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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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當時並不覺得,現在想來,他的胸膛還是很寬闊的。
    而她抬眸就看到了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和那性.感起伏的喉結。
    最重要的是,那時的她,清楚的聽到了他的心跳。
    堅定的,急切的,有力的,一下一下的不斷的在她的耳邊響起。
    祝朝雲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想必是因為那會兒受的驚訝太大,今日的裴鶴鳴又太過反常,對她也過於體貼。
    而且,站在樹枝上簡單明了指揮百姓的時候過於帥氣,所以她才會不斷的想起他。
    祝朝雲回到房中,拿起雕了一半的木雕又忙活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她終於平靜下來。
    但是,緊閉的房門卻被推開,裴鶴文推門衝了進來。
    白露追在後麵大喊著,“世子您不能進去……”
    祝朝雲起身,示意她沒事,白露這才走了出去。
    “溫錦書,你什麽意思,竟然不等我們自己回來!
    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世子。”
    祝朝雲看著裴鶴文,心裏對著他翻了無數個白眼,麵上卻平靜溫淑的道:“妾身當時受了些驚嚇,身體有些不舒服,這才急著回來。
    妾身想著當時還有一輛府上的馬車在,又見世子跟靜香姑娘伉儷情深,便想著給你們兩人一點相處的時間,這才急匆匆的回來了。
    沒想到世子竟然還想著跟妾身同乘馬車,提前回來了,還望世子見諒。”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裴鶴文聽了卻有些麵紅耳赤。
    他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反駁。
    “誰……誰想跟你同乘馬車的,我……我隻是……隻是……”
    祝朝雲笑笑。
    “世子不想跟妾身同乘馬車,那豈不是更好,妾身自己一輛馬車回來豈不是更合世子心意?
    那世子又為何來此質問妾身?”
    裴鶴文頓住。
    他不由的上下打量著祝朝雲。
    心想。
    祖母說的對,溫錦書確實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或者說是,他從未這般打量過她。
    這樣平靜無波的眼神,哪裏有半分對他情根深種的模樣。
    還是說,她因為他帶著靜香出去,所以生氣了?
    裴鶴文沉默片刻,心中自動接受了第二種說法。
    他語氣緩和了不少,“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不是故意帶著靜香一起去的。
    實在是因為靜香自小在山中長大,從未見過上京的燈會,她苦苦的哀求我想要一起去看看。
    她可是救了我的性命,這等小小的要求我又怎麽拒絕的了?”
    祝朝雲聽了這話,笑笑。
    “世子多慮了,妾身並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祝朝雲想著,整日跟裴鶴文掰扯也有夠難受的,索性一次性將話說清楚,也絕了裴鶴文跟她圓房的心思。
    “想必是世子您誤會了,妾身自始至終都沒有愛慕世子您的意思。”
    裴鶴文神情微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當初您落在我手中的那張寫著詩的紙,是有心之人安排,而我亦是被人安排的棋子一個。
    我當時已有心上人,奈何上京卻因此傳開了我們兩個情投意合的流言。
    我的名聲已毀,不得已嫁入國公府,我知道世子您對我也沒有什麽感情,所以當初您在新婚當日離開,我也沒有半點怨言。
    而現在,世子平安歸來,並帶回來一個真心對待之人,妾身很是開心。”
    裴鶴文聽了這話,不可置信的在腦中反複過了好幾遍才聽懂是什麽意思。
    他輕輕笑了笑。
    “還說你沒有生氣,這說的是什麽胡話,我承認,剛開始成婚之時,我很是反感你的婚事,我不喜歡攻於心計之人,而你那般的算計我,我有些抗拒也是常理。”
    祝朝雲打斷了裴鶴文的話。
    “世子,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對你,從未有過戀慕之心。
    當初,我也是被設計的那一個。
    你娶我,並非心甘情願,而我嫁你,也非心甘情願。”
    “那你如何解釋在我死後傷心欲絕,為了我喜歡的蓮子冒著生命危險去寒冰上采摘的事情?”
    祝朝雲笑出了聲。
    “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若不表現的悲傷了些,日後又如何在這國公府立
    足?
    再者,當時取蓮蓬當日,實則是嘉貴妃你的刻意為難罷了。
    那時候的我,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
    裴鶴文不可置信的笑了一聲。
    “真是笑話……”
    他笑著後退一步。
    按理說,他聽了這些話應該開心才是,可是為何他的心裏卻有些發堵?
    他說不上是為什麽,隻覺得胸口悶悶的。
    “溫錦書,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納妾,若是……”
    “不是……世子,我絕對不會阻止您納妾!
    如果世子需要我可以隨時配合將靜香姑娘納入府中。”
    祝朝雲打斷了裴鶴文的話,平靜的看著他。
    而裴鶴文一陣沉默,過了片刻才冷笑一聲,似悲似嘲的轉身大步離開了。
    暗中守在錦園門口,正在猶豫要不要再放一把火的追風眼看著裴鶴文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會兒老大不在,他一定會守好老大的女人!
    而此時的裴鶴鳴正垂手立於皇宮的大殿之上。
    身側是剛剛包紮好,麵色蒼白的太子。
    龍椅上的蕭震燁看看自己的兒子,又看看自己最為器重的大臣,麵色冷凝。
    “太子,你說是裴愛卿安排人刺殺你,但我聽護衛說,剛才可多虧了裴愛卿你才得以脫險。”
    “父皇!”
    蕭以安跪了下去。
    “父皇明鑒,他分明是為了脫身故意而為之,當時,要不是裴鶴鳴的加入,兒臣早就捉到那些刺客的活口了,證據自然也就有了。”
    一直未說話的裴鶴鳴忽而輕笑了一聲。
    蕭震燁看去。
    “裴愛卿,你為何發笑。”
    裴鶴鳴躬身行禮。
    “回陛下,太子這話實在是太過好笑,臣才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望陛下見諒。”
    蕭以安怒斥一聲。
    “裴鶴鳴,你別太過分!”
    裴鶴鳴卻繼續拱手道:“陛下,今日事發突然,微臣陪家人逛燈會,並未帶太多的人手,所以這才讓那些刺客得以脫身,還要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