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 賭徒和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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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賭?
    陸星聽到這兩個字,沒有任何掩飾,徹底的笑出了聲。
    一串笑聲回蕩在寂靜的車內,並不象征著喜悅,卻好似堅冰一樣冷硬。
    彭明溪嘴角即將揚起的笑容變淡,萬事發展都握在手心的自信被衝散。
    她望向陸星的臉。
    “看來你很樂意跟我一起走,連去哪裏都沒有問。”
    又來了。
    世間萬事萬物都在一刻不停的向前發展,隻有彭明溪從來沒有改變。
    又是這一套,在看似大度的話裏蘊含著鋒芒和威脅。
    這樣的語氣,從前在彭明溪那裏,陸星已經聽過太多遍了。
    他很清楚。
    現在彭明溪看似波瀾不驚,其實心裏已經氣瘋了。
    小屋已經徹底的消失在視線當中,陸星靠在椅背上,轉頭盯著彭明溪。
    “去哪裏都行,隻要你還在。”
    他已經預定了最終結局,所以去哪裏都無所謂了。
    這個回答,讓彭明溪有些愣神。
    良久,她也輕輕地笑了一聲,回蕩在寂靜的車內聽得人渾身發冷。
    這簡直就是個陰魂不散的女鬼。
    陸星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好在他今天就要解決這件事了。
    “陸星,你果然還是像從前一樣。”
    彭明溪靠在椅背上,幽幽地說。
    “懦弱,貪生,市儈,油嘴滑舌。”
    聽到後麵幾個詞,陸星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
    太好了。
    彭明溪的腦子真的不進化了!
    “你突然對我說那些情話,是終於知道害怕了啊。”
    情話?
    陸星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發言,到底哪兒說情話了?
    [去哪裏都行,隻要你還在]
    哦哦,想到這句話,陸星想起來了。
    合著是這句啊。
    他想要彭明溪死,要是彭明溪不在身邊,那這個想法不就落空了嘛!
    沒想到哈。
    這麽久不見,彭明溪的腦子沒有進化,自戀程度倒是又加深不少。
    好事兒好事兒。
    “不過這樣也好。”彭明溪眯起眼,遊刃有餘地說道。
    “這些品質也可以換一種方式講,我也可以說你”
    “尊重生命,識時務者為俊傑。”
    e
    陸星現在一聽到“識時務者為俊傑”就想笑。
    都怪強聞,老是喜歡用一股大佐味兒的口音講話。
    “你在走神?”
    彭明溪說完話,久久沒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回複,突然愣了一下。
    “呃還行吧。”
    陸星驢頭不對馬嘴的回複了一句。
    彭明溪蹙起眉頭,還沒伸出手,先把自己給氣到了,頓時又開始咳嗽起來。
    陸星雙手握拳,怎麽沒把她咳死呢。
    車子飛馳在道路上,開了不知道多少分鍾,到達了一間現代風格的獨棟別墅。
    陸星透過車窗玻璃看過去,頓時心裏默默流眼淚。
    媽的,這麽有錢,握草!
    彭明溪轉頭,在看到陸星眼底終於有她熟悉的情緒之後,頓時神經放鬆下來。
    從她在帝都正式跟陸星重逢,直到剛才,陸星的表現都跟合約期內反差太大。
    隻有現在。
    她看到了陸星眼底熟悉的對於金錢的渴望,她才終於鬆懈了下來。
    沒變。
    原來陸星真的沒有變。
    “下車。”
    對於普通人來說,吹吹風無所謂。
    但是對於彭明溪來說,這些極冷極熱的氣候都是催命鬼。
    於是,雖然隻有幾步路,但為了防止被冷風吹到,彭明溪叫司機開進一層。
    那輛黑色的猛獸車就停在裝潢現代中不失經典風格的大廳裏。
    好在這個大廳的挑高夠高,硬是把這輛格格不入的車襯成了獨特裝飾品。
    哢嚓。
    車門打開。
    陸星從車上直接跳到了沙發上,柔軟昂貴的沙發瞬間包裹了他。
    年輕人就是身體好,倒頭就睡。
    他都要死了,還不能享受享受嘛!
    彭明溪原本準備叫陸星來扶她,但她一轉頭,就看到陸星扒著沙發不鬆手。
    所有話哽在喉嚨裏。
    算了。
    彭明溪被別人扶著下了車,又叫人丟到了陸星頭上一條毯子。
    陸星也不嫌棄。
    從毯子裏拱出來之後,他心滿意足的頂著一頭炸毛,把毯子蓋在身上。
    彭明溪徹底沒話說了。
    車子重新被開了出去,隻在地板上留下兩行長長的雪痕。
    屋裏的氣溫太高,被車胎落在地板上的積雪開始融化。
    “不用,你們都出去。”
    在有人來清掃這些痕跡時,彭明溪隻是平淡的叫這些人全部離開。
    陸星原本趴在沙發上,聽到這句話,嘴角微微揚起。
    哎,還是警惕性不夠啊。
    “剛才在車上我說跟你打賭,你”
    “好啊。”
    陸星回答的太果斷,甚至都沒有叫彭明溪把話講完。
    “什麽?”彭明溪愣了一下。
    陸星跟煎蛋似的把自己翻了個麵,繼續黏在沙發上,懶懶地說。
    “我說,可以啊,打賭吧。”
    他今天就沒打算活著走出來這棟別墅,打什麽賭都無所謂。
    身死債消,輸贏不算。
    彭明溪的眉頭輕輕蹙起,對陸星這種隨便的態度非常不滿。
    她明明是在認真的講話,陸星卻絲毫不當回事。
    “你不問賭注嗎?”
    陸星撐著太陽穴,躺著看向彭明溪,笑了一聲。
    “你拿槍把我綁來,說要跟我打賭,又當運動員又當裁判的,我能怎麽說?”
    “輸贏都不都是你說的算嘛。”
    以前彭明溪叫他在草坪上跟邊牧賽跑,跑贏了給他錢。
    等他真的跑贏了之後,彭明溪又說:比狗跑得快是什麽榮耀嗎?
    彭明溪不缺那點錢,但是彭明溪喜歡看他失魂落魄,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嘖,死變態。
    在陸星這裏,彭明溪的信譽值為負數,所以他說。
    “我能跑贏邊牧,但我可跑不贏子彈,賭吧,你要賭什麽,你說的算。”
    陸星的餘光打量著四周,觀察著有沒有監控器之類的東西。
    這殺人啊,得講究一擊斃命。
    不然回頭要是下手不狠,叫人被救回來,那就真完犢子了。
    彭明溪緊緊攥著手中的毯子。
    看著陸星這麽無所謂的樣子,隻覺得一股鬱氣凝滯在胸口。
    雖然
    雖然陸星對於她的信任值,確實是被她毫不珍惜的消耗完了。
    可是
    彭明溪試圖平穩呼吸,使得自己的情緒不要太大波動。
    她看向陸星的臉,麵無表情地說。
    “你應該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女人是誰吧?”
    “我們畢竟合作一場,也不想看你這麽糾結。”
    “所以。”
    “我們就賭,誰會先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