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成了你為你心上人出頭的犧牲品。”
    “我找誰要過公平？”洛小蠻說。
    “我們連個正兒八經的開始都沒有。”
    “你沒必要把遺憾弄得比過程都長。”
    “所到之處，皆是命數，等不到那人回頭就算了。”
    “九步皆愛，一步尊嚴。”
    南牆她不是沒撞過，有什麽用？
    不愛自己的人，心就像J8做的，隻會越舔越硬。
    周靳堯心如死灰，她的眼裏沒有一絲留戀。
    他見過她愛自己時的眼神。
    所以她不愛自己時的樣子，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周靳堯笑得比哭還難看，眼淚毫無預兆的啪嗒滴落。
    頹然的垂下腦袋，肩膀隱隱發著抖。
    車內的氣氛就寂靜了這麽久。
    直到媽媽打電話過來，說喬喬要她。
    洛小蠻回了一句，“馬上就回來。”
    她掛斷了電話，說道，“我走了。”
    說完她開門下車，周靳堯忽然拽住她的手腕。
    “你還有什麽事？”
    周靳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關於喬喬，我始終是她的爸爸，我做不到無動於衷。”
    “孩子的探視權你無法剝奪，我必須見到她。”
    洛小蠻擰眉。
    周靳堯說，“這是我最後的要求。”
    “如果你不答應，那麽隱瞞孩子的身世我也不答應。”
    “我相信你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到台麵上來，對嗎？”
    洛小蠻沉下臉色，“所以，你是在威脅我？”
    周靳堯說，“孩子是你的軟肋，也是我的心頭肉。”
    “你我之間的是非恩怨，不應該牽扯在孩子身上。”
    "你不能阻止我見到孩子，如果你還想維持現狀的話。"
    洛小蠻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知道她的軟肋在哪裏，他偏就捏著她的軟肋。
    用這種最無恥的方式跟她談條件。
    那一刻她滿眼都是掩飾不了的厭惡。
    是的，厭惡。
    然而周靳堯的心早就已經被傷得沒了知覺。
    厭不厭惡也無所謂了，還他媽能有什麽比現在更糟糕。
    “可以！”她不屑的挑著眉尾，“但僅此而已！”
    周靳堯還想說什麽，“年後…”
    “你閉嘴！！！”洛小蠻惡狠狠的打斷道。
    周靳堯怔了一下。
    門一摔，那人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連多聽他說句話都懶得聽。
    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看著她絕情的背影。
    心髒被活生生撕裂開來，痛到撕心裂肺…
    從天還亮著直到天黑，車依舊停在原來的地方。
    等著一個永遠不會再回來的人。
    他知道，這一次算是徹底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也許他們一輩子就隻能這樣了……
    再見麵，也隻配遠遠看著……
    他不知道他後來是怎麽回去的。
    隻知道助理來找他，替他開車。
    兩眼閉上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睜眼時就到了別墅。
    躺在他們一家三口一起睡過的大床。
    回到京城後就開始成天渾渾噩噩的，像丟了魂一樣。
    京城開始飄起了雪，她喜歡下雪天，因為南城隻有人造雪。
    這棟別墅，再也沒有聽到過小家夥咯咯咯的歡笑聲。
    周靳堯一個人躺在床上，渾身滾燙。
    腦子閃過的片段都是小家夥和她的樣子。
    是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美好幻想。
    夢裏很幸福。
    幸福得他高燒躺在昏暗冰冷的房間，嘴角依舊勾著笑。
    新年的鍾聲敲響了。
    今年花家格外的熱鬧。
    一清早門口就是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一高一矮的小朋友站在門口，捂著耳朵。
    高的是戚悠小朋友，穿著紅色的兔耳朵草草。
    紮著哪吒同款雙丸子，戴著兩朵大紅色的毛茸茸發繩。
    發繩吊墜是兩個會發光的燈籠。
    矮的是花米米小朋友，穿著同色係的紅色唐裝小襖。
    捂著耳朵，望著悠姐姐哈哈笑。
    他們身後是抱著七七小朋友的月嫂阿姨。
    小家夥愛湊熱鬧，哥哥姐姐去哪兒她也嗷嗷叫的要去。
    家裏的小朋友們都不愛睡早床。
    每天戚悠早早起床自己穿好衣服，然後把老爸叫醒給她梳頭發。
    收拾整齊後就跑樓上喊花生米下來玩。
    花生米那個小家夥醒得也早。
    花鬱塵有時候想睡懶覺不想動，就給個手機他，讓他自己玩一會兒。
    不用囑咐，花生米刷視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聲音調到最低。
    因為不能吵到媽媽瞌睡。
    媽媽懷了小寶寶，需要睡覺寶寶才能健康成長。
    玩一會兒手機，悠姐姐就在門口喊他下去玩。
    小家夥一激靈就爬起來了，然後喊爸爸，叫爸爸給他穿衣服。
    花鬱塵這才不得不起來。
    給他換衣服，然後領他去刷牙洗臉擦香香。
    完事後小家夥一溜煙就跟姐姐跑樓下去了。
    花鬱塵關上門，繼續摟著老婆睡回籠覺。
    “老婆……”
    “嗯？”
    “中午咱們回家吃頓飯吧？”
    淩苗忽然睜開了眼睛。
    花鬱塵說，“中午回娘家吃飯，晚上再回來吃年夜飯。”
    淩苗眨巴眨巴眼睛。
    “今年就爸爸和卓卓他們在家，霜兒一個小朋友在那兒，應該也挺無聊的。”
    “咱們下午回來的時候，把霜兒帶回家來，讓她在這邊玩幾天。”
    “等到悠悠開學了，然後咱們再送她去語言康複，怎麽樣？”
    淩苗第一反應是有點驚訝花鬱塵會這樣安排。
    緊接著鼻子一酸，眼睛燙燙的，“你為什麽想著要回去…”
    花鬱塵說，“因為那邊是我老婆的家……”
    “是我老婆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咱們多幸福啊……有兩個家……”
    淩苗埋在他懷裏，眼睛紅紅的。
    “好不好？老婆。”花鬱塵摸摸她的頭發。
    “好……”
    他的心思很細膩，比她能想到的還要細膩。
    偏偏這些猝不及防的細節有時候讓她感動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