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你的命，別怪我們。”
    帶頭的人舉著刀子，想要殺我。
    星星拚盡最後一口力氣，撲了上去。
    狗有什麽壞心思呢，它隻知道它要保護好我……
    “啊！”頭疼的像是要炸裂。
    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
    一隻奄奄一息的小奶狗，剛出生，流浪狗媽媽就被幾個小孩兒用石頭打死了。
    狗媽媽拖著疲憊的身子，隻是想要撿點垃圾吃，喂喂自己的孩子。
    可那些小孩卻好像找到了殘虐的樂趣，一個個拚命用石頭砸著那隻狗。
    人從出生開始，善惡就已經注定，有人能控製自己的惡，讓善念伴隨自己，有人摒棄了善念，成為了惡的奴隸。
    那些小孩不覺得自己有錯，那是人類原始的，殘虐的基因。
    他們喜歡虐待比自己弱小的東西，從中尋找快感。
    “滾開！”記憶裏的我也還是個孩子，手裏拿著比我腦袋還大的搬磚，麵無表情的砸在了帶頭扔小狗的男孩腦門上。
    瞬間，那小孩額頭流血，哭了起來。
    “疼嗎？”我拽著他的頭發，冷漠的問他。“被石頭砸，疼嗎？”
    其他小孩都嚇跑了，那小男孩疼的哇哇大哭。“你看，你也知道疼。”
    小男孩的家長來了，數落我爸媽，依依不饒。
    最終，我爸媽賠了錢，送被打傷的狗去了醫院，但那隻狗狗不治身亡了。
    爸媽領養了它生下來的小狗，小狗最終隻有一隻活了下來，是隻狼狗，我叫它嘯天。
    從那時候開始，惡女身邊，多了一隻惡犬。
    “就是她，快跑。”
    那些小孩，好像見到我就害怕，看見我就跑。
    “西西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她太冷漠了，我們怎麽辦。”
    “我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是我們錯了嗎？明天開始我就做慈善，我求神拜佛，隻求讓我的女兒健全起來……”
    記憶裏，爸爸媽媽在房間偷偷哭。
    “秦越說，女兒這是情感障礙，有治的，現在的治療手段都已經很成熟了，你要是舍得，我們就把西西送到他那兒去。”
    “姓程的，我女兒還這麽小，你要送她去精神病院？”
    “噓……”
    記憶裏，爸爸慌張的安撫媽媽。“那你說怎麽辦？她把那小孩兒頭砸破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已經沒有幼兒園肯收西西了，上個幼兒園，她把人家男老師的手指頭咬斷了！這孩子太狠了。”
    “西西不是說了嗎，那男老師欺負小女孩！監控你也看到了，那男老師有問題！”媽媽在據理力爭。
    “現在不是誰有問題的事情，是西西處理問題的方式和解決手段，她……她不是一個孩子應該能想到的解決方法，誰家幾歲的孩子咬斷別人的手指……”
    這下，媽媽也沉默了。
    “還有上上個幼兒園，她把人家小女孩從滑梯上直接推下去，太冷漠了……”
    即使，是那個小女孩先把我推下去的，我用相同的手段還回去，在別人看來就太過冷漠了。
    記憶裏，小時候得我，是個惡女，是所有人看到都會害怕的那種。
    “而且你沒有發現嗎……西西養的嘯天，隻聽她的話，這太詭異了，太可怕了……”
    “不僅僅是嘯天，連馬戲團的那些野獸，都盯著西西……”
    “你別在這嚇唬人，我們西西是正常的，馬戲團的動物暴亂是馴獸師虐待動物，和我們西西有什麽關係！”
    “我害怕的就是這個啊，西西跟那頭黑熊說話了啊！”
    記憶裏，爸爸好像十分痛苦和害怕。
    好像我是個了不得的怪物。
    這些記憶，我居然全都忘記了，隻記得了美好的記憶。
    “老程……真的要把女兒送去精神病院嗎？”
    “如果現在不送過去，以後……怕是會出更大的事兒，萬一她將來殺人……”
    “你別說了！”
    “還有上個月，你閨蜜帶著銘煜來家裏，就因為我們多誇了銘煜兩句說了娃娃親的事兒，她就讓嘯天嚇唬銘煜，人家銘煜也不過才八歲啊，還是個孩子，給人家嚇得高燒好幾天，看見狗就害怕！”
    那個昏暗的房間裏，爸爸媽媽的爭吵聲，我站在門外看著他們的背影，在我的記憶裏越來越清晰。
    我確實，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那年，我應該隻有五歲。
    那時候的我，還沒有遇見阿星……
    記憶裏，爸媽說小時候的我因為嫉妒和娃娃親的事情就抗拒到放狗嚇唬傅銘煜，這才是他從小害怕狗的真正原因嗎？原來居然是因為我？
    ……
    “林夕！”
    “林夕你沒事吧！”
    警笛聲傳來，陸哲慌張的聲音。
    “西西！”秦若琳的哭聲。
    我頹然的坐在地上，意識恢複的時候，白色連衣裙上全都是血。
    星星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它是黃棕毛色的大狼狗，和我記憶裏的嘯天好像啊……我的嘯天，是黑棕色的大狼狗，它很帥氣，和星星一樣的帥氣。
    “星星……”我聲音顫抖，哭著跑過去抱住大狼狗。“別死，不要死。”
    “快送醫院。”陸哲搶過我懷裏的大狼狗，用衣服纏起來幫它止血。
    醫護人員跑過來檢查我的身體，所有人都害怕我被捅傷了。
    可護士驚訝的發現，我身上沒有傷。“她沒受傷。”
    陸哲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殺手，有跑了的，還有哀嚎的。
    “我殺人了……”我全身都在顫抖，看著我麵前倒下的那個殺手。
    “你是正當防衛，他們想要你得命。”秦若琳哭喊著抱住我。
    可我完全沒有印象，自己是怎麽做到的……
    “阿星……”我回神，緊張的拽著陸哲的胳膊。“阿星，掉下懸崖了，他怎麽樣……他有沒有事？”
    陸哲垂眸，搖了搖頭。“好消息是沒有在車裏發現阿星，壞消息是……阿星生死未知，搜救人員還在山下尋找。”
    我頹然的後退了一步。
    “夫人……”馮源慌張趕了回來，看著滿地的狼藉，用力握緊雙手。“沒想到他們會找到這裏來。”
    這裏，原本應該是很安全的。
    是阿星出事，他慌了陣腳。
    我沒有怪他。
    “老爺子……沒了。”馮源低頭。
    我像是早就猜到了，厲三爺這次發了狠，除掉厲司琛，除掉厲家老爺子，再除掉我和肚子裏的孩子。
    他完美繼承厲家的一切。
    “找，找阿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夫人……您不記得，先生出事後，你做了什麽？”馮源試探的問了一句。
    我茫然又疑惑的看著馮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