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去洗洗手，先吃飯。”
    “柔柔呢？”厲星昂這才反應過來，柔柔怎麽沒出來？
    “柔柔還沒醒。”程西低頭說著。
    厲星昂臉色變了一下。“怎麽還沒醒？醫生不是說沒什麽問題嗎？”
    這都多久了？
    “你先去洗手。”程西支開厲星昂，看著傅銘煜。
    傅銘煜有些害怕程西，下意識躲遠了些。“西西……”
    “你有把握保護好他嗎？”程西問了一句。
    傅銘煜愣了一下，搖頭。“抱歉……那邊，不是我所能覆蓋的，你也清楚，那邊……”
    比較混亂。
    程西蹙了蹙眉，其實她清楚傅銘煜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和本事。
    “但我會盡我所能。”傅銘煜再次開口。
    他想彌補程西，所以也會將這份虧錢彌補到孩子身上。
    程西沒說話，隻是對傅銘煜開口。“去洗洗手，吃飯吧。”
    傅銘煜簡直受寵若驚，這是程西第一次主動讓他留下吃飯。
    這麽多年了……
    那次都是他死皮賴臉的留下吃飯。
    眼眶都有些泛紅了，傅銘煜激動的衝進洗手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無奈的笑了笑。
    如果當初他……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多的如果，犯了錯，就應該接受懲罰。
    他活該，一輩子失去屬於他的那個程西。
    ……
    臥室。
    柔柔還沒醒，還在昏睡。
    但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健康，隻是一直昏睡不醒。
    “怎麽還打呼嚕……”厲星昂摸了摸柔柔的額頭，有輕微的鼾聲，說明是在睡覺，而且柔柔會翻身，你吵到她了，她還會蹙眉不高興。
    但就是醒不過來。
    “她的大腦異常活躍，神經分裂速度很快，換一個話說，大腦高速運轉和發育。”
    阿星小聲開口。
    這意味著，柔柔的大腦在進化。
    弊端就是需要大量的時間來休息。
    “所以……她不是昏迷了，是大腦太累，宕機，睡著了？”厲星昂震驚的開口。
    阿星點了點頭。“可以這麽說。”
    “那……”星昂鬆了口氣，可還是有些不放心。“為什麽她的大腦一直這麽活躍？”
    “你們的基因都被改造過，而且，基因組織創造你們的目的就是想要讓你們主動進化。”
    他們要看到一個全新的，進化的人類。
    厲星昂蹙眉，看著阿星。“爸……不解決基因組織總部，我和妹妹永遠不會真正的安全。”
    阿星點頭。
    “幫我說服媽，讓她同意我……出國。”星昂想要自己獨自出去闖蕩。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爸媽，保護妹妹。
    “不用難為你爸，我同意了。”門外，程西走了進來。
    她走到床邊，摸著柔柔額頭，還在低燒……
    “不要打擾柔柔休息，柔柔需要大量的時間休息。”程西讓厲星昂和阿星都出去。
    “葡萄糖和營養液我已經給柔柔打了。”阿星讓程西放心。
    “那就去吃飯。”程西氣壓很低。
    星昂和阿星都不敢說話。
    餐桌旁，傅銘煜更不敢說話，一家人都很沉默。
    “吃了飯趕緊走。”阿星看了傅銘煜一眼，覺得他礙眼。
    傅銘煜這幾年臉皮厚了，才不理阿星。
    自顧自的吃飯。
    不過，他也不敢多留，吃完飯就走了。
    厲星昂小心翼翼的開口。“媽……你真同意我出國留學？”
    “你長大了……是哥哥，是你妹妹的依靠，你需要擔負起這份責任。”程西抬頭看著厲星昂。“星昂……你妹妹子在進化，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程西和阿星會保護好柔柔。
    而厲星昂，要用另一種方式，深入進基因組織，防範於未然。
    一旦基因組織發現了柔柔，發現了當初的實驗是成功的……
    那柔柔，會很危險。
    厲星昂點了點頭，眼神堅定。
    “媽，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柔柔。”
    作為哥哥，他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妹妹。
    ……
    星昂出國留學了，阿星和程西給柔柔辦理了休學。
    柔柔依舊是嗜睡，一天二十四小時，她能睡二十個小時，醒來的時間屈指可數。
    但慢慢的，她清醒的時間變長了。
    瞳孔也變成了金褐色。
    “柔柔……隻要出門，必須帶美瞳。”程西擔心柔柔的變化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媽媽……好吵。”柔柔抬手捂著耳朵。
    她說聲音吵。
    很吵。
    她能聽見很多程西聽不見的聲音。
    “嗡……”柔柔用力捂著耳朵，還是能聽見那些嗡鳴聲。
    柔柔從小就是自閉兒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除了程西阿星和星昂，她從來不對任何人開口說話。
    她的性格孤僻，連程西都沒想到成功進化的人，居然會是柔柔。
    她和阿星一直都以為，最危險和容易被盯上的人是星昂。
    “柔柔？”
    柔柔突然衝了出去，跑到院子裏。
    星星在院子裏狂吠，柔柔閉著眼睛，握著雙手，看起來真的被那些雜亂的聲音吵得煩躁。
    程西和阿星追了出來，看著柔柔。
    天陰沉沉的，下著雨，柔柔閉著眼睛站在雨中，猛地睜開眼睛，看向一側。
    “哢！”一聲，柔柔手中的筆扔過去的瞬間，一個無人機摔在了地上。
    有無人機監視著別墅的一舉一動。
    程西震驚的看著那個無人機。
    他們的住處，早就被人監視了……
    他們，始終都活在鏡頭之下。
    “柔柔……你能聽見，無人機的聲音？”程西看著那款無人機，是國內見不到的型號，而且很先進，幾乎沒有聲音。
    “空氣，動……”柔柔看向在雨中煽動翅膀的蝴蝶。“聲音……”
    連蝴蝶煽動翅膀，她也能察覺得到。
    “爸媽，有人來了……”柔柔耳朵動了一下，聽著雨中的聲音。“在山腳下，盤山公路拐角處，車速很快，70脈，還在加速……預計十分鍾，會來到山頂。”
    阿星警惕的將柔柔和程西護在身後，看著別墅門口。
    程西握緊柔柔的手，同樣警惕。
    “媽，顧叔和馮宇哥哥，也來了……在他們後麵。”柔柔再次開口。
    程西震驚的看著柔柔。“這也能聽出來？”
    柔柔有些尷尬。“不是的……顧叔那車有點破了，刹車片老響，我聽到刹車片的聲音就知道他來了。”
    顧煜晨自從找到馮宇以後，就變得極其摳搜了，車舊了都不舍的換了，說是要攢錢在阿星家旁邊蓋別墅……