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你不能把他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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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哭的哭喊的喊。
    那是…霜兒的爸爸?花亦錦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要跳,不要跳!樓下有人崩潰的痛哭。
    小錦隻想說,行啦,別喊了,他不會死的。
    否則霜霜就不存在了。
    可是男孩子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渴望。
    再走那麽一步,他就要摔下百米樓層,死無全屍。
    樓下有人哭瘋了…
    他邁動一步,下麵的人嚇得大喊大叫,瘋狂磕頭求他下來。
    岑璉閉上眼睛,張開雙手,這個破爛的人世間,他早就遍體鱗傷。
    不如來得痛快。
    就當他要往前撲的時候,身後有人喊住了他。
    “大哥哥。”
    聲音軟軟的,透著小心翼翼。
    男人頓時眼睛一睜,僵在原地。
    “大哥哥…你心情不好嗎?”露露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靠近。
    岑璉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她。
    少年的俊臉處處淤青,狼狽的模樣盡入她眼底。
    露露蹙眉,“是不是伯父打你了?”
    “你臉上怎麽有傷呢?你來好不好?我看看你的傷…”
    她的聲音很輕,周圍的風變得溫柔,輕撫著他臉上的傷。
    “大哥哥…伯父要是又罵你,讓你跪祠堂,你就來我們家吧…”
    “我爸爸媽媽會勸勸伯父的,你不至於拿生命開玩笑,對嗎?”
    “會有什麽是時間帶不走的呢,對不對?眼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前提是你得活下去,才能看得見未來。”
    少女的溫柔,入了少年的心…
    他死寂的絕望,有微弱的星火在搖曳,忽明忽暗。
    “來吧,大哥哥。”露露朝他伸手,“跟我回家,好不好?”
    她真摯的笑容,如叮咚泉水,溫暖極了。
    牽引著他挪動步子,走向她。
    “對,就是這樣…”她的笑容還在牽引他。
    等到她靠近他之後,猛地一拽,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躲藏起來的消防員一擁而上。
    露露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去看他。
    “你怎麽樣?”她神色焦急,“你還好嗎?”
    “為什麽要這麽傻,你死了伯父的遺產都是外麵那個女人的!”
    “你是伯母的希望啊,你死了伯母和若若怎麽辦?”
    不管她說什麽,岑璉的目光一直看著她,一瞬不移。
    他此時此刻就像陰溝裏的小醜,她就像閃耀奪目的小天使。
    上天派她來拯救他。
    原來老天對他還留有最後一絲善意。
    “跟我回家。”露露牽著他。
    岑璉仿佛被她攝魂的傀儡,深一腳淺一腳,任由她帶走自己。
    “露露!!”小鬱急匆匆的找到她。
    就看見這麽一幕,那個傻逼岑璉!憑什麽!
    露露看看他,醋意一擁而上,賭氣的說,“你還來幹嘛!我不要見你!”
    小鬱上前來,想要拽走她,“你管他幹嘛!跟我離開!”
    露露手一甩,“你管我幹嘛呢?我為什麽要跟你走!”
    小鬱陰沉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個傻逼。
    “你必須跟我離開!最好離他遠點!”
    露露笑了,“這是我家的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他是我大哥哥,我要帶他走,你讓路。”
    “你還想把他帶回去?”小鬱不可置信。
    “不然呢?”露露問。
    “不行!”小鬱大聲道,“你不能帶他去你家,你這是引狼入室!”
    “花鬱塵!”露露眉頭皺起,“你把別人想成什麽了!你把我又想成了什麽!”
    “正是因為你!所以我才要你別帶走他!”小鬱也拔高了聲調。
    “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我難道還會騙你嗎!”
    露露勾起嘴角,“孰親孰疏,我還是分的清的,你走吧。”
    “你陪她和那個小子去,以後少在我麵前晃悠。”
    她說的那女人和那小子,無疑就是淩苗和那個小屁孩。
    一句孰親孰疏,小鬱一臉傷痛,“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嗎?”
    淩苗牽著花亦錦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嘴角似有似無的冷笑。
    花亦錦看到這一幕,揪心的難受。
    他不喜歡看見爸爸那麽在乎別的女人。
    他隻想看見爸爸愛著媽媽。
    媽媽是個小可憐,沒有人愛她。
    爸爸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可是這份依靠,為什麽還有人來爭。
    留下媽媽站在這裏,像個局外人,花亦錦心碎了一地。
    “媽媽…我們過去吧…”
    淩苗沒有再看,“還去幹嘛呢,看人家奉子成婚?”
    “可那是我們的爸爸。”
    淩苗笑著說,“小朋友,這世界上沒有誰是誰的。”
    “誰願意做你的依靠,那是出自他自願。”
    “咱們隻有接受的權利,沒有資格控製他人的人身自由。”
    “花鬱塵,你走吧,以後我的事你別再管了。”露露有點絕情。
    小鬱氣不知道該往哪兒出。
    轉而把矛頭指向了岑璉,猛地推了他一把。
    “你丫裝什麽孫子!”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打著幌子求安慰,你虛偽不虛偽。”
    “你個八二年的龍井,老綠茶了!”
    岑璉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嘴角的淤青醒目。
    “花鬱塵,整個京城都是你家的天下嗎?”他冷冰冰的嗓音沒有溫度。
    “住太平洋呢?管人家家裏來了。”
    小鬱咬著牙,想再給他添點傷!
    露露扒開他,拽著岑璉就走。
    她的冷漠,讓小鬱覺得她變了。
    他們無話不談的友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岑璉無心周圍因為他而熙熙攘攘的人群。
    眼前這個幹淨純潔的小姑娘,成了他眼裏唯一的風景。
    成了他晦暗世界,最後那一抹光。
    他想…自己這條命是她救回來的…
    那麽他拚了命的也要護她周全…不要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小鬱就這樣看著他們走。
    嫉妒和憤怒讓他滿腔怒火無法發泄。
    他的眼睛要將岑璉的後腦勺望穿一個洞!可是他的拳頭卻招呼不上去!
    他無力極了!
    正是這種憤怒的視線,不經意間和人群中那冰冷輕嘲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一直看著那個不回頭的人,而忽略了人群裏有個人一直在看他。
    她牽著小孩,與世無爭的站在那裏。
    不需要說一句話,他就被釘上了渣男的稱號。
    小鬱扶額。
    他忘了還有一位姑奶奶…這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