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別墅。
回到家，我親自做了蛋羹給阿星端上去。
星昂和柔柔還在玩兒，沒有一個小家夥搭理我，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他們，反正以他們現在的能力，還翻不了天。
上了頂樓，我看著密碼鎖，挑眉，明顯兩個小家夥趁著她不再，又偷偷上來破解密碼了。
可惜，第二道門的密碼他們還是沒有破解出來。
“西西……”見我上來，阿星下意識鬆開脖子上的鏈條。
明顯是聽見外麵的動靜，剛給自己鎖上的。
我防得住外麵兩個小崽子，一條小鏈條卻防不住阿星。
我知道我防不住他……也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困住他，除非他自願。
其實，我也在賭。
“脖子不舒服？”我挑眉，故意問了一句。
阿星心虛的垂著腦袋，嗯了一聲。
“我給你解開。”我走過去，將阿星脖子後麵的密碼鎖打開，解開鏈條。
阿星抬手摁住我的手，小聲開口。“西西……鎖著我吧。”
我沉默了片刻，將蛋羹放在他手裏。“吃點東西，我親手做的。”
阿星一開始沒什麽興趣，一聽是我親手做的，眼睛都放光了。
他嚐了一口，表情有些複雜。
我有些心虛。“不好吃？”
這蛋羹還能有難吃嗎？
“西西……你是不是沒有放鹽。”阿星小聲問著。
我猶豫了一下，確實忘記放一點料汁了。“就這麽吃，這樣營養，有利於創口恢複。”
我感覺自己像個大忽悠。
阿星哦了一聲，很乖的將蛋羹吃的幹幹淨淨。
我就坐在床邊看著他，心情很不錯。
隻要看到他……
心情就會很好。
“明天，我要去見李秀蓮了……”我小聲說著。
阿星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看著我。“注意安全。”
“她偽裝一個傻子，沒什麽好危險的……隻是，我是程西的身份，可能會讓她很感興趣。”我相信李秀蓮比李鈴蘭更加瘋狂的想要知道重生實驗的真假。
她在背後一直默默放任李鈴蘭的重生實驗項目，就是因為她自己也貪婪的想要永生吧。
“顧煜晨見到馮宇了嗎？”阿星問了一句。
我搖了搖頭。“還沒有，我也想見見馮宇，所以不急……”
阿星握住我的手，隨即失落的看著自己被子下空曠的那條腿。“如果我沒受傷……這些應該是我去做的。”
“那我還是把你鎖起來吧。”我蹙眉，他又說這種話。
“厲司琛，夫妻感情也好，戀人之間也好，是對等的，是相互的，不是一味的獨自付出……”我覺得阿星挺傻的，至少在戀愛方麵。
就是個戀愛腦。
可他愛上了，就好像不會再改變了。
他的瞬間，便是永恒。
過去我是不信的，可經曆了這麽多，我信他。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秦若琳的親生父親是誰。”
我趴在阿星腿上，阿星輕輕揉著我的腦袋，在思考這件事。
我倒是不以為然。“基因組織內部的精子庫堪比精子捐獻庫，誰的都有可能。”
“但秦若琳並不優秀和出彩，隻能說是普通人裏的聰明人，她算不上天才，也算不上社會佼佼者，按照秦若琳的年齡來說，她應該是在李秀蓮進了基因組織沒多久就懷上了，所以秦若琳才能和我們年紀相仿，除非是自然孕育，如果是試管或者是實驗，她為什麽不選擇編輯秦若琳的基因？”
阿星問出他的疑惑。
這也是我所疑惑的。
確實，除了兩人自然懷孕無法再對胚胎做手腳以外，確實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和借口。
“秦若琳的父親是誰，很重要嗎？”我小聲問著。
阿星點了點頭。“厲銘城為了那麽大的勁兒才把李秀蓮獻祭進了基因組織，李秀蓮能有今天的成就，從一個實驗體，一個弱勢群體爬到現在，必然是攀附上了什麽人……而這個人，應該才是基因組織亞洲區最大的管理者。”
阿星並不確定秦若琳的親生父親是不是活著。
秦若琳不肯說，他也沒有多問。
因為秦若琳說了，他也未必會相信。
“你說得對……”
我小聲說著，緩緩閉上眼睛。“既然目標已經明確了，那就慢慢來，一點點去查……”
阿星點了點頭。“越接近真相，越是危險。”
“我不怕……有你在。”我在阿星懷裏拱了拱，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阿星低頭看著我，眼神複雜。
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西西……我愛你，與基因無關。”
人類的感情受困於基因，但同時也是超脫於基因之外的。
當阿星發現人類的意識可以超脫身體之外獨立存在的時候他就明白，他對愛的詮釋已經達到了靈魂的層次。
他愛程西，始於基因的吸引，忠於最純粹的情感。
……
嶺山火葬場。
淩晨六點，顧煜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把我叫到了嶺山火葬場。
他們順藤摸瓜，順著基因組織實驗室的一個實驗項目，找到了火葬場。
“全海城十六家火葬場，全部和基因組織有往來。”顧煜晨聲音低沉。“基因組織就是一張大網，他們旗下的醫美診所，醫院，各種代孕機構，點……所有斂財的項目融匯在一起，供養著背後的那些惡毒的吸血鬼。”
顧煜晨有些憤怒。
我看著顧煜晨，看著蒙蒙微亮的天空。“這個世界的可怕，超乎我們的想想，那麽多的實驗體，那麽多的克隆體，沒有身份，沒有戶口，還有那些失蹤的，被綁架的人們……死了，要怎麽處理？基因組織花了那麽大的價錢和時間圈養這些人，自然連他們的骨灰都不放過。”
顧煜晨身體微微有些發抖。“偷盜，倒賣器官……連遺體，骨骼都不放過，甚至連骨灰都有價值……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麽多的失蹤名單，死不見屍，也許他們的屍骨就在某幾個整過容的人臉上，那些人用他們的骨頭，經過特殊處理……可以達到異體骨支撐卻完全不排異，太可怕了……”
“醫療的進步應該是造福人類的，而不是讓人類在黑暗中自相殘殺的。”顧煜晨有些無法接受他們調查到的真相。
越是深入的調查，真相往往越發讓人毛骨悚然。
“人類，也是野獸的一種啊……物競天擇，互相殘殺，亙古不變……”
繼續下去，終有一天，文明會毀滅在自己手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