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楚明遠在楚家雖然不是最受寵的，但不管在楚家還是在外麵，都是他欺負別人，什麽時候被別人這麽欺負過了。
    何況，楚恒隻是個剛被召回的楚家棄子而已。
    楚家大房和三房的小輩兒，眼底都閃爍著幸災樂禍之色。哈哈，二房家內鬥，狗咬狗，這下有好戲看了。
    楚家小輩兒對楚明遠都很了解，知道他是個絕不吃虧的主，睚眥必報。
    這剛來的小雜碎，這是自找死路呢。
    楚明遠狼狽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汙穢，看到手上的血跡，眼眸深處射出兩道殺意：“好，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我。”
    “狗雜種，你要是能活著離開龍都，我就不姓楚！”
    楚恒挑了挑眉毛，笑的人畜無害，“哦？是麽？”
    忽然，他右腳一抬，對著楚明遠的右腿，猛地一踏！
    哢嚓！
    楚明遠的右腿脛骨，瞬間骨折。
    鮮血淋漓，白骨刺破皮肉露了出來，觸目驚心！
    我的天！
    餐廳內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一向處變不驚的楚明凡。
    楚明凡原本和善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慍怒。
    “楚恒，你過了。”
    “楚家家法第三條，禁止對族中子弟使用暴力，違者，當重罰！”
    楚恒從餐桌上抽出幾張紙巾，把手擦幹淨，淡淡道：“你應該慶幸，我剛才沒殺他。”
    “至於你們楚家的家法，對我沒什麽約束力。”
    楚明凡剛要發作，幾道身影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名老者。
    身影挺拔，步伐穩健，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氣勢。
    不是別人，正是楚家老爺子——楚洪泰！
    “混賬東西！”
    “誰給你的膽子，在楚家撒野的!”
    老爺子雖然讓出了家主之位，但地位相當於楚家太上皇。
    對於楚恒的回歸，老爺子本來就反對。隻是楚震霆堅持召回，他才不得不作罷。
    現在看到楚恒竟敢在楚家作亂，自然對他更是怒不可遏。
    老爺子身旁，跟著楚家老大和老三。
    不過，楚家老大是坐在輪椅上，他的夫人跟在輪椅後麵推著。
    老大望著楚恒，目光陰冷：“爸，他第一天來楚家，就把明遠的腿給打折了，那以後豈不是要逼的我們這些老骨頭沒活路了？”
    老三也跟著道：“大哥說的沒錯，這小子眼裏，怕是就沒有楚家。”
    “二哥也真是的，都二十多年了，還把他召回楚家來。這種人早就在社會上學壞了，我們楚家又不是收容所，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收的。”
    這些年，楚家三兄弟明爭暗鬥，各懷鬼胎。
    老大這兩條腿會殘廢，正是拜楚震霆所賜。
    一番煽風點火下，老爺子的怒氣值達到頂峰，看向身後的長衫男子：“阿福，執行家法！”
    “是！”
    在楚家，隻有老爺子叫他阿福，其他人見了他，都要尊稱一聲福伯。
    阿福在楚家呆了將近四十年，一直擔任老爺子的秘書，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人，甚至比楚家三兄弟都要受信任。
    阿福陰著臉，一步一步，走向楚恒。
    “龍都不是雲城那種小地方，可以隨便撒野。楚家更不是小門小戶，可以不守規矩。”
    “其實，你連楚家的人都算不上。”
    “老爺子讓我教訓你，已經算抬舉你了。”
    阿福傲然說出這三句話，抬起手對著楚恒就要扇下去……
    但就在這時。
    一直沒說話的謝南平，忽然攔住了他。
    “福伯，要不，算了吧。”
    阿福怒目圓瞪：“謝南平，你幹什麽？敢違抗老爺子的命令？”
    謝南平硬著頭皮道：“我很尊重老爺子，但是，家主的交代，我也必須執行。”
    啪！
    阿福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謝南平的臉瞬間紅腫了起來，嘴角也滲出了血跡。
    “讓開！”阿福怒喝。
    謝南平沒讓。
    啪！
    阿福又是一巴掌！
    謝南平還是沒讓。
    啪！
    啪！
    啪！
    阿福連扇他三個耳光，打的謝南平直接吐了血。
    但謝南平隻是踉蹌了幾下，依然擋在楚恒麵前。
    “老爺子，這幾下，就當是我為楚恒少爺受了。這件事能不能先放下，等家主回來再處理？”謝南平的嘴角、下巴上，全是血。
    阿福卻冷哼道：“謝南平，你擺錯自己位置了。你不過是老二養的一條狗，有什麽資格和老爺子提要求？”
    “滾開！今天就算老二在這擋著，我也不給麵子！”
    阿福仗著自己是楚家前輩，說話做事，一直都很霸道。在他眼中，楚震霆是自己看著長大，即便成了楚家家主，也得給自己麵子。
    但就在阿福的話剛出口之時，一道聲音，也隨即在門外響起。
    “福伯的意思是，我要是攔著你，你也要對我動手？”
    說話間，楚震霆昂首挺胸，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看長相，和楚恒有五分相似。
    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道滄桑的印記，但卻更讓他顯露出成熟深邃的魅力。
    福伯沒想到，剛才那句逞口舌之快的話，竟然就真的被楚震霆聽到了。
    隻是，礙於麵子，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家主回來了。你怕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他指著楚恒，“明遠被你召回來的那小子打折了右腿，謝南平還要護著他，說是你吩咐他這麽做的。”
    “難道他謝南平，可以違抗老爺子的命令，違抗楚家家法嗎？”
    楚震霆的目光，在餐廳裏掃了一圈。
    掃過右腿被打斷，滿臉是血的楚明遠，掃過淡定的跟沒事人似的楚恒，又掃過臉頰被打腫，嘴角滴血的謝南平。
    驀然，他望向福伯，淡淡道：“福伯，是你記錯了，還是我記錯了？”
    “我記得，楚家的家主，好像還是我吧。”
    福伯一愣，眼眸閃了閃。
    “……當然是您了。”
    楚震霆點點頭，“那南平就沒做錯，是我讓他保護楚恒的。”
    福伯臉色很難看，心裏憋著一股氣，冷冷道：“家主說的是，謝南平做的沒錯。是老夫錯了。老夫老眼昏花，看不清形勢，家主要出氣，責罰老夫便是。”
    倚老賣老，話裏透著不服……
    楚震霆盯著他，足足過了五秒鍾，而後笑了笑：“福伯，你是楚家老人，我怎麽會責罰你。楚家能平穩過渡至今，福伯功不可沒啊。”
    話中的諷刺意味，顯而易見。
    在之前的家主爭奪戰之中，福伯支持的並不是楚震霆，而是楚家老大。福伯給老大撐腰，還替他策劃了不少針對楚震霆的事，如果不是楚震霆能力超群，今天楚家家主之位可能就是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