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鬱塵將她轉了過來，直麵自己，“不開心嗎？”他問。
    “沒有，有什麽不開心的。”
    他垂著眸子，把玩著她的手，悶悶道，“你不理我…”
    “我這不是在跟你說話嗎？”
    “可你高興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他說。
    “是不是我今天說錯話了？”
    小狗無辜的望著她。
    受不了他這個眼神，好像全世界在他麵前都有錯。
    “沒有。”她別開目光，咬死不承認。
    “你有。”花鬱塵說。
    “我今天真的沒別的意思…就是被那家人氣昏了頭而已。”
    淩苗不語，回頭就這麽看著他。
    她的目光讓他心頭一顫，發現自己好像又錯了。
    連忙改口道，“不是因為別的事生氣。”
    “就是覺得他們幹的那些事都不是人幹的。”
    她還是就這麽看著他，什麽也沒說。
    花鬱塵再次預感不對，發現怎麽說都是錯。
    一臉難色的看著她，“我…”
    怎麽解釋都是錯，他索性說，“你打我吧。”
    “打我出氣，別憋在心裏，對身體不好，對乳腺也不好。”
    “要麽你咬我。”他伸手在她麵前，“給你咬。”
    淩苗看著他的手，白淨的很是好看。
    忽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當年他也用這雙手抱過她吧？
    這個念頭一出來，淩苗連忙呸呸呸。
    內心一頓痛罵自己。
    是不是有病，發癲呐，想這麽多。
    越來越發現自己心裏有病，懷孕後總是莫名其妙的胡思亂想這些。
    花鬱塵又將手湊近了一些，"咬吧，我保證不喊疼。"
    淩苗看著他，沉默了片刻。
    忽然軟下身靠在他懷裏。
    花鬱塵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摟住她。
    沒有等來她發泄自己的情緒，卻抱了上來？
    什麽情況？
    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麽了老婆…”他柔聲問道。
    淩苗閉著眼睛，輕聲道，“沒什麽…就是有點累了…”
    心有點累…
    花鬱塵探了探她的額頭，沒有生病…
    “是想睡覺了嗎？”
    “嗯…”
    吻吻她的發頂，隨後抱起她，朝床邊走去。
    “媽媽…你怎麽了?”花生米的目光從動畫片挪開，看著老媽。
    花鬱塵朝他噤聲，“噓…別吵，媽媽要睡覺了。”
    花生米連忙閉上嘴巴，順便把動畫片的聲音也調小了。
    花鬱塵抬手關了燈，房間陷入黑暗。
    隻有花生米的平板屏幕亮度。
    很快亮度也調到了最低。
    花生米嘀咕道，“媽媽今天怎麽睡得這麽早…”
    她其實就是不想說話而已，想安靜安靜，獨自消化情緒。
    花鬱塵知道她肯定是心裏難受的，她就是不肯說。
    他突然就不想要淩苗這麽溫柔，這麽為他著想。
    自從她知道自己情緒方麵出問題之後，就什麽都不計較了。
    連句重話都沒有再說過。
    這是在耗空她來拯救自己。
    她也是人，也會有不高興的時候。
    如今懷了孕，心情更是起伏不定。
    “老婆…心情不好就告訴我…”
    “你不要太在意我的感受…我更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像以前那樣…”
    “會凶巴巴的罵我…”
    “會叉著腰的擰我耳朵…”
    也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有，也沒有作聲。
    花鬱塵暗暗歎息，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背。
    磨平了棱角後的她，沒有了鋒利的刺。
    防禦不了外界傷害，無法保護自己。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誰知道黑暗中傳來小家夥的聲音，
    “爸爸，你就是受虐狂，媽媽不揍你你還心癢癢了。”
    懷裏的人忽然沒忍住撲哧一笑。
    花鬱塵伸手過去捏捏小家夥的臉蛋。
    “你咋那麽多話？看你的動畫片去。”
    “嘁~說你你還不樂意了。”花生米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他一開口，淩苗是真的繃不住。
    冷不丁冒出一句想都想不到的話，笑死個人。
    至少老婆開心了，花鬱塵也輕鬆了很多。
    捏住她的下巴，挑起來親了親。
    “別生氣了，嗯？”
    “是老公今天說話方式不對。”
    他還想親來著，淩苗別開了頭。
    他再次將她掰過來，淩苗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花鬱塵想拿下她的手，懷裏的人索性翻身背對著他。
    就留了個後腦勺給她。
    “老婆…”他想要將她轉過來麵向自己。
    誰知道她顧湧顧湧去兒子身邊了。
    縮在小家夥的身邊閉眼睡覺。
    小家夥眼睛一亮，抱住媽媽的腦袋，動畫片也不看了。
    關了息屏鍵，嘻嘻笑道，“媽媽~你今天不挨著爸爸睡啦？”
    “挨著我寶貝睡，好不好？”
    “好呀好呀~”
    某人的心空了。
    他受得了淩苗打他，罵他，但是受不了淩苗冷落他。
    花鬱塵也湊了過去，手臂圈住淩苗的腰，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爸爸，你睡到你那邊去呀，都擠過來幹嘛呀。”
    花鬱塵說，“一家人就要睡在一塊兒。”
    “切～”花生米說，“你上次才不是這麽說的。”
    “你說男人得跟媳婦兒睡，不能跟媽媽睡。”
    花鬱塵說，“對，我是在跟我媳婦兒睡。”
    “……”
    “可是這是我的小床！”花生米說。
    “等會兒啪的斷了，咱們摔在地上沒關係，媽媽可不行。”
    “會摔到弟弟妹妹的。”
    這還不好辦，花鬱塵索性把娘倆全抱床上來了。
    “行了，這下好了。”
    小崽子睡在老婆懷裏，老婆摟在自己懷裏。
    這下踏實了。
    花鬱塵親親小家夥的臉蛋兒，“乖乖睡覺，別說話了。”
    “喔…”
    親完兒子就是老婆了，黑暗中小家夥也看不見，想怎麽親都行。
    柔聲低喃道，“老婆…別多想…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
    “那我呢？”花生米問，“你心裏沒有我嗎？”
    花鬱塵敷衍道，“有有有，閉眼睡覺。”
    轉而又跟老婆你儂我儂，耳鬢廝磨，“一輩子愛你。”
    “不愛我嗎？”花生米又插了一嘴。
    花鬱塵嘖了一聲，“你咋那麽多話！”
    跟老婆親熱一會兒，這小子次次打破氣氛。
    掃興！
    他抱著老婆又親又摸，“愛你…愛你…”
    黑暗中，花生米聽到被子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老爸，你在幹嘛呢？”
    “閉嘴，睡你的。”
    花生米總感覺不太對，小手伸進被子摸了一下。
    摸到媽媽睡衣裏有隻大手手。
    小家夥頓時說道，“咦～爸爸羞羞臉！我都不吃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