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傅銘煜還想說什麽，我已經讓管家關門了。
    秦若琳和陸哲攔住傅銘煜。“傅總，你要真死在外麵，醫生很難做。”
    傅伯母已經臉色鐵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傅銘煜。“銘煜，我看你是真的瘋子。”
    傅伯母是新時代的獨立女性，我從她眼睛裏看到了疲憊，甚至是不敢置信。
    她大概沒有想到她的兒子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進客廳。
    我走以後，秦若琳給我發了消息，說傅伯母快要被傅銘煜氣瘋了，說自己兒子這是鬼怪纏身還是被人奪舍了，還讓助理打聽海城最好的大師父，說是來家裏驅邪避災。
    我愣了許久，笑的依舊有些無奈。
    所有人都知道人死不能複生，傅伯母畢竟是傅銘煜的母親，這種時候了還是從外界身上找原因。
    我猜傅伯母現在應該是恨我的吧，她後悔把我帶回傅家，後悔讓我毀了她兒子。
    因為我，她兒子才變成這樣。
    ……
    果不其然，我還沒到顧煜晨約定的地點，秦若琳就發來消息，說付伯母帶著大師去了我的墓地。
    她驅邪避災鎮鬼，鎮的是我。
    說是要好好給我超度一下，免得我再陰魂不散纏著她兒子。
    “夫人，到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厲家的司機已經不叫我少夫人了，而是叫我夫人，這倒沒什麽，隻是他們開始稱呼阿星為先生。
    也就是厲家的男主人。
    我也沒有想太多，畢竟厲哲明已經成了植物人，醒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老爺子現在也是個中風癱瘓在床的廢人，連最基本的自理和決策能力都沒有。
    厲家，現在確實屬於厲司琛了。
    從車上下來，我左右看了一眼。
    京大是海城和京市交界處的大學，是全國最好的大學，也隻有京大才有天才班的選班。
    我不知道顧煜晨約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但現在有些生氣，因為堵車我遲到了三分鍾，本以為顧煜晨會生氣，沒想到他到現在都沒來！
    以前我就不喜歡不守時的人，傅銘煜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他給我的時間是卡分卡秒的，我要是遲到了，或者讓他不滿意了，他就會變著花樣懲罰我。
    以至於我也變得對時間特別的敏感，一旦答應了別人什麽時間段見麵，對方不出現，我就會變得焦慮。
    是不是我又被耍了？
    拿出手機，我給顧煜晨打了電話。“不是你說要在規定時間到達紙上寫的地點嗎？”
    電話那邊，顧煜晨聲音有些咬牙切齒。“我還說讓你不要告訴厲司琛那個瘋子呢。”
    “……”我愣了一下。“我沒有告訴他，紙條看完以後我就扔到醫院的垃圾桶了，沒人看到，厲司琛也不知道。”
    “嗬……”顧煜晨笑了，電話那邊倒吸一口涼氣，像是忍著疼。“就知道瞞不過這個瘋子，他肯定是看到了，提前讓人把我打了一頓，我現在沒臉見人！”
    電話那邊，顧煜晨罵罵咧咧。“絕對是他，打人不打臉，他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臉，他就故意讓人打我臉！”
    “……”我有些不高興。“不要在這汙蔑我丈夫，他連基本的生活都需要助理和我照顧，要是有本事找人打你，就不會處處被人欺負了。”
    阿星要是真有本事讓人把顧煜晨打一頓，那當初就不會讓顧家老爺子和顧哲明欺負成那樣了。
    有時候我也在想，他可能真的不是凶手吧？哪有殺人凶手會在那麽有本事的情況下還任由自己被虐成這樣？
    “所以，欺負他的人現在都安然無恙嗎？”電話那邊，顧煜晨深意的問了一句。
    我的心口咯噔了一下，瞪大雙眼。
    “什麽意思……”
    “他的父親厲銘城去世和叔叔厲哲明有脫不開的關係，甚至連厲家三爺等人都是參與的，目前為止，厲哲明的下場，你應該看到了。而縱容殺人凶手的厲家老爺子，現在也已經臥床不起，你真的認為這一切，都和厲司琛沒有關係嗎？”顧煜晨壓低聲音冷笑。
    我沉默了，我很清楚，我心底裏並沒有完全信任阿星，可我知道我小時候和阿星是認識的，我知道他本質是好的……
    “那瘋子以為打腫我的臉，我就不能帶你去看了？嗬，小瞧我。”顧煜晨像是憋著一股勁兒要和厲司琛較量，他電話那邊說話都支支吾吾了，這臉是被打的多腫啊……
    顧煜晨長得挺高冷的，很難想象被打腫了臉是個什麽狀態。
    “你到京大了？”他再次問了一句。
    “嗯，已經到了。”我看了眼四周。
    “你進學校，把電話給門衛，我跟他們說一聲，會放你進去，你按照我說的走。”
    我不知道顧煜晨想要幹什麽，但我按照他說的，足足穿越了整個京大。
    他還在讓我從操場穿過去，走小門，去了學校後麵的一排公寓樓。
    “你耍我是不是？”我已經有點沒耐性了，咬牙問了一句。
    “我耍你做什麽，我就在你後麵跟著呢，你怕什麽。”顧煜晨調侃開口。
    我回頭看了一眼，難怪一直覺得有人跟著我。
    他拉低帽簷，戴著口罩墨鏡，棒球帽外麵還套了連帽，不知道的還以為明星出街呢。
    “你至於嗎？”我嘴角抽了一下。
    “頭可斷，臉不能醜！他要是給我毀了容，不用等他殺我，我自己去跳樓。”顧煜晨咬牙開口。
    我嘴角又抽了一下，那天在醫院見他挺高冷的，說話恨不得要驕傲到天上去，本以為是個難接觸的，沒想到是個**？
    “第三排公寓樓。”掛了電話，顧煜晨走到我身邊。
    我瞅了一眼，透過墨鏡，倆眼烏黑和熊貓一樣。
    “……”真是阿星讓人打的？根本不可能，他連手碰到水都要疼的眼眶泛紅，怎麽可能會讓人打人……
    顧煜晨帶我進了公寓樓，往地下室走。
    我有點害怕，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這裏很陰森，很冷。
    “害怕了？嗬……敢和一個瘋子結婚，我還以為你膽子挺大呢。”顧煜晨這人嘴巴挺毒的，但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
    “這裏是私人公寓，是那個瘋子的專屬領地，我能進來全憑一張臉。”顧煜晨還有點小驕傲，意思是他用顏值征服了門口的管理員。
    我跟在他身後，莫名腳步有些沉重。
    老式公寓的地下室很陰冷，但因為是半地下，並不是很潮濕。
    牆上畫滿了塗鴉，還有一些公式和數字。
    看得出，阿星在天才班的時候，一直住在這裏。
    “他天才班的時候就已經被厲家認領回去了，為什麽還要住這種地下室？”我有些不解，手指輕輕觸碰牆壁，感覺心口觸電一樣的疼。
    “他像個見不得光的鬼，就喜歡陰暗的地方。”顧煜晨咬牙說了一句，推開一間地下室的門，那鐵門發出哢哢的聲音。
    我跟著他走了進去，裏麵很空曠，牆壁四周好像有些書架，被黑布蓋住。
    顧煜晨伸手將黑布扯下，那一瞬間，我徹底僵硬在原地。
    恐懼……從腳尖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