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東廠提督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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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僅僅是一隻公雞而已,韓員外為何小題大做?”鄭成功看不下去了,當著所有人的麵質問。
    “這位大人是?”韓源問。
    “鄭成功,福建水師副總兵。”鄭成功回答。
    “哦!”韓源恍然大悟,“原來偷公雞的這些人都是你的兵?”
    “是我的兵!”鄭成功沒有否認。
    “鄭大人想偏袒他們?”韓源笑著問道。
    “嗬嗬,”鄭成功也笑了,“不管是誰的兵,也不會因為偷一隻雞而被斬首。”
    “是白日搶奪,不是偷。”韓源強調。
    又來了....鄭成功既生氣,又有些無奈。
    他沒擔任過地方官,對罪名了解的不多。
    他站起身對著韓源說道:“他們偷公雞確實不對,但斬首之刑完全是無稽之談。”
    “鄭大人想如何處理?”韓源又問。
    “大公雞折算成銀子,十倍賠償。另外回營後我會將這件事的主謀施以杖刑,其他從犯也會有相應的處罰,不知韓員外意下如何?”
    “可以啊!”韓源說完之後立刻補充:“不過我還有一個小要求。”
    “說來聽聽。”鄭成功忽然覺得韓源人還不錯,竟然能和他商量解決問題。
    “鄭大人的水師即將奔赴遼東打仗,有勞鄭大人他們去遼東。”韓源指著外麵的讀書人說道,“我們就算死,也要把衍聖公的事搞清楚。”
    “不可能,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鄭成功立刻拒絕。
    他帶誰也不敢帶著這幫讀書人去遼東。
    畢竟誰也不清楚他們去了遼東後會幹出什麽事。
    如果隻是召建奴核實衍聖公的事還好,如果做出了投敵的行為,最後受連累的還是他自己。
    “那剛才的事也沒有商量的餘地!”韓源馬上說道。
    “你...”鄭成功對韓源的好感頓時歸零。
    他從未遇到過這種不講理且迂腐的讀書人。
    韓源自言自語道:“我是一個讀書人,現在親眼看到衍聖公蒙羞,心中如遭刀割。鄭大人不幫我,我也沒辦法幫鄭大人。”
    袁樞輕咳一聲,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韓員外,本官是登州巡撫。案子該怎麽辦由本官說了算,你在這指手畫腳作甚?”
    “大人恕罪,”韓源立刻道歉,並一臉歉意道:“在下近來忙著催促百姓繳納賦稅,一時頂撞了大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韓源這句話看似是道歉,實則是威脅。
    在明代,考核官員的一個重要指標就是賦稅征收情況。
    按時足量征收賦稅者為稱職。
    未按時但足量征收賦稅,考核為平常。
    既沒有按時,也沒有足量征收賦稅。
    考核為不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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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當時征收賦稅主要靠士紳幫忙。
    既靠他們傳達消息,每當賦稅征收不足時還要靠他們補足賦稅。
    每年的十月到十二月是秋糧征收的時間。
    韓源以此威脅袁樞,試圖讓他妥協。
    袁樞是什麽人?
    骨頭比石頭還硬的人。
    他立刻拍案而起:“韓源,你竟敢拿賦稅的事威脅本官?”
    “不敢!”韓源低著頭。
    袁樞沒有被他的假象所迷惑,厲聲道:“還說不敢呢?先是咆哮公堂,然後拿賦稅的事威脅本官,以此滿足自己的私欲。來人,把他轟出大堂!”
    “是。”左右的差役立刻一擁而上,把韓源連推帶搡的轟了出去。
    換做其他人,袁樞早就賞杖刑了。
    但韓氏一族在當地的勢力太大,如果真打了他,後續的連鎖反應不是他這個登州巡撫能鎮得住的。
    更何況戰事在即,賦稅征收也正處於關鍵時刻。
    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轟走韓源後,袁樞也沒法繼續審案了。
    隻能吩咐左右:“把犯人押入監牢,明日再審。”
    次日。
    消息很快傳遍全城。
    城中百姓議論紛紛,軍中士兵軍心不穩。
    在百姓看來,士兵敢偷士紳的東西就敢搶老百姓的東西。
    這種事必須嚴懲。
    在士兵們看來,隻是偷了一隻雞而已。
    如果僅僅因為這件事就被斬首,這兵不當也罷。
    當天的結果還是一樣,韓源揪著這件事不放。
    要麽把士兵斬首,要麽帶他們去遼東。
    案子隻能往後延。
    在此後的十幾天。
    韓源每天就和孫之獬帶著一大幫讀書人圍在登州府衙外,試圖讓袁樞妥協。
    袁樞既不能對他們動手,也沒法順利結案。
    隻能把案子繼續往後拖。
    越拖,知道的人越多。
    知道的人越多,傳播的越廣,前來府衙圍觀的人也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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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但耽誤了征收賦稅,就連日常公務也都受到了影響。
    就在袁樞百般無奈之時,他得到了一個消息:新任東廠提督張容來了。
    “他在哪兒?”袁樞站起來問送信的人。
    “就在外麵的人群之中,不過他讓小的轉告您,不要出去見他,等時機成熟時他會找到您。”
    “好。”袁樞點頭繼續辦公。
    張容偽裝成一個讀書人的模樣,站在人群裏觀察情況。
    隨後旁敲側擊詢問事情原委。
    入夜前,他終於把事情徹底搞清楚。
    等人群散去,他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登州府衙外。
    見到袁樞後,張容滿臉嘲笑之意:“堂堂登州巡撫,朝廷命官!竟被一幫讀書人難住了,實在可悲。”
    “哎,”袁樞歎了口氣,“地方上的差事就是這麽難,既要讓上麵滿意,又要顧全下麵。”
    “上邊不滿意,下麵好像也是怨聲載道。”張容話裏有話。
    袁樞渾身一震。
    張容口中的上麵肯定是大明皇帝崇禎。
    “陛下也知道這件事了?”袁樞站著問。
    “早就知道了,”張容淡淡一笑:“從衍聖公被打死的那一刻,陛下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山東。”
    “那張提督來山東也是陛下的意思?”
    “不然呢?”張容又笑了一下,意味深長道:“正因為有這點醋,才包的這盤餃子。”
    袁樞怔了怔,沒想明白張容話裏的意思。
    隻能順著之前的思路繼續問:“張提督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張容回答:“登州的事本來無比簡單,結果你太在乎士紳的言論和看法,導致自己陷入了被動。”
    “明天我幫你解決掉這件事,但是...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張容神秘地一笑,指著登州府衙說道:“事成之後給我寫一封海捕文書。”
    海捕文書類似於現代的通緝令,上麵詳細記錄了逃犯的姓名、相貌以及所犯罪行,在全國範圍內通緝逃犯。
    袁樞對張容的要求很是意外,他好奇的詢問:“你想通緝誰?大明朝還有東廠抓不住的人嗎?”
    “嘿嘿,”張容陰笑道:“抓衍聖公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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