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林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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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好,非常好!”王永吉站起身來到高一功麵前,拍著對方的肩膀鼓勵道:“拿下鬆山,我給你記功!”
    “多謝總督大人!”高一功高興地笑了。
    “不是...”吳三桂聽著他們的對話,腦子有點蒙。
    他捂著自己的腦袋痛苦地說道:“等等!有點亂,讓我捋捋!”
    王永吉點點頭,沒說話。
    過了一會吳三桂抬起頭,紅著眼睛問道:“也就是說...總督大人您攻城是假,挖地道炸城牆才是真?”
    “非也,”王永吉否認,“在攻城之初我就做了兩手準備!一邊攻城,一邊挖地道!能攻進鬆山城最好,若是攻不進就在地道裏埋火藥,炸塌城牆!”
    “可是...”吳三桂戴上了痛苦麵具:“挖地道炸城牆才是損失最小的上上策啊!您為何要強行攻城?此戰關寧軍不但白白損失了千餘精銳,還浪費了大量的物資,尤其是彈丸和火藥!”
    “建奴不是蠢貨,”王永吉淡淡說道:“攻城的方法無非兩種,要麽登城,要麽挖掘地道!如果不攻城,建奴就會猜出我軍正在挖掘地道!一旦被他們找到地道的方位往裏麵灌水,我軍所做的一切都將成為徒勞。不但攻不下鬆山,還會迫使大軍停滯不前,白白浪費糧草!”
    “可是...”吳三桂還想說些什麽,但理智讓他閉上了嘴。
    王永吉是平遼總督,官職在他之上。
    更何況有尚方寶劍在手,多說無益。
    “放心,”王永吉開始安慰:“攻下鬆山,本督也給你記功!”
    “多謝總督大人!”王永吉無奈地回答道。
    “總督大人打算什麽時候炸城牆?”高一功問。
    “明日寅時造飯,卯時集結攻城!至於什麽時候炸城牆,需要看情況。”王永吉回答。
    高一功不敢多問,領命離開。
    吳三桂也跟著離開。
    入夜後不久,王永吉接連得到了兩個消息。
    “報,東線的小淩河下遊一帶發現兩萬敵軍。他們打著朝鮮的旗號,似乎是朝鮮兵,正與我軍東線的主力對峙。”
    “西線的女兒紅一帶也發現了萬餘八旗兵,他們在河水的北岸紮營,與我軍西線的主力對峙。”
    王永吉皺了下眉。
    出現在西線的八旗兵在他的預料之中。
    畢竟鬆山城的戰場寬度有限,無法容納太多兵力。
    在西線布置兵力既可以開辟第二戰場,又可以牽製對方的主力。
    隻是...他沒料到東線竟然出現了朝鮮兵。
    如此一來,這個消息對即將結束的鬆山之戰影響不大,對即將到來的錦州之戰影響很大。
    鬆山與錦州之間有一座南山。
    山雖不高,進攻時也需要仰麵進攻。
    對明軍非常不利。
    若想拿下南山,需要大量的兵力。
    也就是說,他得從東線或者西線抽調兵馬。
    和東線明軍對峙的兩萬朝鮮兵戰力雖然一般,卻也不能無視。
    想了一會後,王永吉問道:“東線朝鮮兵的將領是誰?”
    “隻知道對方姓李,其他的尚未查清。”
    “本督知道了,”王永吉拿出紙筆快速寫了一封信,“把這封信交給正在筆架山駐防的水師總兵黃蜚。”
    “另外,把冰糖給各部發下去,明日開戰後要保證每個士兵手裏至少有三塊糖!”
    “是!”傳令官匆匆離開。
    “總督大人有令,各部立刻派人去輜重營領取冰糖!逾期不領者,視為違抗軍令!”傳令官將用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傳遞各營。
    冰糖大約起源於唐朝,當時人們把把這種冰晶塊狀的糖稱作“糖霜”或“糖冰”。
    到了明朝。
    由於白砂糖的出現,再把冰糖稱作糖霜就有些不合適了,於是統一稱之為糖冰。
    後來因為拗口的原因改為冰糖。
    平遼大軍各部聽聞要發冰糖,立刻興奮地趕著騾馬和牛車來到輜重營。
    在當時。
    一斤白砂糖的價格大約是米價的三到五倍,一斤冰糖的價格大約是白砂糖的兩倍。
    看似不貴,卻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耗得起的。
    遼東是戰場的最前線,士兵們就算有錢也沒地方買。
    軍需官根據各營在冊的士兵數量,開始發放冰糖。
    他們一邊發一遍囑咐:“明日有一場血戰,冰糖是留給關鍵時刻吃的。”
    “領完之後逐級往下發,暫時由各級將領保管,不能發到士兵手裏,否則會被士兵提前吃掉。”
    “到時候每人至少發三塊,可以多不能少,違令者軍法從事!”
    當天深夜。
    王永吉的另一道命令被送到了筆架山。
    筆架山是一座距離海岸隻有三裏的海島。
    海島南北長,東西短。
    島上山有三座山峰,二低一高,形如筆架。
    海水落潮後,會出現一條通往筆架山的天然砂石路,被當地人稱為天橋。
    筆架山上,大明關遼登津水師總兵黃蜚已經熟睡。
    “總兵大人,王總督命人送來消息,說在小淩河下遊發現了兩萬朝鮮兵。”親兵在門外喊道。
    黃蜚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他眨了下眼睛說道:“讓副總兵林慶業來一趟,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是。”
    不多時。
    一個體型瘦弱,臉頰修長,頭須發白的五旬將領走了進來。
    他走進黃蜚的軍帳後深施一禮:“林慶業參見總兵大人。”
    “免禮,”黃蜚揮揮手,示意對方坐到自己身旁。
    “多謝總兵大人。”林慶業道謝後落座。
    黃蜚親手給林慶業倒了一杯:“你在我軍中效力七年有餘,大明的習俗可還習慣?”
    “習慣思密達!”林慶業回答。
    思密達在朝鮮語中是語氣助詞,一般當做句子的後綴,表示尊敬,並沒有其他實際意義。
    “朝鮮兵來遼東了,”黃蜚直接說道。
    不等林慶業反應過來,黃蜚又補充道:“人數兩萬左右,是來幫建奴打咱們的。”
    “什麽?”林慶業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人可知對方領兵者是何許人也人?”
    “隻知道姓李,其他的暫時還不清楚。”黃蜚不露聲色的回答。
    “反了,簡直是反了天了!”林慶業倒背著雙手,在軍帳內來回踱步,“朝鮮乃神宗皇帝再造之國,朝鮮百姓亦是神宗皇帝所活之民,豈可
    幫助建奴攻打天朝大軍?”
    “林副總兵莫慌,還沒打起來呢。”
    “打起來就晚了!”林慶業朝著黃蜚深施一禮:“請總兵大人允許屬下離開筆架山,前往小淩河平息戰事。”
    “也好,”黃蜚點頭,“不過...不能平息戰事。”
    “不平息戰事?”林慶業怔了怔,“總兵大人的意思是?”
    黃蜚笑了笑,將王永吉給他的信拿了出來。
    林慶業看完信後準備了一番,天還未亮便駕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