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看向阿星。
    白媛假裝是程西的時候，其實我並不是很慌，隻有傅銘煜那樣的傻子才會相信……
    但連傅銘煜都不信白媛的時候，我就知道，白媛的偽裝技術太差。
    秦越利用白媛假裝重生後的程西，想要以此來騙傅銘煜和阿星，但白媛演技那麽差，智商也不夠……
    按理說，以秦越的智商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可他居然還是讓白媛這麽做了。
    淩淩又說她爸爸是好人，是站在程西爸媽這邊的，是保護程西的人……
    現在想想，秦越倒像是一個吹哨人，他故意讓白媛這種智商不夠的人來引起我們的注意……是想要提前透露一個信息，組織那邊，不止有一個‘程西’。
    我下意識看向阿星，緊張的握住他的手。
    如果是白媛，那不足為據，可如果真的有另一個程西呢？
    程西本身就是實驗體，同基因的同卵雙胞胎相似度可以達到更高。
    “我想見她。”阿星開口了，說想見她。
    見那個程西。
    我的手指僵了一下，慢慢鬆開了阿星的手腕。
    李楠笑了笑，示意阿星跟她走。“走吧。”
    阿星看了我一眼，眼神安撫我。
    我再次抓住他的手腕，看著李楠。“我也要去。”
    李楠沒有阻止和拒絕，似乎早就預料到。
    陸哲和顧煜晨互相看了一眼，蹙眉。“我們也去。”
    李楠看了陸哲一眼。“抱歉陸警官，我的車裏坐不開了。”
    陸哲將熄滅後的煙蒂放在顧煜晨手裏，沉聲開口。“我的車大，厲司琛和林夕坐我的車，我們跟在你後麵。”
    “我也去！”馮宇像個小學生一樣舉著手。
    李楠笑了笑，沒有反駁，上了車。
    林建業罵罵咧咧，還想說什麽，被厲三爺攔住。
    我和阿星上了陸哲的車。
    那邊，顧煜晨反應過來，看著陸哲的煙頭也開始罵罵咧咧。“陸哲！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我是你的上司，是直係領導！”
    陸哲瞅了顧煜晨一眼。“不好意思啊領導，我給忘了，以為這邊是垃圾桶呢。”
    說完，陸哲直接上了車。
    顧煜晨氣的炸毛，被馮宇提住後衣領。“別吵了，嚴肅點，上車。”
    顧煜晨被拽著衣領，回頭看著一個高中小屁孩。
    比自己小了那麽多歲，居然用這種哄孩子的語調和他說話？他今天很受打擊。
    “馮宇，我問你個問題……”顧煜晨收斂了鋒芒，上車前問馮宇，又像是問自己。“我在調查組織基地的時候，發現了靈魂重生與記憶轉移的可行性計劃實驗……你說，靈魂真的可以重生嗎？”
    馮宇愣了一下，看著顧煜晨。“理論上靈魂可能脫離身體後依然以另一種形式存在。”
    顧煜晨打了個寒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然後又做了個禱告的動作，上下左右晃了晃。“阿門……”
    “保佑我，別被厲鬼纏上。”顧煜晨嘴裏念念有詞。“大師給我改這名字可一定要起作用，保佑我別被阿辰纏上。”
    馮宇看傻子一樣的看著顧煜晨，打開車門把人踹進了副駕駛，然後自己大咧咧的上車，坐在了我和阿星中間。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阿星，又看了看馮宇。
    馮宇似乎還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阿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看著窗外。
    我本想和馮宇緩緩，挨著阿星，可阿星心不在焉，我心裏就不舒服得很。
    他是懷疑了嗎？
    還是相信了李楠的話。
    “程西的屍體被發現以後，法醫在程西的屍體上看到了傅明煜說的那幾個特征……”陸哲開了口，有些小心翼翼的從後視鏡看阿星的反應，怕刺激到阿星。“左胸有顆痣，會陰處有胎記。”
    阿星的手肉眼可見的握緊，車裏的氣氛降到了最低。
    “就算同卵雙胞胎長得再像，身體上的一些細小胎記也是絕對不可能一模一樣的，你和程西小時候就認識，她身上有這些胎記嗎？”陸哲試探的問著。
    阿星沉默了，一直沒說話。
    我也別開視線，看向車窗外。
