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告訴我的。”
老爺子回答得幹脆。
……
張奶奶：……
她深吸一口氣，“老田從哪裏知道的？”
……
“老邵告訴他的。”
老爺子對答如流。
……
張奶奶額頭的青筋略微跳了跳。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這個消息到底是從誰那裏傳出來的？”
……
“醫院。”
……
出乎張奶奶的意料，老頭子竟然回答了她的問題。
……
“醫院……”
張奶奶喃喃。
真是意外又不意外的回答。
她第一次發現楠楠的問題就是因為在醫院裏看到楠楠去看了心理科……
……
她頓時恍然。
對啊。
既然她能因為在醫院見到楠楠從而發現她的問題……
怎麽就沒有別人跟她一樣呢？
難道這次……
就是因為有人在醫院遇到了看病的楠楠，從而發現了楠楠的問題……
……
“嗯。”
老爺子點頭，“那孩子在醫院發瘋，被很多醫生、護士追……”
……
“什麽？！”
張奶奶很驚訝。
“然後呢？”
她迫不及待的詢問，“楠楠沒事吧？”
……
“沒事。”
老爺子搖搖頭，“她被醫生、護士抓住了、帶走了。”
“小區裏恰好有人在醫院裏看到了這一幕，回來跳廣場舞的時候跟其他人說了。”
“其他人回家又跟自己的家人說了。”
“老邵、老田就是從自己的老婆那裏聽說的。”
“他們又告訴了我。”
他回來告訴了張奶奶。
……
張奶奶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點點頭。
消息真的是從醫院那裏透露出來的…..
而且比她那次還要直接……
那次她是看到了楠楠進了心理科……
還不算什麽……
畢竟心理谘詢是小學裏都有的課程。
但這次是直接有人看到了楠楠發瘋…..
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沒什麽好解釋的。
楠楠……
瘋了。
……
情況變得有些嚴峻起來。
流言甚囂塵上。
流言可畏。
……
然後…..
張奶奶就聽說楠楠家搬家了。
是淩晨走的。
悄無聲息的。
早起散步的老人發現了。
說楠楠穿著連帽衫、帽子擋住了臉，被她媽媽拉著上了車，看不清是什麽狀態。
……
人都搬走了。
這件事隨著時間的過去也就褪色在了人的記憶中。
……
“好了。”
李奶奶看向老太太，“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都跟你說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李奶奶還是沒忍住再次問道。
“你是她的鄰居哎。”
“就住對門……”
“其它不說……”
李奶奶有些難以相信，“他們搬家你也不知道？”
這麽遲鈍的嗎？
……
老太太麵色怔愣。
還沒有完全從李奶奶剛才告訴她的那些事情中回過神來。
過了好幾秒，她才慢半拍的搖搖頭。
“……我不知道。”
……
“你那段時間是不是出去玩了？”
李奶奶猜測。
所以恰好錯過了？
對啊。
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的李奶奶不由得點點頭。
……
“……沒有。”
老太太笑了笑。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去了。
從那場帶走她的兒子與媳婦的車禍後……
而且，她的孫子……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就是對門的事情她都沒有太關注到……
她所有的精力都在她的孫子身上。
腦子裏想的都是她的孫子。
她的孫子……
她都有些自顧不暇了……
又哪裏有閑情關心別人？
但楠楠之前的臉色讓她覺得擔心，楠楠家跟她家做了這麽多年的鄰居，雖說不上很熟-
主要是楠楠的爸爸媽媽每天早出晚歸，跟他們接觸的不多。
楠楠卻是每次見到她還有其他老人都會問好打招呼的。
乖巧的孩子招人喜愛。
她勉強可以說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
所以，她今天來了超市，想給孩子做些有營養的補補。
卻是怎麽也沒有想到……
她在超市裏遇到了李奶奶。
還從李奶奶那裏知道了….
這麽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
老太太苦笑。
她真的太意外了……
楠楠那孩子……
她竟然連人家搬家了都不知道。
……
“沒有嗎？”
李奶奶咂咂嘴巴。
“你啊……”
“那段時間楠楠瘋了……傳播得挺廣的。”
“你也一點都沒有聽聞？”
……
老太太搖頭。
……
李奶奶歎氣，“你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啊。”
“你是在讀什麽聖賢書啊？”
李奶奶打趣老太太，“你家老餘頭是一個棋癡。”
“出門就跟人下棋。”
“不知道不算奇怪。”
“你出來買菜或者散步之類的就沒有聽到什麽？”
“你就沒有跟人聊天？”
……
老太太再次搖了搖頭。
在她的孫子問題解決前，她沒有餘力關心其他人的事情。
……
“好吧。”
李奶奶給老太太豎了一個大拇指，“你厲害。”
……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
眉眼間有一絲陰翳。
楠楠的情況……
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孫子。
……
他們並不一樣。
她告訴自己。
可是……
他們又有一絲的相似。
楠楠的結局……
……
“你知道楠楠後來怎麽樣了嗎？”
老太太詢問。
若是楠楠結局好的話……
她感覺自己此時心裏莫名的滯悶與難受就可以消失了。
楠楠有好的結局。
她的孫子也會有好的結局的。
……
“不知道。”
李奶奶搖頭，“這誰能知道啊？”
“我也問過其他人有誰知道楠楠他們家搬去哪裏了？”
“可惜。”
李奶奶略微歎了一口氣，“沒有人知道。”
“楠楠……”
“是啊。”
李奶奶有幾分感慨，“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麽樣了？”
“希望她沒事。”
說到這裏，李奶奶想到了什麽，她的麵上浮現幾分若有所思。
“說起來……”
“楠楠他們家是不是不該去看醫生啊……”
李奶奶垂眼自言自語。
“不去看醫生，就基本杜絕了大部分的被發現的可能。”
“這樣後麵就不會把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也就不會弄得他們不得不搬家了……”
……
“生病了就要看醫生。”
老太太不讚同。
不看醫生病怎麽好？
……
“問題是她看了沒好啊。”
李奶奶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