固一臉不情願，小聲嘟囔了一句，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起了身。
    趙山也不在乎自家外甥的吐槽，笑著朝著陸東問道：“東子能喝不？我這常年呆在山上喝酒都沒搭子，今天你陪叔喝兩斤。”
    酒過三巡，天空已是漫天繁星。
    楊固早就被喝趴，回房間裏睡覺去了。
    小院裏小白躺在白龍身邊，兩隻狗呼呼大睡。
    陸東兩人各自夾著一根卷煙吞雲吐霧，麵前是不停發出劈啪響聲的火堆。
    趙山呼出一口煙霧，抬頭看向夜空道：“還是在院子吃飯舒服，再過段時間就隻能窩在屋裏了。”
    “嗬嗬，是啊！還是院子裏舒服。”陸東應道。
    曾經的他也是喜歡這樣一個人窩在山裏的小屋旁，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陸東不清楚趙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也可以猜測到恐怕和自己曾經的經曆差不多。
    80年代全國都很困難，吃不飽飯的大有人在，但東北這邊卻並不相同。
    可以說是隻有凍死的沒有餓死的。
    要說是為了更好地打獵，趙山這才住在山上。
    陸東是怎麽也不信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幾人就開始在屋裏檢查裝備。
    天才蒙蒙亮，便早早地出了門。
    趙山牽著白龍在前方開路，陸東牽著小白壓在隊伍後頭。
    前麵的楊固則是充當起了挑夫的角色，背著一個竹簍。
    斧子、麻繩、侵刀、柴刀，裝了一背簍。
    不過即使如此楊固也是滿臉笑容，因為趙山在陸東的勸說下最終還是同意給他摸槍了。
    按陸東的看法，這進山的人，有槍在手，心底才有膽氣。
    畢竟那句話叫什麽來著，手握利器，殺心自起。
    到時候要是出現什麽意外情況，幾人走散了，楊固也有辦法自保。
    要知道這可是真正的山裏了，不是陸東小打小鬧撿鬆子的外圍。
    陸東則還是拿著那把歪把子，一來他槍法比楊固好。
    二來他腰上還有一把裝滿子彈的駁殼槍。
    趙山熟悉這林子裏的環境，帶著幾人七拐八繞也是很順利的拐到了崗梁子上。
    “下麵的灌木還是有些密，到時候見到草裏有動靜千萬不能著急開槍！”趙山再次交代。
    “要看長毛的反應，確定了再說。”
    趙山正說著，兩條狗頓時有了動靜。
    小白鼻子嗅了嗅，便開始朝著崗梁子下的一個山坳子裏齜牙。
    然後朝著一旁的長毛小聲叫著。
    陸東見狀心裏一陣喜悅，這小白看樣子恐怕還真是個抬頭香。
    就這一會兒居然就找到了方位。
    過了一小會兒，趙山手下的長毛也是朝著那個方向拱，想要跑。
    看樣子應該是兩狗剛才交流了一下。
    長毛剛一竄出去，小白也是立馬跟了上去。
    陸東幾人見狀也是背起了獵槍，跟在兩狗後方。
    如果真是大炮卵子，隻有一隻半狗子，可不夠。
    小白能算半隻。
    公豬都不用成年，年歲稍微大點就會長出獠牙，碰到人就是一個對穿。
    尤其是大炮卵子殺傷力巨大，一旦見人，就會首先攻擊人。
    隻是長毛要是咬住了，這一下子幾人支援不到位。
    恐怕會折在裏麵。
    沒一會兒，狗叫聲變了，明顯是已經盯上了野豬，已經開始交戰了。
    陸東也是擔心兩隻狗子的安全，立馬提起速度衝在了前方。
    “趙叔，我跑得快，去上麵截住，你穩著點。”
    麵對陸東的發言，趙山先是一愣。
    這到底是自己帶雛上山，還是被帶啊？
    不應該是自己去截嗎？
    不過此刻看到陸東已經將自己遠遠的甩在了身後，又想到陸東昨天展示的槍法。
    趙山也不打算說什麽，隻是遠遠地喊道：“行！東子搞不過就上樹，安全第一啊！”
    野豬要是被狗攆的話，大概率會往高處跑。
    陸東幾人本來就是在崗梁子上，所以一前一後包夾過去是最穩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