    阿星太珍惜‘程西’了，那時候的他從未碰過程西，又怎麽可能知道她**部位的胎記。
    這似乎也給了李楠可乘之機，讓她的言論成立。
    死去的程西根本不是真正的‘程西’。
    真正的程西在四年前的那場車禍裏失憶了，並且被組織帶走。
    “阿星，你相信李楠的話嗎？”馮宇問出了我想問的。
    阿星沒有回答，隻是看了我一眼。
    我隻覺得鼻頭泛酸，沒有安全感。
    “你為什麽坐在我和我老婆中間？”半天，阿星幽幽開口，氣壓陰沉沉的。
    我下意識抬頭，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就看見阿星踹了馮宇一腳，伸手拉住我。“我要和西西坐在一起。”
    副駕駛，顧煜晨陰陽怪氣的撇了撇嘴，晃著腦袋學阿星。“我要和西西坐在一起……”
    馮宇被迫和阿星換座，於是阿星坐在了中間。
    “我剛才在想，組織為什麽突然放出李楠這個母體角色，還要用新的實驗體代替西西……他們的目的是要回收‘林夕’這個實驗體，放出新的副本，然後……暫時停止運行，潛伏一段時間，等到時機成熟，繼續運作？”阿星小聲說著。
    顧煜晨衝阿星豎了個大拇指。“我也是這麽想的。”
    阿星握著我的手收緊。“那就意味著……西西會有危險。”
    他們一定會用各種方法，把我帶走。
    “我覺得……李楠說的也許是真的，程西不是程西，她手裏的才是程西。”我看著車窗外，再次開口。“阿星，你愛的程西，也許從來都沒有愛上過別人，她還是程西……”
    如果這就是結局，那是對阿星最好的結局。
    “西西……”阿星握著我的手指再次收緊。
    我看了他一眼，心緒很複雜。
    ……
    李楠的車停在了海城郊區的一棟別墅前。
    這是山上，環境很好。
    我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了站在二樓的身影。
    她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在風中長發飄揚。
    心口猛地鎖緊，我的腳步開始僵硬。
    那不能用相似來形容，那簡直和程西，一模一樣。
    她也往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最終視線定格在我身上。
    我與她四目相對，心跳在加速。
    克隆加同卵雙生……
    嗬，很可怕的實驗體。
    阿星顯然也愣了，不自覺間被吸引，走到了院子裏。
    陸哲也震驚的罵了一句，看著顧煜晨。“我草……要不是親眼看到程西的屍體，那她不就是程西本人嗎？”
    顧煜晨蹙眉。“你不覺得可怕嗎？如果程西的屍體不被發現，那找到她，連DNA都是相同的，沒人會相信真正的程西已經死了……”
    如果當初傅銘煜沒有見到程西的屍體，堅信程西沒死，遇見的是眼前的女人，他大概是第一個完全相信程西沒死的人。
    這種事，真的細思極恐。
    這也是程西死後，屍體為什麽要放在玻璃展示櫃裏將自己公之於眾的原因吧？
    她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不想被替代？
    “是程西自己，謀劃了一切呢？有沒有可能，程西是自殺……”顧煜晨小聲說著。“不會……程西本人真的是連環殺人案的組織者吧？咱們在廢墟樓發現的足以……”
    “噓！”陸哲蹙眉，打斷了顧煜晨的話。
    顧煜晨愣了一下，沒再說話。
    馮宇也跟在後麵，一直盯著樓上的女人看。
    “她才是厲司琛的西西……你其實心裏已經動搖了，不是嗎？”李楠站在我身後，小聲再次開口。“厲司琛的西西，應該是幹淨的，靈魂和身體，都是幹淨的，而不是愛上傅銘煜，和傅銘煜有了孩子……”
    “你閉嘴！”我承認，她把我激怒了，我的情緒在失控。
    全身都在發抖。
    可我，無法反駁她，我像是惱羞成怒。
    “殘次品，公司要回收，你就應該安安靜靜的消失，把美好幹淨的程西還給厲司琛，組織會收手，全球範圍內蟄伏。厲司琛和程西會安穩的過完一生，這是組織給你的機會……犧牲自己，跟我們走，組織會放過厲司琛，且給他一個幹淨完整的程西。”
    李楠再次開口，她給我的條件，很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